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夏油傑沒跟上他的思路,“眼睛不舒服嗎?”
“當然不是,”五條悟摸着下巴思索着,“我的六眼并不是像術式一樣可以随時關閉,如果把視線遮擋起來,說不定會減少很多消耗。”
那就要買盲人墨鏡嗎,夏油傑想了想五條悟戴着墨鏡的樣子,深感這家夥的臉就算戴着全包式眼罩也難看不到哪去。
真是魔性之顔。
五條悟施施然走進店裡,找老闆配了一副類似盲人眼鏡鏡片的圓墨鏡,基本上對于普通人來說沒有任何視線的鏡片,他戴上的感覺倒是剛剛好。
“就要這副了,”五條悟眼前一下子少了許多被動接收到的信息,心情大好地付了賬,還叫老闆把這種尺寸的鏡片備好,看起來之後還會再來幾次。
老闆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感歎小夥子年紀輕輕就患了眼疾之類的。
看着五條悟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夏油傑再次忍不住感歎,這張臉就算配個盲人墨鏡也完全遮不住精緻。
即使這副墨鏡,如果是普通人戴着,隻會像馬上要在街邊拉個二泉映月一樣。
五條悟帶着卻平添了幾分貴氣,就像那副眼鏡的身價平白增長了幾倍似的。
估計就在街邊擺個攤,五條悟也能比那些盲人多賺個幾番,說不定還能當銷冠呢。
絕對會有那種,帥氣小夥身殘志堅街頭擺攤創業緻富之類的話題吧。
雖然五條悟本來也已經是各種意義上的富家少爺了。
“傑?”五條悟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否則一定會給他代表友情的一拳,“去打遊戲啦,别愣着了。”
夏油傑笑了一下,幾步追上他,聽五條悟說着一會要在遊戲廳打什麼遊戲。
直到深夜,五條悟才一邊握着手柄,一邊給輔助監督打去電話,報上了自己現在的位置,要輔助監督來接他們。
“傑,作弊,”他大叫着把電話放在一邊,絲毫不在意對面回複了什麼,“怎麼能趁我打電話的時候偷偷放大招呢!”
夏油傑愉快地哼了兩聲,“悟不還是馬上追上來了嘛。”
“超狡猾啊,”五條悟拉長了語調,“那邊說開車來接我們,趁這個時間去抓幾個娃娃給硝子咯。”
想來也是,家入硝子作為寶貴的醫師,總不能經常跟他們出來做任務。
五條悟抱着裝滿代币的籃子,在盛滿了各種毛絨的娃娃機邊看了又看,最後在一個堆滿了各色毛絨熊的娃娃機邊站定。
“那個棕色的,”他用手肘拄了拄夏油傑的胳膊,“這隻毛絨熊怎麼還抽煙啊,好沒有道德。”
明明隻是捆綁了飲料盒的玩偶而已,那是吸管啊!
一邊裝作熱烈譴責的樣子,一邊迅速地下爪直擊目标。
五條悟确實是有着各色的才能,很多對其他人來說艱難到窮盡一生無法克服的東西,都隻是他在嘗試過後就能輕易完成的。
除了抓娃娃。
滿盒的代币被用得一幹二淨,手邊堆滿了其他顔色的小熊和飲料盒,那隻棕色的小熊依舊倒在娃娃堆裡,用欠扁的眼神注視着他們。
五條悟甚至摘了墨鏡,咬牙切齒地試圖讓抓鈎穩固一些,那隻小熊依舊脫鈎而出。
當五條悟發現自己摸不到任何一枚代币的時候,少年把目光投向了夏油傑拿着的滿盒代币。
“傑~”,五條悟拉長了語調,聲音又軟又甜,像烤過的棉花糖,甚至假裝柔弱JK般擦了擦眼角,“傑來幫幫忙啦~”
曾在家鄉遊戲廳裡制霸的夏油傑邪魅一笑,在五條悟充滿期待的眼神中一爪就抓到了那隻棕色小熊。
“太棒啦!”五條悟高高舉起小熊,就像獅子王裡高高舉起小辛巴的老狒狒,“終于生了,是硝子!硝子!”
他緊緊抱着那隻棕色小熊,轉頭把自己戰利品裡的一隻黑色小熊塞給了夏油傑。
“交換,”他嘿嘿一笑,“應該給這隻也做個劉海。”
夏油傑被小熊塞了個滿懷,用嘴角的笑容掩蓋住了胸膛中蓬勃而出的某種情緒。
拎着一兜小熊和代币兌換的其他獎品,五條悟和夏油傑在路邊等來了輔助監督的車。
還是老面孔山田新荷來接的他們,路上還絮絮叨叨地同五條悟說着家主帶來的叮囑。
高速行駛的汽車讓五條悟被光線晃得腦袋有些昏沉,他無聊地看向夏油傑。
明明是剛剛認識不到兩天的陌生人,他和硝子都帶給五條悟異常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經有過多麼難忘的時光一樣。
可能是太久沒跟同齡人打過交道的緣故吧。
他看着夏油傑一手拿着手機,另一隻手還抱着那隻黑色小熊,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偷笑。
他們就應該彼此認識,共度一段在生命中格外珍貴的時光,最後各奔其途。
诶,他為什麼要覺得兩個人的未來一定不能走在同一條路上呢。
大概是今晚的燈光太過昏沉,把他的大腦照得晃晃蕩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