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裡是塊上好的玉雕成的平安牌。
真是送小孩子的。
白箐箐笑了笑,“謝謝霍姨,我很喜歡。”
霍夫人輕輕摸摸她的小臉蛋,正欲起身,白箐箐突然問她:“霍姨喜歡小孩子嗎?”
霍夫人一愣,本來摸摸小臉的手指改為捏了捏,大方道:“喜歡啊!這麼可愛的小朋友,誰不喜歡呀!”
白箐箐沖霍夫人招了招手。
霍夫人還沒起身,聽話地将耳朵湊近她。
“今天晚上回家後,如果還有人約您出去,就别去了。”
霍夫人有些愣神,白箐箐說完卻已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沖她揚了揚手中的平安牌,微笑:“回禮。”
周圍太吵了,全是讨論白穆甯和白松旭未來發展的,沒人注意到她們兩人的小動作,白箐箐被吵得頭疼,後退幾步,調轉方向,直接離開了。
霍夫人手中被人塞了杯酒,她視線還黏在離開的白箐箐背影上,有些反應不及,囫囵和人碰了下杯,拍拍敖心逸的肩:“箐箐走了,她一個人能行嗎?”
白箐箐出了宴會廳,耳根一下清淨了很多。
外面空氣好,呼吸都順暢了。
當然,如果眼前沒有突然出現一群人的話,眼睛也會清淨不少。
“喂,瘸子。”
“怎麼跑出來了?這種地方,你待不慣吧?”
白箐箐:“……”
白箐箐停下輪椅,看着面前這一張張生動的臉,感覺自己今天是在豪門瑪麗蘇霸道總裁愛上我的電視劇現場版。
面前有兩級台階,男男女女的年輕人們将她的去路擋住,顯然不準備讓人下去。
并準備冷嘲熱諷、大放厥詞一番。
白箐箐毫不掙紮,知道在這種情景下,總得聽對方說上兩句才能走。
她等着對面的人開口,順便回憶劇情。
“剛才都沒有機會和你聊聊,聽說你之前都住山溝溝裡?哪座山、哪條溝?怎麼會突然來東市?”
好問題,我也不知道。
白箐箐擡眼瞧着人,默不作聲。
袁暮雨見她啞口無言,覺得自己猜的沒錯,直接戳破道:“你這種認親戲碼我們可見得多了,你不會以為你是第一個吧?我告訴你,我們這個圈層,和你能想象到的可完全不一樣,勸你還是趁早死心,免得錢沒撈到,人先沒了。”
白箐箐微笑:“你要替白家給錢?你要給多少錢?”
“哇,她這就藏不住了?”
“果然,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是敖阿姨的女兒,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連甯甯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還妄想和穆甯當姐妹!”
“直接喊大家來吧,讓大家都看看她的真面目。”
“暈,還以為能玩兒一下呢,我都沒開始發揮呢!無聊!”
袁暮雨逼近她:“你還想要錢?異想天開!我現在報警,你去牢裡吃牢飯吧!”
白箐箐翻個白眼,收回笑容:“不給錢你說個屁。”
一群少男少女,剛剛差不多一人說了一句。
從餘光看過去,看能看見白松旭和他的朋友們在遠處看着他們,冷眼旁觀。
眼前這幾個人雖然在書裡對不上号,但是從劇情上分析,原身在上流宴會上感到格格不入,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
和她同齡的千金少爺和小姐們一個個光鮮靓麗,卻沒有一個人親近她,對她冷嘲熱諷,強調她與白穆甯的雲泥之别。
眼下要素齊全,如果她是真千金李青青,現在應該傷心夠了。
她将輪椅掉轉方向,準備離開:“報警請自便。”
之前在宴會廳裡,白箐箐一直是默不作聲的模樣,幾人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說話。
袁暮雨怒了,抓住她的輪椅,向前一推,手中沉沉重量卻陡然一空。
白箐箐在輪椅上靈巧一躍,側身躲到旁邊去,慣性帶得袁暮雨差點摔跤,被朋友拉住了才沒摔倒。
唯有一個空輪椅“咣當”幾聲,摔下台階,翻滾在地。
——想起來了。
李青青逃離宴會,在樓梯上被人推下去,對方嘲諷她,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子,也敢和穆甯搶位置?
李青青連日受的委屈,終于化為對白穆甯的恨意,自此拉開她針對白穆甯的悲慘一生。
夜幕之中,風雲變換,隐隐成旋渦盤踞在這方上空,向地面壓攝而來。
白箐箐皺眉,擡眼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