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倒是不用，跟我這個老頭子作伴倒是很好。”老爺爺摸摸小狗，“那我就抱走了。”

“好。”裴習彥道。

小狗被老人家抱在懷裡，不吵不鬧，隻是大眼睛裡流露出明顯的難過，讓秦樂有點感同身受。

這麼久了，他還是沒完全放下裴習彥。

他望向裴習彥，卻是和小狗一樣的眼神。

而裴習彥以為他舍不得小狗，隻在他臉上停留一瞬，就轉過身催他離開。

秦樂最後看了一眼小狗，在馬蹄聲中離去。

“養隻小狗應該不費事吧？”他實在忍不住了。

裴習彥沉默一會，歎口氣，“小狗跟着我們風吹日曬居無定所，并不好。”

“可是……”

秦樂還想說點什麼，突然聽到後面傳來“汪汪”聲，扶着車闆回頭一看，小狗追過來了。

他想讓裴習彥停下，可裴習彥卻是一甩缰繩，馬跑得更快了。

秦樂知道裴習彥不想養，卻沒想到他能這麼狠心，讓他停下是不可能了。

後面小狗還在邊叫邊追，秦樂看準時機，在石頭比較少的一段路跳下車。

“籲！”裴習彥趕緊勒馬，馬也發出一聲嘶鳴。

秦樂跪在地上，手掌被石子劃破，片刻後愈合。他站起來，揉了揉發疼的膝蓋，跑去接小狗。

誰知小狗直接從他身邊跑過，在跟過來的裴習彥腳邊搖尾巴，嗚嗚叫着。

“沒良心。”秦樂嘀咕一句。

他走到裴習彥面前，垂下眼睛看看小狗，又看向裴習彥，“它好像認定你了。”

裴習彥目光在他身上轉一圈，确認他沒什麼異常，才蹲下抱起小狗。

小狗跑得太快，腿上劃傷的地方滲血了。

“你說它怎麼就想不開呢，老人家那裡多好，有吃有住，又有這麼大個村夠它撒歡，不像我們這，天天都在路上，幕天席地。”秦樂戳戳小狗腦袋，看着它靠在裴習彥懷裡搖尾巴。

“我記得你說過，小時候有條小狗為了保護你被咬死了，會不會它放不下你，回來找你了呢？”秦樂擡頭，對裴習彥說。

裴習彥低着頭看小狗，像是自言自語，“我能保護它嗎？”

“為什麼不能？你都可以一打三，一條惡狗還能打不過？”秦樂反問。

“可它這麼小，萬一哪天不小心走丢了……”裴習彥聲音還是很小。

“你好好教它，讓它别亂跑，多陪它，它不會走丢的。”秦樂扶着裴習彥的肩，讓他擡頭看着自己，“你那時候太小，沒辦法保護小狗很正常，可是你現在不一樣了，這麼喜歡你的一隻小狗，你一定能保護好的。再說了，我難道一點用都沒有嗎，我們倆加一起，總夠了吧。”

你不是很快就要走了嗎？

裴習彥心裡這麼想，卻不敢說出來。

他看着懷裡對他表現出明顯依賴的小狗，又想着秦樂說的話，心底好像還真生出一絲勇氣。

于是他點頭了。

秦樂終于開心起來，小狗似乎又聽懂了，汪汪叫兩聲，滿是興奮。

原來的木碗留在了老爺爺家，裴習彥把另一個屬于秦樂的碗拿出來，問他能不能用。

秦樂非常大方地給出去了，又非常開心地看着小狗埋頭吃水泡餅。

這下路上他再也不會無聊了。

他抱着狗，從耳朵尖摸到尾巴尖，感受這個鮮活的小生命。

不知道小狗是怎麼跑到遠近無人的山道的，但他覺得這就是緣分，再說絕對一點，這就是命運，它就是來找裴習彥的。

秦樂望着遠處的山，心裡感歎小狗找來的時機剛好。

再過幾個月，西邊的道路一畫完，他就要走了，裴習彥身邊有了小狗，也不會孤單。

他低頭摸着小狗的背，笑得無奈。

計劃被小狗打亂，為避免趕不到下一個落腳點，他們提前在茶亭休息。

秦樂一把小狗放下，小狗就竄到裴習彥腳邊，爪子搭在他腿上，像是想讓他抱。

裴習彥收拾好東西也很快抱起它，帶着它在外面看風景，低頭問它好不好看。

秦樂有種幻視裴習彥帶孩子的感覺，還挺溫馨。他比着照相手勢，把畫面定格在腦海裡。

以後他們一人一狗也會過得很快樂的，我就到處走走，感受古代生活，再看看有沒有什麼奇迹出現，能回到現代。

秦樂順着裴習彥的視線遠眺，卻隻記住了此刻他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