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那天天氣不佳,從前半夜就開始飄雪,到了早晨變成大雪紛飛,斯派達邁魯茲一夜之間銀裝素裹,讓海盜之城顯出幾分表裡不一的浪漫與安詳。
這種條件下别說遠航,船隻甚至連船塢都出不去,多弗朗明哥的容忍指标徹底告罄,起床之後就在據點裡叫罵,讓你适可而止。
正是早餐時間,桌前諸人聞言轉頭看向窗外的雪花,又齊齊看向你。
你安然坐在這些目光中心,端起餐後加量牛奶,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慢吞吞地說:“你不能因為我是家裡唯一的元素系,就把鍋扣在我頭上。冬天下雪在你們這裡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嗎?”
多弗朗明哥噎了一下,方才想起現在已經是落雪時節,這次初雪雖大卻也不至于罕見,隻是恰好與你練習新能力的日子無縫銜接,并且幹擾了他對氣象的正常預判。
真是一個令人尴尬的巧合,一時間誰也沒敢說話。
你在堂吉诃德時日已久,是個成熟的下屬,對于給首領台階下和讓首領下不來台都經驗豐富。
喝完牛奶,你繼續說道:“既然能覺得是我制造了這場雪,為什麼就想不到我也能讓雪停下呢?”
自從成了能力者,你就越發猖狂起來,多弗朗明哥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想了幾種找回場子的辦法,都覺得堂堂一家之主為此等小事計較實在是有失風度。
而且十有八丨九會讓你得寸進尺,你可從來不把首領的臉面放在眼裡。
最後他一言不發地走開,看起來打算回卧室重新起床一次。
早餐過後,堂吉诃德還是照原定計劃整裝出發。
拍賣會的地點比斯派達邁魯茲更靠北,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島嶼,倫納德在邀請函後貼心附贈航海圖。
這類見不得光的地下行當選址通常靈活多變,有些甚至與正規拍賣會同時同地進行,借以掩人耳目。
作為新興勢力,堂吉诃德目前還沒有資格舉辦拍賣會,多以賣家的身份幕後參與,銷贓主力們挑剩下的戰利品,或與明确買家交易指定商品,對拍賣會毫不陌生。
難得能夠光明正大地參與拍賣會,多弗朗明哥有心彰顯堂吉诃德實力強盛,沒有再讓任何一個精銳留守,又是全員出動。
這種習性時常讓你想起一些總是愛把孩子随身攜帶的有袋類魔獸。
沒過多久,精銳們陸陸續續到達碼頭,為了撐起堂吉诃德的臉面,個個冬裝華麗厚實,與正在幹活的下級船員形成鮮明對比,後者一邊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一邊奮力清理道路和船身,為不可理喻的出航做準備。
火烈鳥号已經出塢,停靠在碼頭邊上随海波起伏,尚且無法拉起風帆,因為風雪至今沒有一點停歇的迹象。
多弗朗明哥看了看頭頂積雪、莫名生出些許節日氛圍的船首像,回頭轉向你,滿臉冷酷更甚嚴寒。
“我對你已經足夠寬容了,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