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人的氣勢該是令人害怕的,偏偏孟清秋無知無覺。
她皺眉想了想,上次鐘紹元沒說具體的時間,但是聽起來應該是挺急切的事兒,不然他也不至于着急地親自跑來節目跟她商量。
女孩糾結着來回思考一番,然後迎着薄越涼涼的目光,不退不讓:“一個月内。”
怎麼算都夠了,她想着。
等她幫完這一次,她也算報答了鐘紹元的幫助,再挑個時間跟他說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啧...”男人不滿地捏緊她的下颌:“一個月太久。”
見孟清秋皺起臉,他又下意識放松了力道,聲音添了點誘哄:“一個星期。我要你跟他分手。”
他刻意想哄人的時候,連眼角眉梢都帶着點骀蕩,嗓音吸了磁,瞳仁透亮如琉璃,要引着人溺斃。
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會蠱惑人。
孟清秋在心裡暗啐他。
然而她還是不可抑制地掉進他的目光,隻能艱難地維持一點點原則:“半個月,最快半個月。”
五天後才是正式開題,一個星期時間太短。
薄越還沒來得及回答,兩個人就都敏銳地聽見了什麼。
“哒,哒。”
規律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孟清秋瞬間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她驚慌無措地望向四周。
這是一條直通通的走廊,沒有拐角沒有空屋子,想出去就隻能向前走,很可能會跟來人直接撞上。
她本能地想去推薄越。男人卻紋絲不動。
這是幹嘛?她驚怒地用目光示意他。
她越着急,薄越偏越懶怠。
隻不慌不忙用手掌扣住她纖腰,将她進一步封堵在走廊盡頭的角落裡,随後他整個人靠過來,高大的身軀将她完全擋住,兩個人躲開那道照射進來的月光,徹底地融入黑暗之中。
黑暗裡,孟清秋依然能清楚地感覺到那道灼灼視線,他清淺的呼吸聲落在她耳邊,順着脖頸下去帶起一片酥麻。
眼前隻能看見他胸膛,男人的體溫帶着香氣彌漫開來,她不知道怎麼辦,驚恐地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
——是方姗姗。
最壞的情況,她甯願來的人是葉靖,都好過現在。
孟清秋縮在角落裡一動都不敢動,隻能在心裡無數次祈禱她千萬不要往這個方向看。
鼻前一熱,下半張臉被整個捂住。
看見男人沉沉注視過來,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屏住呼吸,一絲一毫聲音都不敢發出。
腳步聲停了,然後是門卡刷過,發出“滴”的一聲。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孟清秋才長長松了口氣,身子軟下來。薄越剛垂下手臂,她就連忙張嘴,用口型無聲地催促他:還不快走!
噓!
突然,薄越又一次快速捂住她的嘴唇,整個人更緊更密地貼過來。
孟清秋被驚得一激靈,然後又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
方姗姗站在門口,似乎停留了一會兒。
然後聽到她自言自語了一聲:“奇怪,人呢?”
她是來找她的!孟清秋突然明白過來,瞬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孟清秋看不見她人,隻能側着耳朵細聽動靜。空氣裡安靜了一會兒,遲遲沒有聽到門關上的聲音。
突然,腳步聲響起,似乎更靠近了一些!
她要走過來了!!
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郭教授的聲音:“姗姗?姗姗呢?!”
腳步聲遲疑了一下。
孟清秋瞪大眼睛,渾身寒毛立起,靜靜等待着。
方姗姗似乎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去大廳。
等她的聲音徹底離去,孟清秋才發現自己後背冷汗涔涔,半軟在薄越懷裡。
薄越視線垂下,半是欣賞半是享受地瞅着她緊張充血後略微泛紅的臉頰,因為驚慌失措,眼眸變得濕漉漉的,又乖又軟地半倚在他身前。
心口裡滿得發脹。
半晌,他才懶洋洋一聲笑:“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孟清秋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都怪你,你趕緊走,我要回去了。”
男人手臂撐在牆上,築了一個小小的囚籠,不肯放她走。
“你幹嘛....”孟清秋抱怨,不自覺帶一點嬌。
“别忘了,半個月。”薄越認真地提醒她,眉眼間冷意消散,轉而散出一種可憐的低哀。
心跳漏了一拍,孟清秋看不得他這種模樣,垂眸咕哝着回應:“知道了。”
轉身想逃,結果又被拉住。
“你還要幹嘛?”她是真着急了。誰知道方姗姗什麼時候就要去而複返。
薄越垂下手臂,整個人松弛下來,斜斜傾向女孩。
他噙着笑,溫熱的鼻息湊近孟清秋耳邊,活像個勾魂攝魄的男妖精;“要走了,都不說句晚安?”
還是那麼蠱。
“畢竟——”他拖長聲音:“預備役也可以行駛一定權利吧。”
他慢慢舔過唇舌,低低問:“是不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