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西門靜姝找替身和護衛的前提了，出于對千家的信任，西門靜姝說了，畢竟就算是傳出去，頂多本家家主被罵個薄情寡義，而身居高位者，哪一個不這樣呢？

千暮塵當時還年輕，屬實是被震驚到了：“那，東方秉文還是逃婚了，是在明知道你已經被人換掉的情況下，所以你們這屬于，私奔了嗎？”

西門靜姝輕笑：“私奔？不是，各自浪迹天涯，有緣或許會相見，但我不一定會接受他。”

聽完，玄湜奈默不作聲，千暮塵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待會吧，我再看看要不要寫封被氣壞出走的信，但還是别寫了，以免落下破綻。”

“要不然我們互換聯系方式？”這居然是千暮塵主動提的，玄湜奈眨了眨眼。

“你們家不是挺頑固的嗎，額，被發現的話，不會被你爹打嗎？”

“我不是那麼疏忽的人，你看給不給，不給的話我現在就走了。”

“诶！我給！感覺你和你們家的那些人也不一樣嗎。”

“哒哒哒。”聽到腳步聲，玄湜奈拽起蓋頭戴上，千暮塵翻窗躲避，一位侍女進來說。

“姑奶奶，我們找到二公子了，您出來看看吧。”

千暮塵：沒跑遠被找回來了？！

玄湜奈輕咳幾聲：“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結果看到的，是一具擡階上的屍體，玄湜奈愣住了，侍女安慰他：“姑奶奶，您，您不要太傷心啊，誰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子的。”

玄湜奈：人，死了？！

等等，他如果死了！那西門靜姝呢？

夕陽的霞光渲染了半片天，映射在地上，西門靜姝閉着眼躺在僻靜的巷口，安靜的像個娃娃，嘴角溢出鮮血，千暮塵用手摸了她的脈搏。

剛斷氣，甚至連體溫都沒有完全消去。

不久前還在搭話表明自己的苦衷，笑臉盈盈地說浪迹江湖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千暮塵不免有些愠怒，看着西門靜姝身上還未消散的魔氣咬牙切齒。

魔！修！

可以說，西門靜姝和東方秉文的死，的确給了千暮塵和玄湜奈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也為後來千暮塵起草結盟協議玄湜奈名号傳出做了鋪墊。

新郎新娘都死了，還演個什麼勁，玄湜奈直接把僞裝除了，西門靜姝的父親來了一趟把事情給講明了，然後帶着自己閨女的屍體走了。

“這就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嗎？”看完後，歸忱道，“所以他們力推人妖結盟，把魔修打的他們在時沒人敢造次。”

巫望舒惋惜道：“血淋淋的曆史，魔修那個時候的确是膽大包天，肆意殺人，無法無天。”

“不過居然這個時候就敢殺四大世家的人了，看起來之後魔修屠滅四大世家是早有預謀了。”

“歸忱，你知道嗎？其實是無解的。”聽了巫望舒的話，歸忱扭頭：“我知道，師爺以清醒理智出名。”

是的，不管他們兩個晚輩知道他們中間發生了什麼導緻情根深重，讓玄湜奈成為千暮塵此生唯一的逾矩，放下家族世仇，放下心中男女結合的天經地義，選擇了玄湜奈，甚至兩個人可能發生了什麼該發生或者不該發生的事，其實都清楚一點。

他們沒有選擇公開這段關系，玄湜奈照樣娶妻生子，就代表他們注定是悲劇。

巫望舒和歸忱就算真的在這幻境中做出了可以改變的事又怎麼樣？這究竟是幻境，現實中，他們早就是冰冷的骨架了。

“大師兄，如果你喜歡上了男人，會怎麼樣？”歸忱突然這麼問。

前半生還真沒有人問過這個問題，巫望舒思索片刻，然後說：“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是我們共同的事，我自己一個人因為斷袖陷入輿論無妨，但連累了心愛之人實屬罪過。”

看了那麼多玄湜奈的經曆，其實巫望舒覺得他仿佛真能對玄湜奈感臨身受。

千暮塵是什麼人？後世出了名的規矩，甚至到了死闆，他的徒弟親口證實的，那麼當年可能更過，喜歡上了這麼一個人，對玄湜奈這種多少有點歡脫，就喜歡在别人的底線上蹦跶的人來說，應該是有點無奈吧。

巫望舒感覺好像有個玄湜奈小人無可奈何地仰天長歎：“我怎麼就偏偏喜歡上了千暮塵呢？”

但是四長老呢？玄湜奈的夫人可是還活着，所以他和千暮塵究竟是什麼情況！

玄湜奈如果想隐瞞這段關系的話，娶妻便算了但四長老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是他親生的！

好複雜……等等，他想這些幹什麼？現在不是出去更要緊嗎？誰想管這些老前輩的事！

“下一幕！湯圓！下一幕！”

離開這個場景時巫望舒注意到了，歸忱好像想對他說什麼但是沒有聽清，到了下一個場景主動提起歸忱又說沒什麼。

“我隻是說，我如果是斷袖的話，我也會在乎對方是怎麼想的，如果他選擇娶妻生子，我也會選擇祝福。”

“畢竟是我自己擅作主張喜歡上了他，又怎麼好讓他陪我一起堕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