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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無頭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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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裡的警報聲跟催命似的,哔哔哔響個不停,刑偵隊全體成員的心跳跟着頭盔屏幕上方瘋狂跳躍的倒計時數字一起加速——

爆炸即将發生。

“隻剩四分鐘,大家抓緊時間!”許曉芊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出,似乎受到了電磁波幹擾,聽起來有些失真。

“探員姐姐——”

雜音間隙傳來一聲久違的詭異呼喚。

戴玉粒倏地停下腳步。

時間仿佛在此刻被按下了暫停鍵,周圍的一切淩亂嘈雜聲響全部遠去。

那個聲音,曾經無比清晰地響在耳旁,對她說:“反正他們加起來都打不過你,那你還猶豫什麼呢?全部揍暈就行了。”

“我聽到了。”

她賭上生命中極其寶貴的四分鐘,再次選擇相信女巫。

“這次你想告訴我什麼?”

岑小哉說的話像是隔着一整個宇宙才傳送過來,隻能聽清零碎字眼:“刀妹——在走廊盡頭——種植區。”

雜音消失了,通訊信号恢複正常。

隊友們都已背着那些病人往外跑了,戴玉粒忽然轉身往實驗室深處跑去,沒有半點猶豫。

“粒粒,你這是要幹嘛?再不走就真來不及了!”

通訊器彼端,許曉芊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簡直想鑽到這邊來把她們戴隊長往回拽。

“你們先撤!”戴玉粒頭也不回地答道。

她穿過一個又一個實驗室,腳步聲在冰冷的金屬走廊上“砰砰”回響,裡面的燈光忽明忽暗,像無數叢鬼火在遊走。

不到半分鐘,戴玉粒找到了女巫所說的種植區,盡管作戰頭盔裡供氧充足,她還是感覺肺部一陣隐約刺痛。

這裡像個防空洞一樣寬敞,種滿了各種奇異的菌類,顔色鮮豔,大小不一。

中間那個大得像浴缸的培養皿裡靜靜躺着一個女孩。

“刀妹!”

戴玉粒沖到培養皿前,她迅速撥開那些粘膩惡心的菌叢,将王稻美抱起來。

“我來帶你回家。”

王稻美的臉色白得像紙,沒有任何蘇醒的迹象,除了微弱的脈搏跳動之外,她的軀體冰涼,簡直不像個活人。

戴玉粒一顆心頓時難以控制地往下墜去。

許曉芊的催促再次響起:“三分鐘,粒粒,快點!”

戴玉粒強忍住喉頭的一陣苦澀,她背起王稻美,小心翼翼地穿過那些看起來就很危險的植物,往出口走去。

就在她快要走出這片種植區的時候,幾個身影突然從角落裡沖出來,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别費勁了,戴隊長。你們今天别想從這兒活着出去了。”

消失多日的吉廣進摸着自己的滿臉胡渣,笑嘻嘻走到前面來:“你們這些披着虎皮的走狗,追得我兒子摔死在山崖底下,那就在這裡給他償命吧!”

戴玉粒沒搭腔,她冷着臉将王稻美護在身後,空出一隻手緊握武器,準備迎戰。

作戰頭盔一側卻傳來很輕的話語聲:“粒粒?”

戴玉粒頓時愣住,差點以為是自己産生了錯覺——

原本已變成植物人狀态的王稻美,竟然在這時候恢複了意識。

她的雙眼緩緩睜開。

右眼是正常的黑白兩色,左眼卻是一隻妖異得近乎悚然的赤金豎瞳。

吉廣進和他的同夥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他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就像是一群突然斷電的機器人。

王稻美慢慢站起來,望着對面那些人高馬大的惡匪,用非常平靜的聲音宣判了他們的死刑:

“真是不好意思,但今天走不出這裡的人,隻會是你們。”

她擡起手打了個響指,一股無形的力量把吉廣進幾人全抓起來,不顧他們的掙紮與慘叫,猛地扔進後邊的蘑菇坑裡。

那些顔色豔麗的菌類立刻瘋長,無數菌絲緊緊纏上那幾個人的七竅,不到五秒鐘就把他們吸成了皮包骨的幹屍,那一幕就跟現場上演的恐怖片似的。

“咱們得趕緊走!”戴玉粒回過神來,拉着王稻美就往出口跑。

她們穿過最後的走廊,戴玉粒用力推開門,新鮮空氣迎面撲來,兩人終于逃出了那個鬼地方。

直到飛奔出那片密林,她們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

戴玉粒平時情緒很少外露,她此刻也滿臉欣喜,正要轉身對好友說些什麼,誰知一扭頭,卻發現——

王稻美臉上滿是淚水,正不停往下滑落。

“怎麼了,刀妹?”戴玉粒愕然問道。

話音未落,倒計時已經走到“0”,山谷深處那座地下實驗室裡遠遠傳出一陣沉悶的爆炸聲。

王稻美轉過頭,望着那陣沖天的火光,神情呆滞。

“你選擇相信哪一個呢?”

她從未想過,原來女巫的問題如此殘忍,幾乎每個字都化作刀劍,直直捅入她的心頭。

紅布之後的記憶精靈們撲扇着翅膀,如水流傾瀉,“悉悉索索”将她淹沒在一陣晶瑩流光中。

王稻美下意識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她終于看見了自己的父母。

她們坐在客廳裡,眼圈泛紅,臉色憔悴,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屋裡的牆上、門上甚至窗戶上都貼滿了黃色符紙。

這是七年前,王稻美從丹庚山下來之後,開始頻頻夢見娞吉大寨的那段時間。

王大山和王恬鳳對面坐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身穿天仙洞衣,面色凝重,乃是當年被請到王家開壇做法的紫府山法師宋弘之。

“宋真人,我女兒的怪病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恬鳳蹙着眉問道。

盡管她的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但下意識緊握着沙發扶手的動作依然流露出幾分按捺不住的焦灼。

“王小姐中了閩山禁術,引來的邪物暗中駕馭三屍,現如今正在蠶食她的魂魄。”老法師歎了口氣,“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那邪物就會徹底占據她的軀殼,取而代之。”

夫婦倆的面色瞬間一片慘白。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呢?”王大山急得聲音都變了調,“求您了,宋真人!甭管付出什麼代價,隻要能救我閨女,我做什麼都願意。”

“确有一法,但兇險至極,怕是十死無生。”

宋弘之所說的方法是以毒攻毒。

“竊天一筆改命數,造劫化運斬三屍。”

等到下一個庚申日,他再次開壇布陣,趁着王稻美體内的三屍神出竅上天時,就可以将邪物一并驅離。

但常言道,“請神容易送神難”。

即便宋弘之已修行多年,可他的道行依然不足以對抗丹庚山七煞陣裡蘊養百年的邪祟,隻能兵行險着:

“凡人生死皆有定數,以骨肉至親的死劫換來生機,才能驅邪祓煞,召回遊魂。”

陣法既成,宋弘之回家後的當天晚上就因法力耗盡,溘然長逝。

第二天,昏迷已久的王稻美終于醒了。

可當時的她隻顧着因為父母的重歸于好而感到萬分驚喜,并不知道這份驚喜,其實是昙花一現。

死劫到來的那日下着綿綿細雨。

在此之前,王恬鳳費盡心思,安排王稻美和“嶺南酒家”的繼承人相親,盼望着在自己離世後,能有人照顧好她唯一的女兒。隻可惜,無論她再怎麼放心不下,死劫還是如期而至。

宋弘之的後人在通訊中告知了噩耗。

當天,王大山特地找了個理由,把刀妹從醫院裡接出來吃一頓團圓飯。吃完飯,把女兒送回去以後,夫婦倆自己開車離開。

王大山坐在駕駛位上,握着方向盤,粗大的雙手因緊張而不停顫抖。

他轉頭看向王恬鳳,帶着哭腔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老婆,這輩子……真是對不住了。”

王恬鳳牽起嘴角,似乎想露出一抹帶有嘲諷的微笑,可她很快就忍不住偏開頭,擡手抹去眼中閃爍的淚光。

“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能跟你這混蛋白頭偕老,可怎麼也想不到,還是一起走到了最後。”

轎車在雨中疾馳,街道上的積水反射着車燈,形成一道道光帶。突然,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橫沖直撞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王大山猛地轉動方向盤,試圖避開貨車,但一切已經太遲了。

他們的車與貨車相撞,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安全氣囊瞬間彈出,但沖擊力與汽車碎片仍然将他們緊緊壓在座位上。

随着救護車的鳴笛聲飛速靠近,王大山和王恬鳳各自癱倒在血泊中,眼裡的光慢慢熄滅下去……

隔着洶湧而過的精靈洪流,王稻美愣愣地望着眼前的那一幕慘劇。

過了很久,她倏地笑了一下:“又是幻覺。”

盡管眼眶在不自覺地輕顫,她依然假裝若無其事,再次自言自語般否認道:“我才不會上當呢!”

再等等,隻要再等上一會兒,這一切就會像上次一樣,變成泡沫消失不見。

可就在這時,王稻美驟然想起,女巫告訴自己的最後一句話:

“你會看到副本世界之外的真相。”

真相?

那個瞬間,王稻美感覺自己就像一條被丢到岸上的魚,被鋒利的魚鈎紮破了腮,冰冷的空氣一下子灌進身體的破洞中,帶來陣陣讓人透不過氣的劇痛。

她兩腿發軟,幾乎要靠戴玉粒用力攙扶,才不至于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粒粒,我爸媽呢?”王稻美如夢初醒,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一樣,死死抓住好友的手臂,眼中迸發出最後一絲希望的光。

“她們在哪兒?是不是在家裡等着我回去?”

面對她的急切詢問,戴玉粒臉上閃過的卻是一絲驚慌。

“刀妹……我,我也不清楚。咱們現在先回去,好不好?”

王稻美眼中的神采一點一點消失了,化作更多的淚水湧出了眼眶。

“女巫!女巫——”

她忽然站直起來,朝向周圍被暮色籠罩的山林大聲叫喊着。

“我願意選擇苦難,選擇折磨,就算她們真的不要我了,我也心甘情願!”

“我求求你——把她們還給我!”

“把我的爸爸媽媽還給我!”

“很多時候,我厭惡‘犧牲’這種詞彙。”

岑小哉脫離中陰身狀态,回到外家吉的上空,很難得地産生了一絲低落情緒。

“但毫無疑問,王大山和王恬鳳的犧牲,如同一道光穿透了副本世界與現實世界的壁壘,換回了刀妹的一線生機。”

“為什麼是‘犧牲’?”冒牌惡魔輕聲說出自己的疑問,“他們難道不是因為一場車禍而導緻意外死亡?”

“俱生法王降世的必要條件之一:‘噬母弑父’,本質上就是要殺死祂自己的雙親。”

路其的那雙酒紅色眼瞳忽然睜圓,連音量都提高了一點:“你的意思是,别西蔔選擇了2号玩家作為祂的‘容器’?”

“刀來——”女巫冷笑,手中火花四濺,斬.馬.刀應聲而出。

“那隻大蒼蠅,從頭到尾就沒把你的小祭司放在眼裡。但無所謂,刀妹也不可能乖乖就範變成祂的‘容器’。”

長刀點破夜幕,一輪巨大的圓月從刀尖升起,月面如水波蕩漾,金色紋路構成狀若蛛網的傳送魔法陣。

“圖窮匕見,是時候收網了。”

岑小哉轉動手腕,那把斬.馬.刀攪碎山風,銀亮刃面幾乎晃得人眼花。

這家夥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渾然不知從聽到她那句“你的小祭司”開始,路其的臉色就變得有點怪異。

“她不是。”冒牌惡魔低聲說道。

正要踏入傳送魔法陣的女巫:“誰?不是什麼?”

路其微微掀起眼簾,對上她一臉懵的表情,忽然又無話可說了。

他搖了搖頭,收攏起那雙殘破的黑色羽翼,落在岑小哉身邊:“走吧。”

後者有點詫異,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帶着一絲被吊起胃口的不悅,啟動了那個浮現于月中的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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