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太陽緩緩升起,給寂靜了一晚的山林添上幾分暖意。
勤勞的村民起的尤其早,天将将亮時就已經拿上砍柴刀、背上背簍竹籃穿梭在這林野間,打柴、挖野菜、割豬草、撿山珍,但凡用得上的,那就沒有不往簍筐裡拾的。
羅楊背着三升麥面,腰間吊着一個竹筒和麻繩,手裡拿着砍柴刀和竹竿,和同樣背了竹背簍的秋杏一路往山裡去。
秋杏原本的空背簍裡此時已經被野菜鋪了個底兒。
“相公,這深一些的山裡野菜菌子果然要多些。”秋杏手裡拿了一把鐮刀,這是用來防身的。
山間沒路,羅楊走在前面探草,聞言就說:“這裡少有人來,野菜肯定多些。”
秋杏語氣遺憾,“有些都老了。”
羅楊:“有些過季節了。”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山上走,看到有野菜蘑菇的時候順手摘一摘。
秋杏剛開始還會因為背簍裡的東西增多而高興,但随着腳步逐漸深入,那股緊張感就不免冒了出來,憋了又憋,他忍不住了,“相公,還沒到嗎?”
羅楊是個記路的,雖然之前從山上下來時心中害怕惶恐,但并不影響他記得方向和大緻路線。他仔細對照記憶,語氣平靜,“快了。”
秋杏信他,“那就好。”
羅楊問:“累了嗎?”
“沒。”秋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隻說:“我就是看着這越走越深,心裡怕。”
羅楊也怕,不然他哪會時刻警惕着呢,“快到了。”
秋杏:“嗯,好。”
山間行路慢,兩人約摸又走了大概兩炷香時間,才可算是看到了那堵牆。
見到這,羅楊松口氣,看來這破屋是一直在的,并非黃粱一夢。
秋杏則是驚訝的瞪大雙眼。縱然他之前聽羅楊繪聲繪色的講了許多,心中也是信的,可當他親眼看到這堵院牆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深山裡竟然真的有房子!
“相公,真的有!”
許是受他這驚歎的語氣感染,羅楊心中竟也湧起些激動來,“那扇門就在院子裡的,走,我帶你去看。”
即将見到“仙術”的念頭在秋杏腦子裡回蕩,好奇又緊張,連呼吸都屏住了。
羅楊也緊張,雖然這牆還在,但他卻不敢保證那門還在。帶着一顆忐忑的心,一腳跨進大門未關的院牆,看到破屋門還在,心跳卻越來越劇烈,羅楊此刻才意識到,他是希望那扇奇異的門依舊的。
羅楊快步走到破屋門口,深吸口氣,然後一把推開那扇門。
下一刻,羅楊眼睛驟亮。
這奇異的門真的在!
“杏哥兒,看到了嗎?”羅楊轉過頭,克制不住的驚喜詢問。
卻見秋杏滿目茫然,“相公?”
羅楊臉上的笑容一滞,“杏哥兒?”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羅楊先反應過來,“杏哥兒,這門那邊是山林,你看不到?”
秋杏怔怔的搖頭。
羅楊不信,手指着那門,“就這,一眼看過去是一座山……杏哥兒,快跑!”
秋杏被這大吼吓了一跳,身體本能的危機意識讓他敏銳的朝危險的來源處看去,結果就見一頭小野豬朝他這邊沖了過來。
秋杏瞳孔一縮,下意識的往他覺得安全的地方跑。
羅楊看着朝自己跑來的秋杏,反應極快的往前走了幾步,舉起砍柴刀就往那頭野豬身上揮。
這個時候,他哪裡還記得什麼殺生不殺生的,秋杏命都要沒了!
小野豬吃痛,更加癫狂,瘋了一樣往羅楊身上沖,企圖用獠牙弄死這個傷他的兩腳獸。
羅楊到底是跟寺裡的武僧學過,本身力氣又大,砍柴刀一揮就紮進野豬的脖子裡,有血湧出來。但這野豬皮糙,竟然沒死,反而是兇性徹底被激出來,仗着自己個小靈活,躲過了羅楊好幾次揮刀。
羅楊背着背簍,動作間有些不大方便,漸漸的竟然有些不敵。
羅楊冷靜又着急,野豬在流血,等他血流幹那就是個死!他必須堅持到那個時候!
而小野豬仿佛也知道自己的劣勢,眼見着打不過這個雄壯的,幹脆挑個軟的捏,突然就朝躲得遠遠不添亂的秋杏沖了過去。
羅楊時時刻刻關注着這野豬的動向,哪裡沒發現它的意圖,在秋杏下意識舉起鐮刀砍向野豬頭的時候趁機丢出麻繩,死死的拽住這頭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