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些奇異的情緒冒出來,季濯纓甩了甩頭,把奇怪的想法趕出了腦海。
可是浮動的心緒一直持續到工作結束。
季濯纓推開房間的門,頭一次居然有些緊張要和餘不多說話這件事,可是門後還是一片昏暗,如同下午自己離開那般。季濯纓忘記了換鞋,徑直走向卧室,看到鼓起一塊的被子,長舒了一口氣,波動的心情瞬間平靜了下來。
他輕聲走到床邊,蹲了下來,手中裝着山楂的袋子觸了地才發現自己還拿着,季濯纓盯着那張睡着的臉,發現餘不多的神情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愁傷,而是恢複了往日的清冷淡漠。
“喂,太誇張了吧,你睡了一天,快點起床吃點東西。”季濯纓摸了摸餘不多的臉,發現不是很熱,就晃了晃他的肩膀,想要給他叫醒。
速度很慢地,餘不多半睜開了眼睛,又在下一秒合上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季濯纓,像是還沉浸在夢中。季濯纓不死心,又晃了晃他幾下,疊聲喊道:“餘不多,餘不多。”
“不是我。”餘不多像是在說夢話。
“不是你還能是誰?”季濯纓被逗笑了,有些無語地反問,但是突然想到這家夥不會被燒傻了吧,有些着急地拍了拍餘不多的臉,想要趕緊給他弄醒。
夢被打攪的餘不多皺起了眉頭,聲音很小聲的叫了一句:“楷意。”
季濯纓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在叫自己的外甥女,心想這家夥的冷漠果然是演出來的,這不是連做夢都想着嗎?
可是下一句話卻讓季濯纓愣住了,他清晰地聽見餘不多語氣罕見的委屈道:“媽不要離開楷意。”
啊,這都什麼跟什麼,毫無意義的夢話。
季濯纓站了起來,拎起山楂走向小廚房,心想餘不多爸媽死的時候,他姐都沒結婚呢,哪來的楷意?或許在夢中,他爸媽和自己的外孫女團圓了吧。還是不攪和他的美夢好了。
餘不多最後還是自然睡醒了,像是經曆了一場困頓已久的夢魇,體溫也逐漸回歸了正常。他喝着季濯纓給他煮的山楂水,神色一如往常,當季濯纓好奇地問他做了什麼夢的時候,餘不多搖了搖頭簡單道:“不記得了。”
又在季濯纓的房間睡了一晚上,餘不多神奇地完全痊愈了,快要兩天沒有工作,就算即将卸職,還是積壓了不少工作,看着餘不多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季濯纓心裡産生了一些不舍。
季濯纓拎着餘不多的公文包和剩的山楂,準備送他出酒店去停車場,卻在酒店走廊上遇上了一個不想遇到的人——鄭媛。
一雙眼睛對着兩雙眼睛,三人都很慌張,鄭媛那雙好看的瑞鳳眼瞪得前所未有的大,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小洗?小少?你們倆怎麼會在這?”
季濯纓有些結巴地硬着頭皮說:“我住在這啊?媛姐你不是知道嗎?”
“沒說你,你呢?”鄭媛轉向餘不多問道,季濯纓看見餘不多的頭不知何時已經低下去了,心裡無語,這家夥不是吧,怎麼一見到鄭媛就跟瘟貓似的。
“餘老師有事來這附近,今天正好來看看我。”季濯纓迅速地扯了個謊,他再不吱聲,鄭媛肯定要誤會。
“真的?這麼巧?”鄭媛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兩人,目光在餘不多的衣領那裡停留了好一會兒。
“是啊,餘老師很關心我的,他還有其他工作呢,我們先走了哈。”季濯纓決心不能再跟鄭媛說下去,這個可怕的準嫂子他可招架不住,趕緊拉着餘不多跑路才是上策。
直到要離開,餘不多才擡起頭和鄭媛輕聲道:“師姐,我先走了。”
一直走到停車場,季濯纓才發現自己沒事跑什麼,自己又不是偷情,幹嘛這麼心虛,餘不多來這裡看自己又不是假話,他倆又不是有一腿。
。。。。。
除了睡在一起和那幾次意味不明的接吻。
季濯纓想起來就不自覺臉紅了,但是身邊的餘不多卻一臉坦蕩,轉頭和季濯纓告别,讓季濯纓好好照顧自己。
季濯纓不屑地“啧”了一下,道:“你這個病秧子照顧好自己再說吧。”
餘不多微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直到餘不多開車離開,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季濯纓,突然像是被針紮似地想起來鄭媛為什麼總是看餘不多的衣領,因為那件打底衫是他的衣服!
啊啊,這下有理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