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篝火晚會,人們一般會聯想到什麼呢?
是屬于夜晚的狂歡,還是火與星的合唱?是杯瓶與青煙相撞,還是志同道合的友人一起天南海北地吹聊?
這些聽起來當然都美妙至極,個個拿出來都能給人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但你是否想過,其實還有一些讓人印象深刻的活動?
比如——
“現在是——鬼故事時間!”葉中濤跳到一塊大石頭上,手裡拿着一串啃了一半的五花肉,假裝那是麥克風,扯開嗓子喊道,“各位,唱也唱夠了,跳也跳累了,該吃吃該喝喝咱都走過一遍了,現在!是時候輪到我們今晚的重頭戲了。”
這可是篝火晚會唉!不講鬼故事的篝火晚會不是好晚會!更何況他們現在正身處一片烏漆嘛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老林裡,這可是渾然天成的氛圍助攻!不好好利用起來也太浪費了。
甯茜聞言,悠哉地晃了晃手上的瓶子,調侃道:“真的?你可别到時候先被吓到了。”
這貨什麼膽量她十分清楚,人菜瘾還大,說的就是他。
葉中濤輕哼一聲:“激将法是吧?行啊!今晚我要是能被吓一次,我就包你一個月奶茶,如何?”
送上門的好事兒,不要白不要啊!甯茜緩緩坐直了身子。
男孩子那奇怪的勝負欲在作祟,甯茜也樂的清閑,非常爽快地應了下來:“行啊,要是我被吓到了就我請你。”
“成交!”
“那要是你們倆都沒吓到呢?”楚晴空默默打破了兩人間噼裡啪啦的小火花。
二人詭異地沉默了一瞬,無言地看了眼對方,最後彼此雙手一拍,非常豪邁地丢下一句話:“那就請你們在場每人一杯!”
“嚯!”簡簡單單一句話,掀起在座衆人一陣喧嚣與雷鳴般的掌聲,“少俠女俠好膽氣!”
“一周啊?”
“去你的怎麼可能,一天,在座一人一周,我們兩個的小金庫加起來都得給喝窮。”
一聽有免費奶茶做賭注,一行人原先有點玩累的精神又瞬間變得高昂起來,摩拳擦掌,在好友請客這個誘人條件面前,個個都能從蔫青苔秒變太陽花。
奶茶的金貴從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其實是好友請客(?)
就像許多人都緻力讓好兄弟叫自己爸爸一樣,這大概也是同樣的心情吧?
賀之遙放下手裡的飲料,興緻勃勃地拍了拍膝蓋:“那麼誰先來起頭?”
“我我我!”
“我先來我先來!”
“這必定是我先!”
一時間,居然有不少人都争着想第一個講,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隻好采用最樸實無華的決定方法——猜拳,來決定由誰起頭。
一番并不慘烈的焦灼後,誕生的勝者是袁夕霧,她嘚瑟地晃了晃帶着她取勝的剪刀手,盤腿坐好,輕咳幾聲以集中大家的注意力。
“咳咳!既然我是起頭的,那就先講個簡單的鬼故事給大家熱熱身好了。”
袁夕霧深吸一口氣,面色一瞬間變得十分嚴肅,連嗓音都不自覺正經了幾分:“事先聲明,這其實是我的真實經曆。”
“唉!一上來就講這麼大的嗎?”大家不由也坐直了身子,衆所周知,任何鬼故事但凡加上真實經曆這幾個字,恐怖程度都能直接翻一倍。
“記得那還是我上初中時發生的事,當時我還在念初二,是個住校生,住的是上鋪,我們當時的宿舍挺擠的,十幾個人一個寝嘛,甚至有些床還得拼在一起,我的床當時也和别人拼在一塊兒,有個女同學就睡在我旁邊。”
袁夕霧擡起頭,仿佛是在回憶往事——
【袁夕霧:當然了,這是我穿過來前的經曆。
漆與墨:哇哇哇,恐怖起來了。
漆與霜:哥你别打岔。】
“雖然當時才念初二,但我們已經非常忙了,而且時間安排的也很緊張,每天下晚自習回去後,都是洗漱了倒頭就能睡。”
諾娅不禁輕輕感慨了一句:“這也太累了。”
“可不是嘛!而且我們當時那個班主任腦子簡直有……咳咳咳!抱歉跑題了,我們繼續。”本來還有些義憤填膺的袁夕霧尴尬地咳了咳,及時将話題拉了回來,“那天也不例外,回到寝室後,我迅速洗漱完就倒頭睡着了,寝室也很快熄了燈,本以為可以就此好好休息的,結果——怪事它發生了!”
袁夕霧話鋒突然一轉,伴随着她格外認真的語氣,大家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是、是什麼事?”賀之遙不禁握緊了淩槿菡的手。
“我頭頂的風扇,突然打開了。”袁夕霧的話,被夜晚帶着寒意的風,吹的有些飄忽。
在座響起一陣陣起伏不定的吸氣聲,袁夕霧繼續說着:“我當時也懵了啊!本來還迷迷糊糊的,被風一吹立刻就醒了,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我旁邊躺着的同學很不高興地喊了一聲——誰把風扇打開了!我這才确信這的确不是我的錯覺。”
“然後呢?”唐言蹊聽的津津有味,任由景明秋悄摸拽着她的袖子,繼續追問道。
“然後就是一個下鋪同學把風扇關了,畢竟再怎麼說我們也要休息。”袁夕霧攤了攤手,“這件事到現在都是個未解之謎,我記憶十分深刻,現在都還記得那陣風吹到臉上的感覺。”
“涼嗖嗖,陰森森的。”她故意壓低了嗓音,垂下雙手幽幽地晃着,試圖營造一種氛圍感。
葉中濤不由挺直了脊背:“呵、呵!完全不怕!”
甯茜緊握着雙手,笑的一臉淡然:“嗯、嗯!無所畏懼!”
【楚晴空:哇,他倆好堅強。】
楚晴空忍不住和朋友們小聲感慨道,明明剛剛說話都頓了半拍,卻還能強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啧啧,剛剛明明連身體都不敢動一下。
【淩槿菡:這除了奶茶的問題外,估計還有尊嚴問題所在。
言昭:還真是一生要強啊。】
大家總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努力呢。
對于兩人的頑強挺立,袁夕霧隻是淡然一笑,看破不說破:“好啦!我這個領頭的已經把故事講完喽,該輪到下一位了。”
末了,她還不忘做個優雅的“請”的姿勢。
講過一次故事後,大家逐漸放開了許多,氣氛很快便步入了正軌,并愈發高漲起來。
“那下一個我來講吧?”景明秋顯得也有些躍躍欲試。
盡管剛剛他真的有點被袁夕霧的故事吓到,但現在倒是慢慢緩了過來,甚至有點上頭。
見又有人主動請纓,大家十分熱情地鼓起了掌,景明秋也顯得格外配合,還有模有樣地将手掌往下一壓。
“咳咳!那什麼,我今天要講的這個故事啊,發生在我搬家前一戶鄰居身上。”
【景明秋:當然了,還是沒穿過來前。】
聽到他這麼開口,唐言蹊不由露出了然的神色,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可能景明秋之前就和她提過一嘴吧。
小情侶間的優勢,比不得。
“哎——又是真人真事啊。”
“今天怎麼回事,大家都把壓箱底的恐怖經曆都拿出來講了嗎?”有人開玩笑道。
秦未央笑了笑:“畢竟真人真事總要比傳說故事還讓人脊背發涼啊。”
“大家今晚都好投入啊。”夏錦成不禁感慨道。
可能是難得這麼多人出來玩一趟,又經曆了飛船墜落這麼倒黴的事,導緻大家的情緒一度十分高昂,活像磕了藥一樣,當這份高昂的情緒投落在活動上,他們甚至大有要熬一整晚的意思。
“哎哎哎,好了好了你們先别打岔。”景明秋打斷了一群人即将偏軌的話題,壓低了嗓門,努力營造一種陰森感,“事情是這樣的,我其實早些年搬過幾次家,這個故事發生在我上四年級的時候。”
“那時,我們一家住的是很普通的老式居民樓,就是沒有電梯,樓梯又灰又窄的那種。”景明秋伸手比劃了一下,“一棟樓總共七層,每層兩戶人家,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住我對門兒的那戶人家的母女。”
“那個姐姐大我幾歲,畢竟是住對門的鄰居,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多少少也打過幾次照面,一來二去也勉強算得上熟悉。當時,那個姐姐每次放學回來都能聽到貓叫聲,好奇心上來了,就順着聲音找去,在頂樓通往天台的門口确實發現了一隻貓。”
景明秋輕輕拍了下膝蓋:“這個姐姐心善,見小貓可憐兮兮的,就經常上去看它,給它喂水喂食什麼的,想着等它再精神點,再不怎麼怕人時,就幫它找一戶信得過的領養人。”
“可意外!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景明秋忽然用力一拍大腿,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幾度,将一些聽的入迷的人吓了一跳。
“有話好好說,别突然動手動腳的。”賀之遙伸手捂住左胸口,另一隻手掌向前直起攤平,“對心髒不好。”
恐怖故事沒吓着他們分毫,因為傷害全是夥伴們打出來的。
“就、就是說啊。”甯茜緩慢地拍了拍心髒處,葉中濤也咽了口口水,剛剛差點被景明秋吓得真叫出來了,“老、老景啊,不帶自己人打傷害的哈!”
景明秋無辜地攤攤手,之後便規規矩矩地坐正,繼續保持着陰森的嗓音和緩慢的語調,講述那個還未完的故事。
“可是有一天啊,那個姐姐放學回來,卻沒聽到貓叫聲,頓感奇怪,于是便上樓看了眼,找了一圈也沒見着小貓,以為它是自己跑掉,或者被其他人帶走了,隻能回了家。”
景明秋講的有些口渴了,便喝了口什錦果汁,複雜的口感讓他不由多喝了一口:“這個狀況持續了幾天,就在那個姐姐已經快忘了這件事時,突然又聽到樓上傳來了貓叫聲,她當時就愣在了原地,以為小貓回來了,有點開心,但又隐隐覺得哪裡不太對,卻說不上來。”
故事講到這裡,大家的神情不由繃的更緊了,無言地用表情催促着景明秋繼續往下說。
“那個姐姐警惕心挺強的,沒有貿然上樓去查看,而是先回了家聽了一會兒,那貓叫聲喊了一會兒就停了,隔一陣子又開始叫,一次比一次沙啞。”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天,那個姐姐一邊為心底的感覺而奇怪,一邊又有點擔心樓上那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事,于是和家裡人一商量,決定一起上去看看,也避免出危險,結果!你們猜他們一家人看到了什麼?”
“看、看到了什麼?”宋墨卿不禁拽緊了袁夕霧的袖子。
“貓貓的屍體?”淩槿菡想的還算比較溫和。
妖怪是不可能的,能想到的可怕點的就是屍體,再不濟那個場景可能也比較唬人。
又有一些夥伴發表了猜想,但景明秋無一不是搖頭,終于,他緩緩公布了那個答案。
“樓上根本沒有什麼貓咪,有的,隻是一個蹲在天台門後,學貓叫的中年男人。”
景明秋的聲音輕飄飄的,融進噼裡啪啦的火光中,像是什麼曠野上飄來的幽靈。
“咿——!”
這次,有不少人都被吓得小聲尖叫出聲,這個反轉着實有點讓人措手不及。
楚晴空拼命搓着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我滴媽呀,這個故事真的有點吓到我了……”
言昭也吸了口氣:“不敢想象,要是那個姐姐獨自上去,會遭遇些什麼。”
陶樂瑤抖了抖身子:“是啊,天知道那個男人躲在門後學貓叫是想做些什麼,他是怎麼知道那個姐姐一直在喂貓的?該不會貓就是他綁走的,就是為了引人上去。”
果然,比起編的故事,還是這種貼近現實的詭異經曆更容易吓到他們。
“可不是嘛……你倆幹啥呢?”景明秋指了指甯茜和葉中濤,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在剛剛故事的講述中,或許是真的被吓到了,兩人不自覺握緊了對方的手,開始一起瑟瑟發抖,同時也非常用力,仿佛要将對方的十指扯下來一樣。
被景明秋這麼一問,二人這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當即彈開了雙手,頗為嫌棄地甩了甩,擦了擦。
“沒事,剛剛不小心聽入迷了。”甯茜慘白着一張臉道,笑容顯得十分生硬。
葉中濤摸了下頭發,努力穩定有些打飄的聲音:“就、就是,明秋這故事講的好啊!聽的我都快忘記外界了。”
景明秋:O.o
景明秋的表情變得更加耐人尋味了,但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楚晴空:兩人使用了硬撐!
淩槿菡:可惜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