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鄧三毛這意思,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要自己問了……
羅楊直覺不能将疑惑問出口,正猶豫着該怎麼套話,就聽鄧三毛又說話了,“羅兄弟,你歇好了嗎?我這腳實在有點痛。”
羅楊沉默片刻,咬牙,“歇好了,我這就背你下山。”
聽鄧三毛的意思,這裡竟不是什麼精怪的地盤,鄧三毛也是人,不然他不會在說起“咱老百姓自己當家做主”時會那般自豪歡喜。何況,鄧三毛再三保證了,說他不會幹恩将仇報那等畜生不如的事。
或許這些是鄧三毛的托詞,可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如果鄧三毛真是精怪所化,那自己真能逃走嗎?
傳言中,那精怪能飛天遁地,有許多術法手段,皆是凡人所不能抵擋的。
既然注定逃不了,那不如賭一把。
如果賭對了……
那或許是他的機緣。
羅楊幾乎抱着賭徒一般的心态,然後按照鄧三毛指的路入了村,接着就看到了很多蓄着短發的男子和不少紮着辮子的女人。他們基本都穿着黑灰藍三色單衣長褲,顯得灰撲撲的;大多人臉上飽經風霜,是那種長時間勞作所遺留下來的淳樸憨厚,尤其大熱天汗水一淌,顯得既熱火朝天又勞累辛苦。
羅楊被這畫面震住了。
竟這麼多人?
而且男人竟然都是短發!甚至很多女人也是齊肩的短發!
羅楊不可思議,不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頭發剪不得,可自古以來除了出家人,哪個男人女人小哥兒不是留着長發?
對了,小哥兒!
羅楊又仔細看了看,然後發現這人群中竟然沒有一位帶有孕痣的哥兒。
這怎麼回事?
在羅楊震驚疑惑之際,鄧三毛看到了自家二哥,連忙大聲喊:“二哥!”
這一聲,直把驚駭不已、疑惑不斷的羅楊喊回了神,也把遠處曬谷場上正在曬糧食的鄧家村人喊的紛紛側了頭。
“诶,那不是三毛嗎?”
“鄧三小子咋被一個不認識的人背着?”
鄧二毛轉頭瞧見自家三弟蒼白着臉看他,像是受傷了的模樣。他吓了一跳,扔下手裡的工具快步過來,“老三,你這是怎麼了?這又是……”
“二哥,這是羅兄弟,是他救了我。”鄧三毛白着一張臉,額頭上冒着冷汗,“二哥,我摔了一跤,現在腳腕子疼的很,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
“對對對,先回去,找大夫。”鄧二毛連連應聲,又跟羅楊說:“羅兄弟,我來背他吧。”
羅楊此時已經壓下了所有的念頭,竭盡全力不露出任何異樣,“沒事,我背他,勞煩你指個路。”
鄧二毛滿心記挂自己兄弟,也沒再多說,趕緊指了路,又跟周圍人說了聲就急匆匆地往家去。
等他們離開了,周圍一衆圍觀的人也議論紛紛起來,“三毛摔了?也不知道摔成啥樣了。”
“是傷着腿了吧。”
“在哪兒摔的啊?”
“荷花不是才生?這三毛咋就往外跑,難怪今早沒看到他來上工。”
“诶,那人姓羅,哪個大隊的啊?以前倒是沒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