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看,還是有聰明人的。這個小兄弟,你過來,我告訴你。”村長整理了自己淩亂的衣領,朝着易八平勾勾手,“你快點過來,我隻告訴你。”
易八平幾步走過去,村長急忙伸着脖子湊到易八平的身邊,小聲對他說。
“你們都得死。”
易八平意味深長的笑道:“奧,這樣啊。”
周五行急忙追問,“他說了什麼?要怎麼避免?”
易八平:“他說我們都得死,沒救。”
周五行作勢又要回去給村長幾個暴栗,結果一轉身,村長已經掙脫了陳小六的壓制,拼命的沖出了屋子。
“來吧!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來吃我,儀式不能停,儀式不能停啊!”村長站在濃霧之中大喊大叫,像是瘋了一樣。
怪物聽到了這洪亮的喊叫,真就沖着村長所在的方向加快了行進速度。
幾個人圍在門口看着門外的村長突然發癫。
陳小六:“他是瘋了吧,不怕被怪物吃掉嗎?”
周五行:“他剛剛不是說了,那怪物不吃沒死的。他這麼幹站着真的不會被吃嘛?”
易八平:“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儀式?不知道有沒有人能說明白。”
“他想要複活自己的孩子。”突然間,幾人背後,有個陰冷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
女人扶着身後的牆緩緩的站起身,淚眼婆娑的她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把手中的抱枕緊緊的攥在手心裡,麻木的回道:“他和我有一個孩子,死了。他想要用這個儀式,把那個孩子召回來。就差最後這一個儀式了,最後一個儀式,我的孩子就能回來了。”
女人突然擡起頭,狠厲的目光在屋子裡的幾個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了貓貓的臉上。
“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像你一樣,有大大的眼睛,卷卷的頭發。可惜啊,我可能永遠都不會見到他了。貓貓,你能不能,能不能...”
女人的手伸到了貓貓的眼前,看樣子是想摸一摸貓貓的臉蛋,可是貓貓現在害怕極了,不住的往周五行和易八平的身後躲避,隻露出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女人的一舉一動。
“啊!我一定會成功的,我一定能打破這該死的詛咒!”屋外的村長從腿上拔出一把匕首,将他橫在了自己的脖頸上,眼中滿是興奮,“隻要我一刀下去,這最後的儀式就能完成了,我想要的就能得到了。我的孩子,就可以回來了。這村子的詛咒就可以解除了。我不怕,我一點都不怕!我是曆來最厲害的村長,我是曆來最偉大的父親!我可以!”
一直跟着大家,從進屋後就一言不發的柳大爺,突然從屋子的一角站了起來,走到女人的身後,趁着女人不留神,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臉上,頓時,半幅手掌印就浮現在了女人的臉上。
“當年村子裡傳言你和村長苟合,我還替你說過話,沒想到我居然看走了眼。你圖他什麼?你這麼好的年紀,你圖他什麼?”柳大爺顯然不能理解這年輕的女人為什麼要和村長那種老不正經的家夥在一起,“孽緣産孽子,你們當初氣死了村長的老婆,她去世前詛咒村長一輩子都斷子絕孫,你應該是知道的。即便是這樣,你還要和他在一起,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女人哭的傷心,肩膀随着抽泣不住的抖動,半天說不了一句話。
屋外的村長還沒有下定決心給自己抹脖子,可是怪物已經越行越近,幾個人已經透過濃霧,能夠隐約看到怪物的輪廓了。
突然,屋子的前方傳來了更加嘈雜的聲音。
陳小六小心的探出頭,想要看前方發生了什麼。
“火,好大的火啊。哥,快看,廣場好像起火了。”
陳小六說的沒錯,這屋子離着廣場最近,所以起火的時候,這個屋子裡的人是看的最清楚的。
周五行看了一眼外頭的火勢,“這火看着不小啊,什麼東西被點着了嗎?”
“是廣場的許願樹。”易八平根據火勢方位迅速判斷出了具體的着火點。
“大爺,那棵樹如果着火了會有什麼後果?”易八平扭頭問柳大爺。
柳大爺的目光才不甘的從女人身上轉移到易八平的臉上,緊接着又投向了屋外的火光上。
“後果?呵呵。自然不是什麼好後果。村志上說過,這許願樹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要小心保管,如果這樹死了,那整個村的人都要跟着陪葬。老祖宗的話沒有人印證過真假。到底是不是真的,過一會不就知道了。”柳大爺說完繼續轉過頭看着眼前的女人,“孩子,疼嗎?我隻是太生氣了。我知道,你那些年過的很不好,可是孩子啊,所有事情都要往前看啊,你也要往前走啊。”
女人悄悄的點點頭,“我...我隻是想要我的孩子回來。他當時誘騙了我,我恨他,我恨不能将他千刀萬剮,扒皮抽骨。可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我的孩子應該平平安安的生下來才對,錯的是他,不該是我的孩子。”
突然,女人猛地擡起頭,看着屋外還在比比劃劃的男人。
那些走馬觀花的過往,那些混亂不堪的往事一齊湧上女人的心頭。
對啊,錯的從來都不是孩子,更不是自己,而是他!
這個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