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瞻絕不退讓的眼神中,賀雲昭投降了,“我回府後一定看。”
她承諾後準備離開,畢竟還有其他賓客等着與她說話,剛邁出一步衣袖被扯動。
曲瞻從袖口的口袋裡掏出兩張紙,“我抄好了帶過來的,你拿回去吧。”
兩張寫着《與賀雲昭書》的宣紙就這樣直接塞進了賀雲昭的袖口。
賀雲昭:“......”有點後悔了,也不是非要借曲家這個勢。
......
拜師禮後,賀雲昭在京城的形象更加清晰了些,祖父曾任戶部尚書,父親是已故的康順侯,雖無爵位但卻是公認的才子,一首《如夢令》傳進多少文人耳中。
更有不少人家一瞧這年紀已經暗暗惦記上了,才子曆來就是受人追捧的,更别說賀家也不是什麼窮酸人家,也算是有些底蘊的。
惦記上的同樣不少。
十二月,天正冷的時候,舅母文氏上門了。
文氏上門着實是稀奇,賀老太太對此倒是沒什麼興趣,賀母卻着實高興。
她成婚多年夫君死後又一直在守寡,出門交際也多半是吃些酒席,有些場合還要顧忌着人家是喜事,她不适合去。
娘家人更是難見到,也就年節侄子過來送年禮才能見一次。
雖然是弟妹,但也叫賀母心生歡喜,一早上就吩咐人好幾次出去看,直到巳時文氏才到。
文氏也許久不曾來賀家,一路上眼睛瞧着心裡算着。
隻見從侯府側門進,兩側是青石磚砌成的夾道,順着路往前,左側能瞧見花園的一處秀麗亭台,右側四間齊整正房好似是昭哥兒的住處。
轎子到了後院,文氏扶着仆婦的手臂下轎,眼睛一轉,能看到的各處皆不顯任何敗落。
這權貴人家每年最大的一筆大花銷就是修繕宅院,但凡是落敗了從一進門就能瞧出來,漆的顔色不鮮亮啊。
可如今一瞧,賀家着實過的還不錯,文氏拍拍胸口,這便安心許多。
“弟妹!”賀母遠遠的迎上去,也是許久未見,話接話句接句的開始叙舊。
在屋裡坐了好一會,用了兩盞茶,文氏便道:“昭哥兒有了出息,全家都高興的不得了,老爺還喝了好些酒慶祝,若不是俞哥兒拉着不知道又要醉到那裡去了。”
賀母鼻子一酸,聽見弟弟還惦記着小昭心裡熨帖。
“二姐,咱們說句心裡話,女人家這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兒女活的嘛。昭哥兒年紀漸大了,如今又有這樣的好名聲可要早做打算才是啊。”
賀母眼淚還沒擦,她愣愣的聽着,“做什麼打算?”
文氏一拍膝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還能是做什麼打算!昭哥兒既有如此的本事,将來的婚嫁豈能低了,可那高門大戶的姑娘,那裡是能輕易娶回家的,這聘禮可不能簡薄了。”
賀母拿着手帕擦擦眼淚,掩飾道:“我們家老爺去的早,也沒留下什麼家底,家中就這麼個境況,也不必攀比什麼,昭哥兒自有他本事,我這個母親也不必強做主。”
文氏啧了一聲,歎口氣蹙眉道:“二姐,不是你想的那樣容易,你許久不在外行走,那了解如今的風氣,高門大戶才最講究面子。”
“到說子女衆多,總不能個個都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不給豐厚的聘禮,任憑你人品再出衆,嶽父也是不肯的,少不得要這份聘禮去補家裡兒子娶妻的窟窿。”
“倒也不必如此邪乎,”賀母尴尬的笑笑,她那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姑娘!
她委婉開口:“也不必拘泥于高門大門,隻要姑娘家人品好就夠了。”
文氏當即橫眉豎眼反駁道:“這你就錯了!真要有那平頭百姓家的姑娘,二姐你看得上,也不想想對昭哥兒來說失不失顔面。”
賀母越聽越不對勁,好似文氏不是來做媒人的,她試探着開口,“那弟妹你...”
文氏笑開了花,“也是趕巧了,我娘家人從甘州回來,帶回來一批古董,各個品相不凡,我家老爺接了一批,越看越了不得,便惦記着二姐你。”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咱們大晉如今正在盛世,可是收古董的好時候,我回娘家求求人,分二姐你一批,過幾年一出手便是一筆不菲的銀子。”
“不說給昭哥兒做聘禮用,将來用來給他打點外面也行啊,咱們總不能給孩子拖後腿吧。”
賀母有些猶豫,文氏便道:“咱們家也不是什麼富裕人家,老爺還時常感歎沒能幫襯着昭哥兒,如今機會來了,不就吩咐我過來了。”
賀母猶豫着難以下決定,文氏也沒繼續說,留下用了一頓飯便走了。
賀錦墨聽賀母一轉述也有些動搖,“真有這種好事,舅舅能想着咱們家?”
還是賀老太太拍闆,“等昭哥兒回來做決定。”
賀雲昭回來後一聽,她樂了,殺豬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