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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長笙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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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纾随意把碎瓷片踢開,示意孟嘉坐下,才道:“放心,我不是要探聽消息讓你為難。”

他為的是什麼孟嘉一點也不想關心,如今隻想趕緊讓他把事情說了,早點遠離這個難纏的煞星。

“看來你不信。”華纾笑笑,慢慢道,“春朝宴上,瓊芳館内,小姐陷害,大人入罪,可對?”

孟嘉點點頭,這事知道的人不少,隻看華纾做過的事情,他會知道一點也不奇怪。

華纾繼續道:“奇楠香沉,亭台宮人。雙生男女,禍出王府。也對?”

孟嘉看着他,目光中是說不出的複雜意味,驚訝有之,忌憚有之,戒懼有之。

若說他知道什麼,其實不奇怪。可他知道得太清楚了——這要在皇城要緊之處埋多少眼線,才能清楚到這個地步?

“别這麼看着我。”華纾斜身而坐,慵懶矜貴,“我還知道你不知道的。”

孟嘉擰眉,困惑道:“什麼?”

華纾見對面的少女放下戒備,流露抑制不住的好奇,揚揚唇角,似乎十分得意愉悅,“你可知,重徹被他老子教訓的時候,說了些什麼?”

事實上,不止重徹的一衆姬妾娈童被定王處置個幹淨,就連重徹本人,也被定王處了二十棍。行刑的人膽戰心驚下不去手,生怕日後招來定王世子報複,在這場禍事中給自己也埋下一個禍根,個個你推我我推你,面面相觑誰也不敢上手,定王見狀更怒,号道“如今定王府還不是世子當家!”親自奪過棍子,一氣也不論多少了,打得心中出了氣才算完。

重徹就慘了,一邊挨打一邊痛叫,恨恨道:“重缪害我!一定是重缪那個女人害我!”

重缪,正是太和長公主的芳名。

孟嘉皺皺眉:“定王的地位在那兒,世子跟長公主不睦,倒也并無不妥。情急之下一時推脫,又能說明什麼?”

華纾玉白的手指捏着一隻荔枝凍石垂蓮盞,瞧着孟嘉緊皺的眉頭,直起身來,一指沾了沾杯中酒水,惡劣地向她眉心一彈。見孟嘉松開眉頭要與他發火,才朗笑兩聲,道:“既然是一時推脫,孟大人眉頭皺得這樣緊幹什麼?”

“除非,大人自己也不相信的話卻說給了我聽。難道大人,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什麼?”

他一口一個大人,卻讓人感覺像是對小孩子的取笑,沒有絲毫敬意。

從前都說時晙狂,其實華纾才是真正的狂到了骨頭裡。誰在他面前,都像是不值一提的笑話。

孟嘉可不愛做笑話。

她拭去額間酒漬,不悅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想知道什麼,我就想說什麼。”華纾模棱兩可的回答招惹得孟嘉更加煩心,他卻故作神秘又樂此不疲,“大人猜猜呢?”

孟嘉道:“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孟嘉一時沉默:是啊,為什麼不可能?

她不說,華纾替她說:“是因為,你是她引入的人?還是,她受定王扶持,情誼深厚,所以不可能害自己的親堂弟?”

華纾說話帶刺兒,句句見血。

她腦子裡一下子湧上來了太多事情,心裡驟然亂作一團麻線,理不出個頭緒來。額角上突突發跳,隐隐泛起細密的疼。

細想之下,她越來越心驚,因為越想,越是可能。

此前,她也認為是重徹做的——人的确是重徹的。可是,為什麼偏偏遺漏的是奇楠香?在看見此香的時候,恐怕在堂的諸人,已經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了同一個懷疑。

重徹。

嫌棄張霁,行事驕狂,嗜好奇楠。

兇手打暈宮人,做出嫁禍假象,可這假象着實不難識破。而且,就算重徹的人再蠢,會帶着奇楠香這麼要緊的東西行兇并不小心遺漏在湖邊嗎?除了是意外,還有一個可能——他是故意的。

如果這個人是故意的,那麼他極有可能是太和長公主的人。

這事雖然未必不是重徹授意芝生做的,但如是太和長公主将計就計,也不無可能。

如果太和長公主知道内情,卻仍然放縱這件事情發生,利用張霁的死把她套進來,又利用她把矛頭指向重徹。案子沒有坐實,賣了定王一個人情,卻又明明白白挑撥了張浃和定王的關系,還讓她被逼王府索犯,徹底與定王世子撕破了臉,在衆人眼中淪為長公主麾下一條好狗。

如果能加上掃清障礙讓她入朝,可謂一石四鳥。

而長公主,甚至全程沒有出手,隻是裝裝樣子做了一個順水人情而已。

可是,會嗎?那個沒有露過面的芝生,會是太和長公主的暗線嗎?如姜黃所說,他們兄妹很可能是被自幼采買,說是暗線,未免埋得實在太長了,令人很難相信。而且,偏偏那麼巧,重徹向張霁下手動用的是哥哥,交出來的是一模一樣的妹妹。

這個妹妹,在一群目不識丁的“兄弟姐妹”中間,偏偏笨拙而又巧妙地畫出了她和哥哥的名字。

是太和着人特意教過的嗎?

華纾雖然說到了重點,卻并不代表就能使孟嘉向他坦誠一切。太和長公主固然未必是什麼好人,那華纾呢?他說這些的目的又是什麼?

孟嘉擡眸:“華纾,别說這些沒意思的,還是那句話,這跟你沒什麼關系。”

華纾挑挑眉,“我貌似說過了,我喜歡你。既然跟你有關系,那自然就跟我有關系。”

這個邏輯牽強至極。

孟嘉選擇忽略,隻道:“如果你想說的是這件事,那我知道了。還有别的要說嗎?”

“你真的知道?”華纾十指交疊,随意向樓下一瞥,淡淡道,“那你知道,那個叫芝生的娈童已經死了嗎?服毒,去得還算安詳。”

“什麼?!”孟嘉瞳孔微縮,下意識道,“你是怎麼……”

沒說完,她就把話咽進去了。

連重徹挨打的時候喊了什麼他都知道,知道芝生的下落也沒什麼奇怪的。

華纾看她,素日戲谑流轉的雙眸難得顯現兩分正色:“孟嘉,你應該明白,定王為了洗清嫌疑,是絕不會把他毒殺的。最好的辦法,是逼他串供。人一死,什麼都說不清了。”

不僅如此,定王得知李慕儀和重徹做的好事之後,還會派心腹死死地看住他,不給任何人暗害的機會。

所以,極有可能是服毒自殺。

——哪兒來的毒,為什麼自殺?

孟嘉驟然想起了王府門前時,蘭生的滿面淚痕,提及她哥哥時的黯然神傷,細嫩手腕上掙紮留下的淤痕。

恐怕芝生一死,她還沒哭完一場,就被作為兇手拖出門帶到了她的面前。

孟嘉雙唇微顫,喉頭像堵了一團棉花,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她幹了什麼?她聽信夏深的話,把蘭生交給了太和!

這個嬌弱美人會怎麼樣?最好的結果,恐怕就是一個人被送出京城,從此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最壞的結果,被滅口。

“兩條人命。”孟嘉不敢睜開眼睛,隻能在眼前的一片血紅裡艱難開口,“竟然……”

華纾打斷了她,話說得很絕,“差一點,你就是第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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