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裡換上襯衫長褲,五條悟看起來才像現代人一些,他蹬了蹬腳上的短靴,才發覺這雙鞋好像不是當時他剛到本丸穿的那雙。
倒是意外的很合腳。
“巴,”他頭也不擡地問着正收拾着換下來的和服的付喪神,“這雙鞋,什麼時候買的?”
巴形薙刀正經的表情頓住了一瞬,“主人忘記了嗎,之前的鞋子被收起來後,就沒找到了,這雙是上次您帶我去萬屋時買的。”
五條悟湊近他看起來毫無破綻的臉,“欸,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巴形薙刀除了最開始的莫名心虛外,看起來毫無破綻。
其實原來的那雙鞋,原本是包裹起來放在本丸存着的,卻意外被在本丸裡打鬧的短刀們不小心染上了污漬,即使經過了努力的嘗試也沒有去掉。
巴形薙刀内疚地用偷偷攢下的小判買了合适尺碼的鞋子,想要賠償給主上。
但之後一直沒有遇到合适的時機,就隻能暗箱保存着,直到這次跟着主上出門才得以送上。
五條悟摸着下巴打量着他,突然笑了笑,“那就相信你咯!下次想要送東西就直接送嘛,悟大人又不吃人!”
他說着,驕傲地指了指自己。
“主人……”巴形有些感動地看着五條悟大搖大擺地走出盥洗室隔間,突然反應過來了些什麼。
主人這不是完全都猜到了嗎?隻是不願意追究才換了套說辭。
主上一直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巴形薙刀的内心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當初顯現在本丸時,巴形薙刀曾經一度覺得主上是有些不近人情的,再加上不知原因的缺少常識,巴形薙刀總是勤勤懇懇地跟在五條悟身邊,幫他處理各種各樣的事務。
但是啊,越是陪在主上身邊,越是注視主上的一舉一動,巴形薙刀越發的為自己的判斷而感到羞愧。
主上是那麼放縱而肆意的人,卻稱得上勤懇似的為時之政府工作,即使是身處在難以抉擇的處境,也能坦然地說出[這是隻有我能做的事情]這樣的話。
從未有人教過他應該如何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他隻是随心所欲并且發自内心的認為自己應該這麼做。
縱使遭受他人的不理解,縱使做着無法獲得榮譽的工作。
他依舊是會在一片污垢的血色中,轉頭對着巴形笑着的主上。
倘若神明降臨于世,便是他之形。
能夠獲得如此的主上的全盤信任,巴形的内心是感到欣喜與複雜的。
起源與過去皆為不明,毫無過去故事的己身,被主上需要着。
在曆史的篇章中毫無落腳之地的我,在主上身上得到了沒有任何人能給予的配得感。
隻要還被主上需要着的話,即使折斷此身,也會達成主上的願望。
巴形薙刀向來是時之政府收規的刀劍中突出的主控派,因為美麗的外表和忠實到有些盲目的性格,被許多審神者喜愛着。
但是,他的主上,并不需要這份美麗。
我的主上有着更加绮麗的靈魂,他所注視着的,隻是我的這份純粹的忠心。
巴形薙刀握緊了手邊的本體。
主人啊,我那确切的故事,隻有在主人身邊才能創造。
請一直揮舞我,為這共同創造的故事,許以您之名。
“巴,”五條悟站在背光的遠處,把手放在嘴邊喊着他,“在發什麼呆?”
“這就來。”巴形薙刀收起本體,跟上了他的步伐,和他并肩走着。
啊啊,這樣的時光,能否一直持續到永遠。
“說起來,”五條悟跟在家入硝子身邊,“硝子要買什麼來着?”
“洗漱用具,之類的吧?”家入硝子拉長了語調,好像自己也不确定似的。
五條悟哦了兩聲,跟着硝子差點一起走進了副駕駛座。
身量頗高的三個家夥被統一塞進後排,家入硝子勝利般地鑽進了副駕駛座。
五條悟不甚在意地坐到靠窗的位置,付喪神反而把夏油傑推進了中間。
同學就應該坐在一起好好說話交流感情的呦,巴形薙刀這樣眼神鼓勵着自家主上。
好擁擠,年紀輕輕就長個到一米八以上的兩個男子高中生同時想着,這個後排塞的大個子實在是太多了。
夏油傑第一時間理解到了付喪神的想法,但是又覺得後者可能是單純想把他擠進最不舒服的位置。
“說起來,”夏油傑在擁擠中努力找着話題,“你們的學生證上面的評級是幾級?”
“幾級?”五條悟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但很明顯沒有成功,“那東西上面還有數字嗎?”
“當然了,”家入硝子的聲音輕飄飄的,“夜蛾老師不是說了嗎,學生證上面會寫着入學前的初步評定等級。”
看着五條悟一臉‘他還說過這種話’的疑惑表情,夏油傑把揣在褲兜裡的學生證遞給他看。
“真的有啊,傑是一級诶,”五條悟誇張地叫着,“那個肌肉大叔的話我也就記住了不到1%。”
“肌肉大叔,”夏油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倒還是蠻貼切的。”
五條悟翻出了被随便塞進口袋裡的學生證,“我也是一級,不是說一般新晉都是四級之類的嗎,硝子呢?”
“反轉術師不參與正常評價來着,”家入硝子往嘴裡丢了一顆新的口香糖,“和你們一起,像爬樓一樣升級的麻煩事還是算了吧。”
“诶——”五條悟拉長了聲音,“這是逃課啊逃課。”
“沒辦法,”夏油傑幫腔似的插話,“反轉術師大概很少見吧,這樣的稀缺人才當然是畢業後就要被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