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菀身份乃西涼王直屬【潛影衛】麾下一員,埋藏在渝州的一枚釘子,簡單來說,就是他國暗探,來渝州探查情報的。
不過這枚小螺絲釘的确不起眼,死了三年了才讓上頭注意到她,如果不是傳出消息她手頭可能有清晰到渝州每一條河流,将衛每日巡邏路線的渝州地圖,她死得冤這事就沒人在意。
巫望舒一開始是不知道柳晴菀偏偏這麼巧就是歸忱任務對象死掉的那個妻子,他一開始也不想管這破事,不管有沒有那地圖他夾在中間都甚是為難,但陰青梧讓他放心,這事她擔着這才來的。
但巫望舒是不信有地圖的,柳晴菀但凡這麼牛,她的死訊還至于三年才傳到上司耳裡嗎。
他刻意不去想真的有的結果。
“柳晴菀不會傻到把自己他國奸細的身份告訴林緻遠了吧?”單明川開玩笑道。
巫望舒扶額:“明川,這笑話不好笑。”
這可是國事,再怎麼戀愛腦的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予正在被竊取機密地方知府的兒子手裡吧。
林緻遠那時還是考取功名的讀書人,哪怕再愛柳晴菀,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不小心恐怕他們九族都要被消消樂。
不過他不否認林緻遠在得知柳晴菀身份後私下把她解決這件事是有那麼一絲合理存在的。
“也就一絲合理,柳晴菀是化形成人的妖修,再弱也不至于被林緻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殺了,她還懂醫,毒殺就更不可能了。”
單明川回憶:“剛才是不是有一條消息林緻遠對修行有興趣曾招修士來林府暫居?”
巫望舒一怔,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等歸忱回來後再證實吧。”
“館主,我們是否應該對歸忱坦誠相待?如果循規蹈矩得在這件事上耗多久?”單明川覺得現在的發展不是短時間内可以解決的。
巫望舒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縷了下絲緒:“歸忱知道,舒尋是假的,也猜到巫玥才是我的真名,我與明心書院有不可分割的聯系,這屬于我們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這事複雜,修士應不入紅塵,非民間疾苦不管凡間事,恪守成規。”
林緻遠墳墓在渝州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山上,叫什麼名字不得知,反正歸忱不在乎,青石磚的小路自山底蜿蜒,穿過繁密的林間,或許是因為埋葬死人的關系,沒什麼雀鳥啼叫。
歸忱在一堆墳墓中找到了林緻遠和柳晴菀的墳茔,鞠了一躬,歉意道:“對不住了,二位。”
從儲物袋裡拿出把鏟子……
然後,開挖。
堂堂玄天宗七長老,玄天宗宗主親傳弟子,算不上正道楷模但也頗有威望的歸忱,現在居然在挖别人的墳,真是聞者痛罵啊。
換到二十年前,歸忱幹這事定會一邊愧疚一邊顫顫巍巍的鏟土,還會弄髒靴子。但現在,一臉平靜手上動作不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盜墓的。
不過盜墓的人是不會去挖下葬還沒有一個月的新墳的。
挖墳、撬棺,歸忱看到了林緻遠完整的屍體,随機察覺到不對。
盡管非常低微,但他還是察覺到了,林緻遠身上有靈氣環繞,算得上一個修士了。
隻不過這個修士天賦太差了,歸忱也收過徒弟,一眼看出來他資質堪憂,難成大氣。
所以他絕對不可能讓靈氣環繞到他身邊。
死去時間不久靈氣還未散去,他來的時間正好,晚一點這關鍵性的線索就沒了。
歸忱又撬開柳晴菀的棺椁,并沒有之前看到的畫像姑娘,而是一頭發臭的鹿屍。
歸忱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随即騰空而起,刀光劍影閃過,一把劍正中林緻遠的墓碑。
一位蒙面黑衣女子喚回靈劍,踏空而行朝歸忱砍去,歸忱靈氣聚集,找準時機側空一翻,劈斷了蒙面女子的靈劍,并朝她腹部狠狠踢了一腳。
蒙面女子口吐鮮血,自知不敵歸忱,匆忙逃脫,歸忱拿出飛镖直擊她的肩部,并不打算放她離開,趁她捂傷口正想捉她,哪料她居然拿出了瞬身符。
弱成這樣不是沖我來的。歸忱回頭看向被他挖開的墳墓,露出果不其然的眼神。
果然這事,不僅有損陰德,還招人嫌。
但她要是因為我挖林緻遠和柳睛菀的攻才打我,為什麼不直接質問我還逃呢?
因為我長得并不友好?歸忱摸了摸臉,他應該也算得上,和藹可親?就是這些年氣質有些冷。
不過逃了也不是不能理解,和千之瑤待久了下手不知輕重,也早就沒有了打女人輕點這個概念。
如果沒拿出瞬身符的話,歸忱大概率會保持這種想法。
但瞬身符這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符修可以練出來的,在修真界都彌足珍貴。
歸忱歎了口氣:“回去告訴大師兄吧。”
希望,他能對我坦誠相告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