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片瞳孔地震。
站在遠處的賓客悄悄朝前挪了挪,站得緊湊了些,望向吳恒峰,緊接着就看向台上的敖白夫妻倆。
最終将視線落在焦點中心的白箐箐和白穆甯身上。
白箐箐坐在輪椅上,一臉平靜,仿佛說的不是她的事情一般,甚至還饒有興緻地看向台下,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神态。
原文劇情,對外公布白箐箐身份的晚宴上,幾個哥哥态度一緻排外,白書霆冷着一張臉,敖心逸和圈裡介紹她,台詞想來和剛才并無二緻。
她在晚宴中當然沒有被公布為雙胞胎,但同樣有人疑問時,敖心逸護着白穆甯,生怕她和外人多想的樣子,傻子都能看得出來,誰親誰疏。
于是白箐箐就成了衆人口中的私生女。
盡管敖心逸回答的是——
白箐箐和白穆甯,都是我的女兒。
“白箐箐和白穆甯,都是我的女兒。”
敖心逸的臉色絲毫未變,之前講話時都沒用話筒,此時卻是将話筒打開了,放大的聲音傳遍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
偌大的宴會廳安靜至極。
吳夫人一臉尴尬笑容,手下瘋狂偷扯丈夫衣擺,吳恒峰此時才反應過來,覺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憨憨一笑:“原來如此,恭喜白夫人現在一家團聚,哈哈。”
台前另一側,吳語農也向白穆甯道歉:“對不起甯甯,我爸就是嘴笨,他沒有惡意的。”
白穆甯眼眶盈淚:“我當然知道,我隻是心疼姐姐,她從小就被抱走了,十八年了,她才回到家裡來。”
袁暮雨之前就從蔔餘馥那裡聽說了,白箐箐回來那天,白家鬧得很厲害。
她上下打量着白箐箐。
臉生,以前的确沒見過。
但她那副長相,黑黑瘦瘦的,和白家人有哪一點像?别說和幾個哥哥不像了,就連同為女孩兒的白穆甯,兩人都沒什麼相似的地方。
反觀白穆甯和敖心逸,兩個人站在光底下,皮膚白得發光,一雙眼睛最是溫柔。
袁暮雨的嫌棄都擺在臉上:“甯甯,那真是你姐姐啊?和你們家人長得也太不像了。”
她餘光勾着輪椅上滿臉事不關己的白箐箐:“咱們這種家庭,多的是人想攀附,什麼招使不出來?”
“十八年欸,之前一點苗頭都沒有,一場車禍就把人撞出來了?太巧了吧,你們可别被騙了。”
白穆甯立即矢口否認:“不會錯的吧,親子鑒定做了三次呢,是爸媽的孩子沒錯。”
她否定的态度堅決,對白箐箐滿臉信任。
曾雪覺得不對勁,壓低聲音道:“我有句話,甯甯你别生氣啊,白箐箐會不會是……私生子。”
白穆甯睜大眼睛。
朋友們七嘴八舌地讨論起來:“暮雨說得對,一個車禍把人撞出來,太巧了。”
“是啊,有心人安排的吧,找個借口讓她出現。”
“……甯、甯甯,你别哭啊,這就是個想法,我知道白叔叔和敖阿姨感情很好的,但凡事都有萬一嘛,我們就是怕你吃虧!”
白穆甯原在高興姐姐回家的喜悅蕩然無存,語氣也弱下來,仍是搖頭否認,輕聲道:“不,不會的,我相信爸爸媽媽。”
*
短暫停滞了一瞬的弦樂重新奏起。
敖心逸最後講了幾句,從台上下來,和白書霆一起,把白箐箐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們。
一群大人把坐着輪椅的白箐箐圍得密不透風,端着酒杯,和敖白夫婦熟稔地聊着天,視線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生得黑,還穿了一條黑裙子,身形單薄。
她不似敖心逸明豔動人,黑着臉有些陰沉的樣子,反倒有些像白書霆。
不知道是不是怯場,坐在輪椅上隻沖他們偶爾笑笑,大多低着頭,看不清臉,也不怎麼說話。
剛從鄉下接回來的孩子,畏畏縮縮、小家子氣,沒禮數上不得台面很正常,他們也不怪她,隻朝敖心逸笑道:“孩子剛回家,肯定還有很多不習慣的地方,你們可要多下功夫了。”
“她和穆甯誰大一點?念幾年級了?”
白箐箐不說話,敖心逸替她答:“念高三了,但是箐箐自己争氣,被東大提前錄取了,馬上開學就念大一。”
“東大?好學校啊!你們家甯甯打算留在東市念書嗎?”
“欸,老劉,甯甯可是大明星,現在發展相當不錯的!得去表演學校吧?”
敖心逸笑笑:“我們聽甯甯自己的安排。”
霍夫人剛才到得最晚,急匆匆趕過來的,擠進人群,沒近前,先小聲詫異地問敖心逸,孩子怎麼坐輪椅了。
敖心逸知道她在想什麼,拍拍霍夫人的肩:“沒瘸,是前兩天家宴,孩子的腿給熱湯燙到了。”
“喔——”霍夫人恍然大悟,語氣也松快了,蹲下在輪椅前,朝白箐箐伸出手掌,爽朗道:“箐箐你好,我是你媽媽最好的好朋友,霍阿姨。”
霍夫人個子很高,蹲下來看向白箐箐的眼睛,把她當小孩子對待。
白箐箐對她感官不錯,和她握手:“霍姨好。”
霍夫人紅唇上揚,露出八顆牙齒,送一個小盒子給她:“特意給你挑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