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蛇!快!快來人!”
“林姑娘的帳篷裡有蛇!!林姑娘的……”
蔡昭憶睡得正熟,耳畔驟然響起一聲聲尖叫,沒過幾息,錯亂急促的腳步聲和嘈雜人聲傳來。
漆黑的帳篷内,她聽着這些聲音,緩緩睜開一雙冷眸。
這樣的“熱鬧”,得去瞧一瞧。
她想着,喚來桃月點燈,随即披件外袍,走出帳篷。其餘女眷也陸續出來,和她一樣,站在自己帳篷前瞧是何情況。
而住在林巧如左右的兩位姑娘卻離自己的帳篷甚遠,嘴裡還指揮女侍衛們檢查她們帳篷,看是否有蛇。
這時,混亂的場面突然有人大喊:“女醫!女醫呢?!我家姑娘被蛇咬了!!快來人!快來人啊!!”
“臣在!臣在!”兩名女醫聞聲,邊回應,邊提着藥箱匆匆趕到林巧如身側,一人搭脈,一人檢查傷口。
蔡昭憶靜靜看着這一切,蓦地,一雙手挽上她的胳膊。
“二姐,咱們帳篷裡會否也有蛇?”
蔡昭憶聞言,轉眸,同時拍拍蔡元漪的手,輕聲安慰:“阿沅放心,皇後娘娘定會派人仔細檢查。你若擔心,不妨過來與我同睡。”
“好,那我過來和二姐一起睡!”蔡元漪開心說着,下秒突然想起什麼,道:“二姐,你身上有傷,我睡覺又不老實,還是讓忍冬陪我吧。忍冬膽子可大了!”
蔡昭憶看眼一臉緊張的忍冬,複看向蔡元漪,“你今夜真不過來住?我這傷已無大礙,況且床大,足夠你不老實地睡。”
蔡元漪想想,還是搖頭,“反正要在這裡待一個多月,等二姐你的傷養好,我再過來住也不遲。”
蔡昭憶沒再強求,隻看向忍冬,叮囑道:“忍冬,你今夜好生照看四姑娘,若有事,立馬過來尋我。”
“二姑娘放心,奴婢定好好照看姑娘。”忍冬道。
蔡昭憶點點頭,目光一轉,湊巧與癱坐地上,靠在丫鬟懷中的林巧如對上視線。
她看出對方眼神中的質問與懷疑,眉頭微挑,似在說:
沒錯,是我做的。
不知是蛇毒發作,還是被她氣的,林巧如猛吐一口黑血,旋即閉上雙眼,頭一歪。
杏兒看到懷裡人歪頭,吓得驚慌失措,“姑娘?姑娘!!你快睜睜眼,你别吓奴婢……”
哭喊間,皇後姗姗來遲。
見場面亂作一團,皇後沉着臉,邊吩咐人把林巧如擡到她的帳篷内醫治,邊讓宮女們領所有女眷離開,到安全處等候。
離開前,蔡昭憶看了眼被擡走的林巧如,眸底掠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林巧如,你我之間的仇怨也是時候結束了!
*
次日,天光大亮。
蔡昭憶是被桃月喚醒的。
她人雖醒了但腦子還沒醒,直至感受到後背冰涼的觸感,混沌的腦子才逐漸清醒。
這時,桃月的聲音忽傳入她耳廓:“姑娘,林巧如醒了。”
蔡昭憶聞言,陡然睜開雙眼。
被毒蛇咬了竟還能活命……
她雙眸微眯,隻聽身後的桃月往下說道:“皇後娘娘适才派人護送她回宮,這會兒應到了山腰,可需尋意……”話未說盡,意思卻很明顯。
“圍場内有蛇再正常不過,可回去路上出意外,着實不正常。”蔡昭憶思索片刻,嗓音低啞道:“林巧如背後有毓妃和林家撐腰,一旦她半路出事,毓妃和林家恐會追查到底,屆時難免查到我們。”
她說着,看向不遠處的青瓷花瓶,溫聲:“還是先讓阿雙她們盯着吧。”
“是。”桃月應着,收起藥膏,低聲道:“奴婢過會兒找機會去轉告尋意。”
“嗯。”蔡昭憶點頭,蓦然想到什麼,輕聲問道:“皇後那邊可有發現什麼?”
“姑娘放心,奴婢已經把那株引蛇草磨成齑粉,處理的幹幹淨淨。”
“好。”蔡昭憶下床,拿起衣裳,“你去瞧瞧阿沅醒否。”
“是,奴婢這就去。”
辰時。
蔡昭憶和蔡元漪一緻覺得坐在觀看台看各組狩獵,實在無聊,索性在抽簽結束後離開,前往帳篷西邊賞花。
沒過多久,一道女音傳來:“這片野花開的真不錯。”
蔡昭憶聞聲回頭,隻瞧來人身着純黑金繡芍藥長裙,腰間金色絲帶墜着,滿頭烏發盤成朝雲近香髻,金钗點綴,雍容華貴。
太甯公主?
蔡昭憶眉頭蹙了下,旋即起身朝緩步走來的太甯公主行禮,“臣女蔡昭憶見過公主殿下。”
“原來是蔡二姑娘,快起來。”太甯快步到跟前,擡手虛扶,看眼花叢内追蝶的蔡元漪,轉頭關心道:“蔡二姑娘,你的傷如何了?”
蔡昭憶淡道:“回公主,臣女的傷已無大礙。”
“才一日怎會無礙?”太甯雙眸微側,喚了聲:“芙蓉。”
芙蓉會意上前,遞給蔡昭憶一個白瓷瓶。
太甯:“本公主知道,鎮國公府不缺療養之藥,但此藥是宮中禦制,專治跌打損傷,你拿去用吧。”
“公主好意,臣女心中感激不盡,但此藥貴重,臣女怎能用。”蔡昭憶婉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