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是某些親曹的合作商聽到了什麼風聲,趕忙站隊表态了。
她忍不住陰陽怪氣:“爸,妹妹這次看來也是真心的,搞不好要私奔。反正我們家就她還沒有聯姻對象,她那麼拎不清,就讓她追求自己那轟轟烈烈的愛情呗。”
顧楠惜眯起狐狸眼,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反正公司的事她也不怎麼管,既然她那麼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就讓她過好了。”
還沒等顧念北開口,顧父率先發話,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你妹妹有潔癖,她是過不了那種普通人的生活的。”
“爸!你管管她啊!你怎麼偏心她偏心到了這種地步!”
顧楠惜一時沉不住氣,似乎被哽住了,嘴裡那口飯不上不下,擱下筷子起身要走。
一直在沉默用餐的顧家大少爺顧熙楠突然拉住顧楠惜,目光幽深:“妹妹你瞎說什麼呢?爸怎麼會偏心呢。”
顧熙楠的聲音平靜而有力,仿佛在安撫着顧楠惜的情緒:“小北年紀小,有個性慣了,我們多體恤照顧點是應該的。”
顧楠惜眼睛紅紅的,一時無語,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拉開椅子,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就算這樣慣着顧念北,顧父也确實是“公平”的。
顧念北啧了一聲,輕輕晃動着酒杯,眼神有意無意掃到顧楠惜身上,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爸,用不着這樣包庇我,有限的愛,要用在需要的人身上……”
顧母的表情很微妙,她打斷顧念北,卻用一種溫柔的語氣顧左右而言他:“北兒,别鬧了,媽媽知道你還在氣頭上,你爸反對,也是為了你着想,不說什麼商業上的利益損失,就說人品,能得罪曹家到這個地步,那個……就不行。”
她仿佛在安撫一個任性的孩子:“北兒,媽媽知道你心裡有想法,但有些事情不能隻看表面。你爸的擔心不無道理,我們都是為了你的未來着想。”
顧母眼神透露出一絲憂慮:“曹家那個養女,她的背景和品行,真的不适合你。”
顧父眼裡有了觸動,那雙平日裡冷峻如冰的眸子,此刻竟泛起了一絲漣漪。
就在氣氛緩和下來的時候,顧念北又輕飄飄道。
“爸偏心的從來就不是我,是我媽。”
想起各自不美好的回憶,顧父顧母的臉刷一下就白了,各有各的精彩。
顧楠惜和顧熙楠坐在餐桌旁,兩人像被觸到逆鱗,眼神中不約而同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和抵觸。
顧念北不顧他們的死活,笑得溫文爾雅:“我一個小三的女兒,名不正言不順的,似乎跟曹家那個不道德的養女挺配的不是?”
本就凝固的空氣,更是冷了幾個度。
顧父沒有去看顧母的表情,而是直視顧念北,眼裡如同寒冬裡的冰淩:“什麼小三,那是你媽,你怎麼說你媽的?”
“你問許女士。”顧念北調整了坐姿 ,故作無辜地放下酒杯,“她教我的。”
顧母臉色蒼白:“我沒有……”
顧楠惜的表情開始兇狠了。
“夠了,我媽根本沒有虧待過你!你别仗着爸向着你,就欺負她。”
顧父今天一直被顧念北挑刺,面子挂不過去,冰河下羞憤暗湧,他眼裡閃過兇光,刺着顧念北:“……你真的以為,我治不了你?”
“你不信我,那也沒辦法。”
顧念北聳聳肩,似乎在說随便,甚至還有點挑釁的意味。
“……”
顧父太陽穴直跳,卻見怪不怪,閉目消化了下,算把心裡的那口氣咽了下去。
他一如既往地妥協了,卻想通了般,冷笑了聲,那聲音低沉而陰冷,帶着一絲殘酷。
“我不治你,有的是辦法治你那小情人。”
“憑她,就能威脅到我?”顧念北眼裡似乎滿是疑惑。
“沒錯,我把她撿回來确實付出了點代價。”她頓了頓,目光直視父親,透點玩世不恭的笑意,“但你應該先了解下她現在的處境。”
“你們知道我把她丢哪了嗎。”
顧念北那雙深邃的眼睛閃爍着讓人心寒的光芒,耀眼又冰冷,像個清醒的瘋子。
空氣凝固般一片沉默,沒人回應她,下意識默認她做了很不道德的事。
想起之前那個嚣張無禮的曹三小姐,雖然不怎麼讨喜卻還算鮮活,衆人默了默,好像在為了什麼默哀。
顧念北對此并不感覺尴尬,語氣輕快。
“爸,我可不像你,對自己的情人,還挺深情的。”
顧楠惜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媽,瞥見她越來越不自然的神色,捏着餐刀的手緊了緊:“瘋子!以為全世界就你最可憐嗎,以為自己能翻天嗎?!給家裡添亂很有成就感嗎?!!”
“我告訴你……”
顧父喉嚨滾了滾。顧母打斷了準備放狠話的顧楠惜,拿公筷溫柔地給她夾菜,試圖堵住顧楠惜的嘴。
“惜惜,有什麼事吃完再商量,你怎麼能吼自己的妹妹呢。”
“唉,你怎麼那麼大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那牛脾氣,以後惹禍了怎麼辦……”
顧楠惜本來火氣沒有下來,要反駁一下顧母的軟弱,就看到自己碗裡多出了個自己很挑的菜。
她很突然就,聽話地沉默了。
“那種爛人配不上你。”
顧父尴尬地咳了聲,在他眼裡顧念北就是完美的,雖然有些叛逆,卻無傷大雅。
就像長輩鼓勵晚輩,年輕就是要多犯錯一樣,他語氣顯得無比寬容:“既然你隻是玩玩,那麼也無所謂。”
對于顧父這個聽上去很草率的決定,本來打算沉默的顧楠惜忍不住從利益層面切入。
“爸!什麼叫無所謂,那曹以南再爛,曹家還不是護短般養了她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沒一點感情,如今說不要就不要,誰知道他們有什麼内幕,我們為什麼要涉這趟渾水。”
顧楠惜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顧念北,她眼裡是遮不住的嫌棄厭惡,一字一頓:“就為了配合某人玩那無聊的遊戲?”
“無聊?姐姐,那你可真是失去了很多樂趣。”顧念北非但不覺得自己錯了,眼神甚至透露出真誠的憐憫,似乎在歎息顧楠惜浪費了那麼好的條件,“你自己活得那麼呆闆就算了,還指望我也活成那樣?”
“既然你們想知道曹家内幕,那我就透露些猜測好了。”
“曹以南鸠占鵲巢這事近期才鬧得沸沸揚揚,各種版本都有唯一相同的是惡意都很大,曹家呢,不但不澄清,甚至還一反常态公開了幾件之前壓下去,無傷大雅的小事。他們呢,發表道歉并宣布斷絕與曹以南的關系,好心提醒各個家族跟她保持距離不要被她蒙蔽,話裡話外暗示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走到這個地步,不就已經說明曹以南對他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我那花名在外的小傻瓜興許潛規則了人家真正的曹三小姐,如果她遭什麼罪,曹家隻會内心痛快,甚至都不會流鳄魚的眼淚呢。”
顧楠惜冷笑了聲:“那!你!還!跟!她!走!那!麼!近!”
“诶,我又不是幫她啊。”
“曹家那邊你們也不用杞人憂天,這點利害關系你們這些玩經濟的比我清楚,我也會看着辦。”
顧念北草草掃了眼沒動過的碗筷,站起身。
“如果真的擔心所謂報複,不如停止這場無聊的對話,去做風險評估比較實在。”
“既然覺得我掃興,那就祝諸位用餐愉快。”
“放肆!”顧父闆起了臉,叫住顧念北:“你該謝謝你姐,還有你哥,他們莫名其妙為你承擔了很多壓力。”
他眼裡閃過詭異的欣慰。
“還好,他們能力不錯,能夠獨立把一些小問題處理得很好。”
走到門口的顧念北腳邊頓了頓,她回過頭嗯了聲,尾音微微上揚。
她反手把門帶上,門在合上的瞬間發出了輕微的“咔哒”聲,在這彌漫着尴尬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