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和夏油傑并排跪坐在講台邊,低着腦袋。
講台上的夜蛾正道抱着胳膊,額頭的青筋暴起。
“說吧,是誰,”夜蛾正道咬牙切齒地詢問,“誰出的主意,用大型咒靈當坐騎,從地道飛到地面上來的?”
天知道他坐在辦公室裡收到賠償報告的時候,有多想親手把這兩個無敵破壞王打得滿頭包。
五條悟事不關己地東瞥西瞥。
也不怪他,這事還真跟他沒關系。
被夜蛾正道誤認為是好學生的夏油傑,默默舉起了手。
夜蛾正道頭疼地閉了閉眼,
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隐藏選手。
他知道五條悟難帶,沒想到夏油傑也沒差到哪去。
夜蛾正道原本今年便在準備接替東京高專校長的職務,這下好了,罰單和報告一來,他今年想要升任校長的想法徹底泡湯了。
“你們兩個,這學期的任務工資全部用來還罰款!”
夜蛾正道咬牙切齒地對着兩個問題兒童說教,把手裡的報告單拍在講台上,步伐沉重地走了。
五條悟站起來拍了拍褲腿上沾着的灰塵,好奇地湊到講台邊,把那張單子拿起來看。
他對罰單上的金額不甚在意,五條家本就是家底豐厚,他對金錢也沒什麼概念。
再加上過去的一年裡,時之政府也給他開了算得上豐厚的工資,還上這些罰款輕輕松松。
夏油傑歎了口氣,站起身來,他出身自普通社會,父母雖然都是普通人,但算不上家境困難。
五條悟翻身坐在講台桌上,念着報告單上的損失項目,他連連咋舌。
“那房子裡居然還有這麼貴的東西……”
家入硝子舉着手機走進了教室,看見他們兩個,擡頭不甚在意地打了聲招呼。
“任務不順利?”
家入硝子湊到講台邊,借着五條悟的手看了看那張報告單,被上面損失的物品明細和金額吓了一跳。
“你們是去幫人家拆房子了嗎?”
她面無表情地問。
沒想到她的同期們已經開始兼職裝修隊,直接上門把人家家都一起拆了。
那可真是服務到位,一次性換新家啊。
五條悟把報告單放到手邊,笑着把口袋裡的糖果扔給一邊的夏油傑,“夏油隊員在人家家裡放出了虹龍,一飛沖天地把房子炸飛了!”
夏油傑接過那顆糖果,表情苦兮兮地剝着糖紙。
“拆遷的時候還真是有效率,”家入硝子拆開了他遞來的棒棒糖,“那你們倆,這學期都幹白工了。”
五條悟咬着嘴裡的軟糖,點了點頭。
真厲害,出個任務,把自己的工資也一道扔進去了。
家入硝子對着他們兩個産生了敬佩之情。
她的同期,是兩輛叉車啊!
“說起來,”五條悟聲音含糊,“那個詛咒師說,給我什麼禮物,總覺得聽起來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但是體内确實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異常,他特意用六眼檢查了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發現哪裡有什麼不對勁。
家入硝子歪着頭,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上散發出反轉術式特有的白色咒力。
“咒力沒什麼問題,有點健康過頭了,”家入硝子把手拿開,咂了咂舌,“你的咒力消耗有點大。”
五條悟嗯了兩聲,看着家入硝子轉頭去檢查夏油傑的情況。
“你今天不是和其他術師一起出任務嗎?”五條悟一條腿踩在講台桌上,一條腿在半空中晃蕩,“這麼快就回來了。”
家入硝子檢查完夏油傑的情況,歎了口氣,她這幾日任務有些頻繁,眼下都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别提了,新上任的醫師,雖然技術很好,但是給人的感覺太奇怪了,任務結束,我就跑回來了。”
家入硝子随口抱怨着,嘴裡的棒棒糖被咬的嘎吱響。
“額頭上有縫合線的那個?”
五條悟倒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他還叫人調查過那家夥的背景,可惜沒看出什麼不同尋常之處,他也不好做些什麼。
畢竟他現在還沒有站穩腳跟。
“縫合線?”家入硝子想了想,“他确實腦袋上有個縫合線,雖然确實能夠使用反轉術式,但在他身邊時,總有一種被什麼東西盯着的感覺。”
令人本能地感到不安。
不過,他似乎對家入硝子毫無興趣,隻是偶爾會用怪異的眼光看着她,又一言不發。
“小心一點,硝子,”夏油傑抱着胳膊,“之前,我在醫務室遇見過那個醫師,那家夥的眼神很奇怪。”
也是用那種莫名的眼神看着他,讓他渾身不舒服。
“咒術師有人不奇怪嗎,”五條悟把頭放在膝蓋上,側着臉看向他們,“我覺得夜蛾老師最奇怪,當然,我們三個也沒有正常到哪去。”
家入硝子咬碎了嘴裡的糖塊,面無表情地用手肘拄了一下他的腿。
這家夥的嘴沒救了,醫生建議眉毛以下截肢。
不過,如果是醫師的話,還是有幾個自己熟悉的比較好,五條悟默默地想着,偷偷讓老頭子想辦法把那個縫合線換掉吧,換成五條家的醫師。
要不然有人在治療中做什麼手腳,可就麻煩了。
窗外的天色漸漸昏沉。
家入硝子先和他們告别回了宿舍休息,五條悟也和夏油傑一路,去食堂買了晚飯。
在付喪神的服侍下,五條悟換上了輕便的睡衣,躺在床上,沒一會就進入了深眠。
他裹在被子裡,做着混亂的夢。
夜半之時,身上傳來陣陣熱意,他無意識地踢開了半邊被子,未曾從夢境中醒來。
巴形薙刀看了看他安靜的睡顔,默默地給主上攏了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