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韫知的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胸腔裡竄出。
她屏息凝神,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可身體仍舊被任九思牢牢禁锢着,故意貼在他炙熱的胸膛上,連他微微起伏的呼吸都清晰得讓人發慌。
門外,張允承的聲音還在繼續傳進來。
“說話啊!你們都啞了嗎?”
小厮們唯唯諾諾地應着,“是夫人……夫人讓我們守在外頭,說若是聽見不對勁的動靜再進去。”
張允承瞪了他們一眼,“混賬!”
小厮們連連告饒。
腳步聲随即朝屋内走來。
姚韫知心頭一緊。
她剛想掙脫任九思的束縛,可是他卻像是故意的一般,掌心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懷裡又扣緊了一點。兩具身子緊緊貼在一起,連半分縫隙都不留。
她能感覺到他的溫度透過衣料滲進她的肌膚,一點一點,灼得她後背發燙。
屋外的風雪肆虐,屋内卻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
“你最好别動。”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着一絲壓抑的笑意,“要是他發現我們在這裡,你說……他會不會氣得當場把我們抓去浸豬籠?”
“任九思!”姚韫知怒極。
可是此刻她哪敢大聲,饒是氣得咬牙切齒,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張允承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韫知?”他的聲音透着擔憂。
衣袂摩擦聲響起時,他已經走到了房間裡。
姚韫知的呼吸猛地一滞。
可還未等她緩過神來,任九思的手忽然順着她的腰側滑了下去,隔着衣料暧昧地掠過她的肌膚,帶着一點不懷好意的試探,掌心落在她的腰窩,不輕不重捏了一把。
姚韫知的身體無法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你——”
她剛要開口,任九思便輕笑着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
他壓低聲音,語氣輕亵道:“若我們當着他的面在這裡歡好,料想應該别有一番意趣。”
姚韫知又羞又惱,狠狠掐了他的手臂一把,誰知他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故意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掌心順着她的腰線緩緩遊移,落在了她的腿根處。
他續道:“你有沒有想過将來會有一天會被我從後面撞得眼睛都紅了,偏還死死咬着唇,不肯喊出聲來……”
姚韫知哪裡聽過這種污言穢語,臉蓦地變紅了。
“你說,他聽到你的聲音,會不會忍不住破門而入?到時候,你是會推開我,還是會故意讓他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偷情的模樣?”
姚韫知的眼尾染上薄紅,瞪着他,想要狠狠踩他一腳,可是他卻仿佛料到了一般,膝蓋一擡,順勢将她更牢地抵在了自己懷裡。
“怎麼?”他的聲音低啞而含笑,帶着一點刻意的挑逗,“不舒服嗎?”
姚韫知氣得咬牙切齒。
“韫知?”
張允承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
與此同時,他的腳步聲也落到了櫃門外。
姚韫知一動也不敢動,手指死死地扣着衣櫃的内壁,指節發白。
她能感覺到任九思的唇依舊貼在她的耳側。
餘光瞥了一眼,他的眼角還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外頭的張允承尋不到人,皺起眉頭,緩步往前走去,目光掃過房間裡的擺設。
桌台上的燈火照亮了半個房間,可是并沒有看見姚韫知的身影。
張允承的目光緩緩移向角落裡的衣櫃。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衣櫃正在微微晃動。
他眉頭皺得更深了,邁步朝衣櫃走去。
遲疑半晌,他擡手,放在櫃門上。
姚韫知屏住了呼吸。
她甚至猶豫要不要把主動把門推開,到時隻說被任九思脅迫,總好過真的和他一起被當成一對奸夫淫.婦,跳進黃河洗不清。
但她才冒出這樣的念頭,就被任九思掐住了手腕。
“喵——”
一道尖細的貓叫聲忽然從上方傳來。
張允承收回手,擡起頭。
緊接着,一道黑影從房梁上一躍而下,直接撲到了他的肩膀上。
張允承猝不及防腳步一頓,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那是一隻通體黑色的貓,眼睛在燭光下泛着幽幽的光。它落地後,尾巴一甩,發出一聲刺耳的貓叫,随即輕巧地躍上窗台,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原來隻是虛驚一場。
張允承微微蹙眉,站在原地沉思了須臾,終究沒有再打開衣櫃。
他一步步走遠。
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關上。
屋内恢複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