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羊成書聽到這話,怒目圓睜,正欲說什麼,“铛”一聲銅鑼響。
“比武考核結束!”
蔡昭憶聞言,自覺動身離開比試台。
考核結束,名次已定,羊成書知道縱然他不服,也不可能重比,于是黑着臉緊随其後。
片刻,劉武師拿着兩卷卷軸上台,朗聲道:“現公布文,武考核名次!文試考核甲等至癸等,皆隻有一名官生。”說罷,他展開第一卷卷軸。
“文試考核名次,甲等沈惠,乙等蔡昭憶,丙等趙安,丁等候太棋,戊等羊成書……”說完文試名次,劉武師收起卷軸,展開另一卷,續道:“武試考核名次,甲等蔡昭憶,乙等羊成書,丙等沈惠,餘下官生均為丁等。”
話音剛落,官生中便有人不滿道:“啊?這,這武試比了小半日竟都是丁等?”
“知足吧,至少文試有名次。”
“我倒覺着武試丁等也不錯,若像文試那般……”
蔡昭憶聽着周圍的議論,不動聲色地離開人群,還沒走多遠,身後忽響起一句:“羊某也是憐香惜玉之人,何況是蔡官生,羊某便讓了四成力比試。”
“那羊兄适才為何說不服?”
“方才說不服,是怕你們看出……”羊成書話沒說完,泛着寒光的利劍“铮”一聲,直直插在離他雙腳三寸的地方。
衆人被這一幕驚到,不可置信地看向最前方的少女。
蔡昭憶身子微側,收回手,雙眸幽深地盯着羊成書,冷聲:“考核如此重要,羊官生都可以讓,那日後前途是否也能讓?”
沒容羊成書回答,她又往下說道:“況且讓否,羊官生心如明鏡。”說罷,也不管羊成書與旁人是何神情,轉身提步離開。
羊成書聞言,氣的臉色鐵青。旁邊幾名官生見羊成書臉色不好,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卻故作不知地岔開話題。
沈惠瞧着這一出,快步走到蔡昭憶身旁,低聲道:“他這種最在乎顔面,你适才雖未明說,但在場之人大多聽的出意思,你不怕他因此懷恨在心,尋機報複?”
蔡昭憶沒想到沈惠會過來,更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問,思忖下,她溫和說道:“多謝沈官生提醒。”
“今日之後,我定會小心些,以免叫他報複成。”說話間,她想起什麼,朝沈惠拱手,“方才比武還要多謝沈官生說話。”
沈惠側眸看她一眼,說道:“蔡官生不必謝,換做旁人,我也會如此。”
經過這麼久相處,蔡昭憶确信換做旁人,沈惠也會這般做。但……
“還是要多謝。”
沈惠聽懂話裡意思,神色淡淡,沒再說什麼,眼底卻微不可察地閃過一抹笑意。
離開比試場,還未走近拱門,蔡昭憶便瞧見宋恩站在拱門外幾步遠的地方,手裡還拿着一個小盒子。
她不确定對方是不是來找她的,經過拱門,微微颔首,沒有要過去的意思。
宋恩見她這般,明白什麼,立馬出聲喚道:“蔡大人留步。”
蔡昭憶聞聲頓步。
沈惠看了眼宋恩,複看向蔡昭憶道:“我先回去了。”
“好。”蔡昭憶看着沈惠漸遠的背影,收回目光,轉身朝宋恩走去,“宋侍從過來,可是殿下有吩咐?”
宋恩搖頭,“非也。是殿下聽聞蔡大人武試考核第一,特讓小人送來一樣東西。”說着,打開盒子。
蔡昭憶看清盒内東西,眸色瞬間變冷,袖子裡的雙手驟握成拳,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裡。
為不讓宋恩瞧出異樣,她強穩住心神,勉強誇道:“這枚金鎖當真精巧,不過瞧着像是小孩子所戴。”
她擡頭看向宋恩,故作不解道:“殿下此番可有深意?”
“蔡大人多想。”宋恩解釋道:“這枚金鎖是殿下特意命人打造,過會兒要送給安陽侯府小世孫的賀禮。大人是世孫的姨母,殿下吩咐先給大人瞧瞧。”
這哪裡是先給她瞧,分明是故意打造一枚與霁兒所戴一模一樣的金鎖來試探,看她的反應!
“原是這樣,殿下真是費心了。”蔡昭憶故作恍然,一語雙關道。
宋恩沒聽出言外之意,蓋上盒子,說道:“殿下這會兒正在院外,打算前往安陽侯府見見小世孫,大人可去?”
經過金鎖一事,蔡昭憶直覺這裡面有詐,剛要拒絕,又聽宋恩說:“殿下知道大人未備賀禮,不願空手前去,故命人備了賀禮以大人之名送到安陽侯府。聽聞世子妃瞧見很是歡喜,正等着大人過去。”
好一個趕鴨子上架!
蔡昭憶攥緊拳頭,沉默兩息,皮笑肉不笑道:“殿下好意,怎敢卻之,自當要去。”
去看看秦宸如此煞費苦心是想做什麼!
*
安陽侯府。
蔡昭憶在正堂見過安陽侯等人,便随着侯夫人衛氏離開,前往瑞雪院看望還在月子裡的長姐蔡纖雲。
剛走到門口,蔡昭憶便聽到裡面一陣嬰兒啼哭,緊接衛氏踏入屋内說道:“雲兒,你二妹妹來看你了。”
蔡昭憶跟在衛氏後面邁入屋子,側頭往内室一瞧,隻見長姐頭戴三寸寬的藍底花緞鑲玉抹額,身着素白裡衣,半靠枕上,懷中抱着啼哭的嬰兒。
“蔡二姑娘請。”
這時耳畔傳來一道女音,她側眸看眼說話之人,颔首緻意,進入内室還未行禮便聽長姐道:“阿窈,自家人無需拘禮,你快過來瞧瞧你的小侄兒。”
“好。”蔡昭憶應着,走到榻邊。
“啟兒快瞧,這是誰啊?”衛氏在一旁哄道:“這是你二姨母。”
蔡昭憶看着襁褓裡的嬰兒,目光柔和,嗓音溫柔道:“這孩子一看,日後必定文武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