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饒命啊!”
隔着門闆,宛曲将壓抑了多日的怒火全部傾洩在她身上,騎着她扇巴掌,小梨臉都腫了,鼻唇滲血。
“什麼賤命敢提到我面前求饒?我這是在教你,别趁着大風踩高捧低,小心二兩輕的骨頭被風刮過去!”
伴随着清脆的耳光聲,小梨左绌右支,嗚嗚哭着。
宣止盈聞聲大怒,踹斷了門閥,陽光頓時傾洩入室,照在她們身上。
不待宛曲從強光中看清人,被一腳踹倒在地。
“哪個不長眼的!?”
宣止盈把小梨扶起來,她一把撲進自己懷裡。
她忍着裂開的傷口,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小梨的背,輕聲安撫。
宛曲按着腰胸口站起來,看清是宣止盈,氣得尖叫:“你幹什麼!?”
“你幹什麼?”
宣止盈毫不猶豫地反問她,擲地有聲。
瞬間的交鋒中,宛曲目露退怯,扯着嗓子道:“她偷我镯子!”
小梨:“我沒有!”
宛曲三步做兩步,在床底撿了個銀镯子出來。
在激烈的打鬥中,銀镯被人踩了一腳,镯身彎彎曲曲。
“它是我娘留給我的!”
小梨哭得不行,隻曉得沖宣止盈搖頭:“我沒有,真的不是……”
宣止盈拍拍她的背,柔聲道:“知道你沒有,别哭了。”
小梨緊緊攥着她的衣袖,更委屈了。
宛曲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的是公子的衣裳改的新衣,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你是什麼身份?敢插手公子院子裡的事!”
宣止盈毫不示弱:“先不管我什麼身份,你不過一介掌衣婢女,憑什麼把人打成這樣?”
宛曲:“都說她偷我镯子!”
宣止盈:“那就報官!上公堂!”
宛曲的心猛地一跳。
小梨忙拽着她,使勁搖頭,急得眼淚都掉下來。
“姑娘,不行的。”
好不容易找了應家的活計,公子寬宏對下又位高權重,是京中少有的好主子,上公堂就代表着一定會得罪宛曲姐姐,争了一時之氣以後的日子更難過。
宣止盈:“過幾日你就要回家了,臉被打成這樣,你爹娘會多難過?”
小梨聽不進去,一個勁地搖頭。
宛曲真怕宣止盈較真起來不好脫身,沒想到小梨個傻子居然不肯,她松了口氣。
“我打的是重了,不過兩方都有錯,這镯子送你看大夫,我也不報官了。”
小梨不敢對上她,低頭哭着。
宛曲久久等不到回應,拔高聲音:“聽見了嗎!”
小梨:“聽、聽見了……”
宛曲抱臂仰頭,冷哼一聲。
波瀾已平,此事就算過去了。
宣止盈被她輕蔑地态度刺到,抓起宛曲的手腕,把手上的镯子套給她:“送你。”
镯子成色不錯,白的透光。
宛曲懵了一瞬,要把手收回來,宣止盈不放。
她笑得溫柔可親:“急什麼,東西收了,我還沒動手呢。”
宛曲:“!!!”
白鹭院。
宛施站在院子裡,手裡抱着一摞書,欲言又止。
應遙祝坐在屋頂上,手裡拽着繩子,興緻勃勃。
“磨蹭什麼,今天日頭好,趕緊把書拿上來曬曬。”
宛施:“……”
她歎了口氣,最後一遍勸誡:“将軍,你真的要把春|宮圖放在屋頂上曬嗎?”
應遙祝:“當然了!這可是我搜羅的精品,有價無市栩栩如生!好幾年沒回來都要生蟲了,趁這會兒功夫趕緊曬曬,今晚收了我還要再看呢。”
“吹掉了怎麼辦?”
應遙祝:“在院子裡找啊,肯定就在家裡。”
不是,堂堂一品大将軍大張聲勢地找本春宮圖真的好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别人知道了怎麼辦?
她再三催促,好似一點都沒意識到可能的隐患,宛施拗不過她,老老實實的放進了綁繩的書案上,應遙祝收緊繩索,把書在屋瓦上一一擺開。
風兒吹過,書頁嘩啦啦地翻動,畫面上的人就跟活了一樣,很是……活色生香。
應遙祝滿意地下來,一面往書房裡走。
“方才你說京中不少人投了拜帖和請帖,有哪些人?”
宛施跟在後面,把帖子抱着放她面前。
“武将多一些,文官也有,文官邀您的多是家眷。”
應遙祝切了一聲:“一概不去。”
宛施才想起什麼,從一對帖子中翻出一張紫色的:“宣家送來的,吳地古茶村那位。”
應遙祝接過來翻了翻。
忽然想到什麼,她把折子一合:“應常懷說的人不會就是破雪吧?”
宛施不清楚,試探道:“要不問問公子?”
也不知道應遙祝怎麼想的又算了,把帖子一放。
“把人請到府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