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把調料配好,雙竈打開,米飯已經煮熟後溫在了一邊,火上炖着野雞還焖燒着洋芋和肉,不一會兒就聞到了撲鼻的香氣。
趁着這會兒功夫,申如月又換了身衣服,簡單梳洗過後開始去林子裡找點野菜吃。
進屋的時候見着阿葉已經面着牆壁,雖看不見他到底閉沒閉上眼睛,但聽着傳來的均勻緩長的呼吸,大約休息得也還不錯。
申如月也能放下心來去林中找野菜,隻是這大雪剛停雪地剛化,她心中早是做好了準備的,本就沒想能找到多少菜來。
可是,卻還是被後林地上的血迹給驚住。
那樣多的血迹,一團又接着一團,隻在深林内,看這蹤迹變化,申如月便猜到,大約是阿葉将匪賊引到了這林中來戰,借了地形和掩體,如此才能以少勝多。
因而可見,他對山林是十分熟悉的,輕功還了得,卻不知是何方流傳習得。而這樣的交手過後,難免傷人,此處屍體倒是已經不見,估摸着已經被來收拾的同伴擡走了。
所以,那些團夥的身份線索也已被清理得很幹淨,除了留下的一塊黑紗面罩,申如月便沒發現什麼其他東西,更談不上有用的信息,隻好摘了些野菜往回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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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飯菜上桌,申如月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要麼說,還是自己的手藝好,這頓飯吃好了,才勉強有點生活的樣子,才有點精神籌謀着後面的事。
而饒烨也已經休息充足,起身站在桌邊。
申如月已經坐下,隻準備扶起筷子大快朵頤,見他還杵在一邊抄手而立,又沒好氣地說道:“又咋了,坐下來吃飯吧,難不成還要我喂你麼?”
饒烨聞聲坐下,又說:“右臂确實受了些傷,使不上力氣。”
申如月心驚,不會這恢複了幾日之後,還真要她喂吧。雖然之前也不是沒喂過湯藥,但那畢竟是躺着昏迷的時候,這種情況,隻覺得阿葉得寸進尺了。
見她眼睛轉動,估計沒在想什麼好主意,饒烨自覺擡箸夾菜,又淡淡道:“但衣食尚能自理。”
隻是夾了一小筷子野菜後,他看着面前的大雞大肉又有些停頓,而後問申如月:“家中沒有别的客人?”
“沒有。”申如月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又見饒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盛菜的兩個大盆上,便多解釋了句,“不必擔心,以你我二人的食量,盡力吃飽喝足就好,剩下的自有白花花來處置。”
真是和一般人家都不一樣,菜,隻有一小碟,感覺還是各類野菜湊出來的,肉,兩大盆,滿滿當當,看起來賣相雖然一般,但聞起來卻能勾人食欲。
饒烨聞言點頭,不再多話。
觸及舌尖,面露驚色。原以為這大鍋炖的菜估計和他當年在邊疆軍隊裡吃的味道差不多,可入口才知,不僅火候掌握得剛剛好,食材也甚是新鮮難得。
到底是臨山而居,現得的野味,申如月的話确實不假,今日飽餐,滿足一番,量是他身上還未痊愈,也能嘗出這頓飯的美味,尤其這佐料,不知她用了何種秘方,香氣撲鼻,聞之即誘人食指大動,嘗起來更是覺得新奇又不失風味,還保留了食材本身的韻味。
這女子還真有幾分手藝。
她身上還多的是他不知道的本事。
許久沒有開葷,兩人都是被窩窩頭餓了好幾天的。吃完後,才知道饒烨飯前的那點擔心純屬多餘,兩人竟已将桌上這些都吃得差不多。
饒烨依然帶着他身上那些變不了的家規禮節,吃得優雅斯文,舉手投足恰到好處,但食量可并不饒人,也是許久沒沾油水葷腥。而申如月自然才懶得管那麼多,大咧咧地吃肉扒飯,不亦樂乎。
若非說給白花花留了點什麼,就隻是些骨頭和實在喝不下的湯水了。
見申如月也早已停碗投箸,饒烨也放了湯勺,正欲起身收拾餐碗,而這時申如月卻忽然擡起了下巴,又單手壓下他的肩膀,言道:“诶,不急着收拾,咱且先聊會兒天嘛。”
聞言,饒烨回眸對上她的眼,而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似是早有計劃,又帶了且類似請求的期待感。
既然吃飽喝足了,那便到了說正事兒的時候了。有話說吃人嘴軟,此刻便是申如月挑的最好向他提條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