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翎沒有做過多的思考,直接将煙和打火機遞給邢禹。
剛遞出去,他又收回手,可邢禹已經快他一步接過,将煙和打火機丢在副駕。
楚北翎:“……”
大概是看不慣一切不良嗜好的緣故,以前他們關系一般的時候,邢禹就會盯着他不讓他說髒話。
如今又盯着他不要抽煙,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縱然多年過去——
楚北翎還是邢禹說什麼,他總會下意識乖乖照做,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邢禹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着方向盤:“你現在還學會抽煙了?!”
煙與酒,年少時無意識脫口而出的髒話。
相比楚北翎的自我放逐,邢禹真的是自我約束到了極緻,煙不沾,酒也隻會在應酬時喝,非必要基本不碰。
而楚北翎聽到最嚴重的一句話,就是滾。
靜默半晌,楚北翎實話實說:“不經常抽,偶爾來一支。”
控制不吃伏硫西汀,可總要有宣洩糟糕情緒的出口,濃郁苦澀的尼古丁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消遣,也能讓他空洞的靈魂有點濃度。
不過他身邊也沒有備着煙和打火機,偶爾想起來或者看到的時候才會買。
剛剛在便利店,楚北翎掃了一眼關東煮都是他不要吃的,面包餅幹之類的小零食,他現在更是半點興趣都沒有,幹脆不吃,直接拿了煙。
權當等邢禹打發時間。
邢禹:“最好不要碰。”
天空又飄起綿綿細雨,伴随着幾聲悶雷聲,昏暗毛茸茸的光線裡,楚北翎微微側目,直白地盯着他:“你現在以什麼身份和我說這些?”
“什麼身份?什麼,身份?”邢禹輕嗤一聲:“楚總,你覺得我以什麼身份說出這句話,才更合适。”
什麼身份,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麼身份,明明回應一句,朋友就行。
可他偏不,非得反問他。
也是邢禹說過,是不可能和前男友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安然做朋友的。
可如果沒有見到邢禹的工作和生活環境,楚北翎或許真會這麼想,也會這麼信。
要是一點都不在意,怎麼會将他曾經的生活環境複刻在自己身邊——
楚北翎非得從邢禹這個死鴨子嘴裡撬出話來不可。
楚北翎眼底夾雜着一絲打量:“你想要什麼身份?”
邢禹還是沒有回答問題,目光牢牢盯在他身上:“你認為我想要什麼!”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來回扯,張口就是問題,誰都不肯給答案,繼續這樣說下去沒完沒了了要。
楚北翎及時打住轉移話題,直接切入來這裡的原因:“藥盒給我。”
“放在家裡沒帶在身上,你得跟我回家一趟。”
沒等他回應,邢禹擦着他的車身開過去拐進小區,楚北翎咽下一口空氣,調轉車頭跟在他後面。
車還停在今天早晨的車位,和邢禹的西裝暴徒并排。
兩人一道下車,楚北翎掃了眼身後的停車位問:“我停在這裡沒關系?”
邢禹将煙頭以及剛拆封沒多久的煙和打火機一并丢進垃圾桶,轉頭過來和他說:“都是我的。”
楚北翎扯扯嘴角,一股酸溜溜的情緒爬上心頭。
中高檔小區停車位都需要購買或者租賃,車庫當然有免費的停車位,但數量較少且位置都比較遠。
邢禹一個人就有兩個車位,哪怕許則易工作地點在上海,他還是給他留了一個車位。
楚北翎思緒亂跑,又難過又嫉妒。
兩人一道上了樓,邢禹率先進去。
剛剛從他嘴裡撬話的沖動消失殆盡,楚北翎理智回歸沒跟着進去:“我在外面等就行,麻煩你拿出來給我,謝謝。”
邢禹回眸,也不說話,一雙冷如墨玉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看向他,似勾引似挑釁。
被他看得直心虛,楚北翎喉結滾了滾,躲開他灼熱的視線,再看下去他又要忍不住犯賤湊上去。
平複片刻,他道:“怎,怎麼了!”
邢禹輕哂:“你倒是有禮貌。”
楚北翎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邢禹幽幽道:“自己進來拿。”
他沒再管他,徑自往室内走。
猶疑片刻,楚北翎踏進屋内在玄關處換了今早穿得拖鞋,随他往餐廳走。
“藥盒可以給我了嗎?”
“你剛下班?”邢禹打開冰箱轉過頭來問:“晚飯吃過沒?”
楚北翎除了白天在邢禹這裡吃了brunch之後一直到現在沒吃,他以前吃東西就随意,這些年更是喪失掉譏餓的功能,很少會覺得餓。
被邢禹這麼一提,他突然覺得自己現在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
“沒,我一會兒回去吃,”楚北翎堅持:“先把藥盒給我。”
邢禹擡手看了眼腕表:“吃完飯再走吧~你回去都快11點了,上那兒吃去?”
楚北翎回去估計也不會吃了,他故作自在笑了笑:“國内外賣還應方便的。”
邢禹直言不諱:“你現在不挑食了?”
“……”
他現在豈止是不挑食,大概是心虛怕邢禹發現些什麼,楚北翎沒再堅持,“你打算做什麼?”
“随便吃點。”邢禹問:“番茄雞蛋面行不行?”
“吃。”楚北翎點點頭又問:“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