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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通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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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以承明白,車裡時斷時續的男聲已是克制,可他聽來擲地敲金,有如裂石穿雲,将他抛往俯首望不到立足之地的高處。

逐字逐句,自腳下逆流而起,在腦海裡翻騰不休,掀起滾滾千層浪。

依甯展以為,有些話哪怕再難聽,也總會有入耳的那天。然自門簾隙間瞟見景以承的臉色益發蒼白,他不得不開口了。

“與姑娘,煩你去瞧瞧,外頭那位可是承仁君?”

輿内情緒正濃,甯展一盆冷水赫然澆下。

如非慮及好容易敞開心扉的以墨,不管甯展如何和顔悅色,甯佳與定要将煞風景的僞君子噎回去。

她眯起兩眼,無聲質問甯展:外頭那位究竟是誰、站了多久,你會不知道?你自己怎麼不去?

甯展本無須理會她冒犯的斜睨,卻鬼使神差回過眼神:你我誰是下屬?不若這掌閣之位,給你來坐?

二人隔三差五拌嘴,如今撞上眼刀便能将對方使了幾成力猜得八.九不離。此間一來一回,若由不知者打量去,少不得以為二人私下通了靈。

甯佳與不做不休,直截擡手把簾子掀到頂上,讓裡外久等的雙方會了面。

眼看甯展好懸沒端穩溫潤而澤的架子,她十分滿意,喜笑道:“真是承仁君,公子好耳力。”

幾人下了馬車,任誰一瞧,都能讀懂景以承急着表現景安王室熱腸古道,以恭迎來客的心思。

奈何方才那番尖銳的譏評仿若抽了他的魂,景以承皮笑肉難笑,僅剩一口閃眼的白牙猶在。

許是同甯佳與連日相對,甯展也開始耐不住嘴。他挪步景以承身側,好心道:“景兄,快别笑了。”

“怎麼了?”景以承不明所以,仍挂着笑,“元兄可是心緒不佳?”

太難看了。

“不大......”甯展終究做不到甯佳與那般直白,委婉道:“不大雅觀。”

甯佳與撲哧樂出聲。

景以承觀其掩口失笑,倒是令他略有所感。這場面,同他和甯展、甯佳與初會時如出一轍。

彼時,他尚不知這元兄或是同自己有過幾面之緣的嘉甯世子。他與甯展并肩,甯佳與則立在邊上掩口忍笑。

景以承幡然醒悟,想是嘉甯皆視“露齒大笑”為不雅。

于是,衆人便看着他默默捏起寬袖,遮住了自個兒的笑面,頗顯嬌羞。袖襟浮動間,景以承窺得對面的臉色更加古怪,方覺不妥,又效仿甯佳與撫掌掩口。

這會子功夫,景二殿下換了不止十種神姿。他本人倒是不難堪,隻旁邊僵直随侍的宮人丢足了面子,紛紛埋頭盯鞋。

簡直荒唐。心中煩亂的以甯按捺不住,責問道:“我說景二殿下,你們景安王室不待見人,讓公子和兩位姑娘步行入宮也就罷了。何必還要派您到此,費盡心思作弄我等?”

甯佳與樂得直不起腰,甯展盡可能不去看她,扶額掂量如何轉圜此局。

以墨知道以甯誤會了,未及替小弟解釋,景以承倉皇擺手,嘴裡不停念叨“不是不是”。

幾人皆壓着性子看他晃了半晌的手,也沒等到除了“不是不是”以外的話。

“以承,别急。”以墨柔和道,“你想說什麼?”

景以承因這熟悉的口吻稍稍平靜。

他從懷裡掏出帕子擦拭冷汗,徐徐道:“景安王室絕無怠慢的意思,隻是衆朝臣十分感激墨郎中與幾位貴客,故向父王提議,百官并列途中,夾道參拜。”

說罷,衆人随引路宮娥進宮。

回溯以墨初至景安,是個雙瞳剪水的小女娃。

來人女官模樣,牽着小子裝扮的以墨往深處去,卻三過宮門而不入,像是圍着宜和宮不停地繞圈。

女官生怕把身邊的小人弄丢一般,手上牽得嚴緊,邊走邊忍着氣兒,輕聲交代:“貴人,您可得将這回宮的路給記牢了。倘日後在宮裡失了道......沒人能幫你的。”

以墨抿着唇,将高牆紅瓦、青磚枯木默背一遍又一遍。她對這一畝三分地的刻畫日漸清晰,也再未見過那位領她認路的女官。

那天景安王後嚼幹了舌,将以墨扔在距宜和宮百步以外的宮道上,她才聽灑掃的老涓人說,宜和宮從前确有一位掌事姑姑,是景二殿下已故生母的陪嫁丫鬟。

現今展眼再看,這一路的長牆高門其實沒什麼不同。

隻是她與景以承相伴的歲月裡,二人皆未踏出宜和宮的門檻半步,便也不曾在這深宮大院中失道。

果如景以承所言,衆人堪堪走了小半截,即可見不遠處伫候參拜的朝臣。

以墨粗略一觀,沿途長揖之人沒有成千也有數百。他們無不是滿面紅光,尚未扶正烏帽,便高呼着舉手加額,恨不得湧上前來叩拜。

定睛,能看清諸臣飽含熱淚。側耳,吆喚的字句間甚且隐隐帶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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