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張卷起來的紙張,紙上記錄着數字,應該是宋嘉為陳平昌采買軍火的實際數量。
她粗略的看了一眼,雖然對軍隊的實際用量不甚了解,但是紙張上的軍火數,能夠足足十萬的軍隊使用。
剩下的都是些他和陳平昌溝通采買的來往書信,但是直到看到下一張,她才明白自己的真正用處。
這個沒有署名的信函,告訴宋嘉他女兒的毒就是陳平昌為了制衡他而下的,而且有清算他的想法。
從墨迹的程度,這封信是在柳憶南開到定州城之前的,而且時間不會太短。接着月光再次審視,她驚奇地發現,這個字迹竟然與昨日她收到的周太傅的信中字迹十分相似。
她暗暗壓下心中的詫異,冷靜下來再次湊到長明燈前看,這般蒼勁有力的字體,是周太傅寫的沒錯。
讓她震驚的不隻是,宋嘉早就知道了毒是陳平昌下的,而且還把陳平昌送來的醫師一直留到現在。
從宋青月的脈象來看,這毒已經快侵入她的腑髒,身體已經快要虧空。
既然宋嘉早就知曉,即使想要穩住陳平昌,但也應該對宋青月的毒有所行動。
但顯然沒有。
他放任着宋青月喝着一副又一副有毒的藥,沒有任何的行動。
究竟是他不能,還是另有打算?
周太傅更是早就開始對陳平昌的勢力開始下手,這封信後面還提到,如果想要活下來,就要懂得審時度勢。
既然宋嘉沒有把這封信丢掉,甚至還把它藏起來,說明他還是動搖自己立場的。不然他不會留着這樣這封給自己的“請柬”。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能攪混這場局面的方法。說不定還能讓自己和周慎離開。
隻要假裝是有人闖進宋府,想要對自己這個能治好宋青月的‘闖入者’下手,還順帶想要燒毀書房。這樣聯想起來,還是很容易往陳平昌身上潑髒水的。
已經有人種下了懷疑的種子,那她利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這就需要她自導自演了。
而且書房着火的時間,不能比自己虛張聲勢的時間早,不然會給宋嘉暴露自己也有自導自演的可能性。
沒想到宋嘉竟然隐藏地這般深,連她都被騙了過去,還以為他就是一個一心為女兒的慈父。
她又仔仔細細地将書房搜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的東西,就在她想要開始計劃時,月光移動的角度打到了另一個地面上。
地面上有些固定的移動軌迹,像是經常來回拖拽什麼東西。
原本就考慮這間書房有沒有暗室的可能性,但是摸索了所有可能是開關的東西,發現都不是。
她甚至一度懷疑機關就在那副蒙塵的畫上,但是那副畫上的灰塵,注定是動它就會留下明顯的痕迹。
柳憶南繞着那個痕迹看了半天,想要看這個痕迹的起點究竟是什麼地方。
借着月光看到的東西畢竟有限,但是點火折子目标太明顯,稍有不甚,就會有光亮漏出去。
都想着今晚先放棄,之後再找時間,但是今晚若是火燒了書房,宋嘉定然會覺得書房已經不安全,一些東西或許就會轉移。
柳憶南放棄了看地上痕迹的尋找方法,想着碰一碰運氣。
這些痕迹和書架離得很近,就算是有什麼東西,大概率也是藏在書架後面。她看了看書架和牆的劇離,二者離得距離還是有些的,若是移動,應該不會留下痕迹。
注意到書架上沒有什麼易碎的物件,這樣移動起來不會打碎什麼東西。又湊上去記住了所有書籍擺放的順序,就開始推動。
許是低估了書架的重量,柳憶南推了半天才推動了一個拇指寬的距離。
于是柳憶南轉換了思路,把借着書架和牆面的距離,把書架往外挪,這樣就能看到書架後大緻的景象,不至于做無用功。
終于挪出一個能近一個身量的寬度,她貼着牆面,從懷中取出火折子。有書架的遮擋,打火折子也不會被發現。
用火折子仔細地檢查了牆面,除了發現牆是真幹淨外,沒有任何發現。
就當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要将書架複原時,她注意到書架的下面有點異樣。宋嘉的這個書架下面是兩個櫃子,櫃子裡沒放什麼東西,隻有幹淨的紙張和方墨。
而且她也敲過,沒有夾層。但是當她蹲下查看時,就看到有一塊拼接的地方。
把拼接的木片打開,一個紙包掉了出來。她撿起那個紙包,紙包裡包着的是一個樣式繁複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