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宛曲耐心耗盡,正想再責問兩句,眼尖瞅見她衣袖上的紅色,一把抓起來看清楚。
“這是血麼?”
“不、不是!”
小筝忙要把手往回拽。
她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明顯是心虛了。
宛曲甩了她一巴掌,疾言厲色:“不是什麼?當我是傻子麼?”
“别以為她護着你們就高枕無憂了,瞧見沒,公子禁足她五日,隻罰我半個月的月錢,我在公子心裡終究是不一樣的。”
“你不回話,今日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可你也曉得我的手段,總有比打你一頓更痛快的法子,到時候再哭也無用!”
小筝被她一連串的威脅壓的說不出話來,惶恐不安。
“宛曲姐姐,你饒了我吧……”
宛曲冷哼一聲:“我救問你一句話,這血是不是那狐媚子的?”
小筝都要哭出來了,不願答又不敢不答。
宛曲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更加堅定她就是春錦嘴裡的周瓊。
“暫且饒過你。”
她要趕緊出門告知那位大人,可不能讓那狐媚子躲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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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濯一點都沒講情面,巡檢司衆人開路,聲勢浩大地沖進應府。
“你們幹——”
護院一句話都沒說話,刀就橫在了脖子上,頓時不敢做聲。
沈濯快步穿過底下噤若寒蟬的應府仆從,毫不留情道:“應常懷私藏逃犯,罪該萬死!若有違抗,一律殺了!”
“是!”
幾乎沒有任何阻礙,沈濯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應常懷的明桂院。顧秋聲與衆兵踏過門檻,緊随其後。
原本不小的院子,竟擠了起來。
聽見聲響的應常懷從書房裡出來。
他環視院内來勢洶洶的衆人,冷笑一聲。
“沈濯,你什麼意思?”
不待沈濯說話,顧秋聲搶先道:“應常懷,你窩藏案犯,膽大包天,還不把周瓊交出來,随本官回堂受審!”
應常懷看向沈濯。
“你到我府中抓周瓊?”
沈濯沒有回答,舉起了手中長刀。
“一個個小心了,别砸了應大人的寶貝。”
“是!”
俯瞰而下,衆人宛如急流避開礁石,四散而開。
應常懷眼眸閃過危險的光。
“若是找不到周瓊,你可知道自己的下場?”
沈濯渾然不懼。
“那是陛下該考慮的事。”
四目相對,刀鋒濺火。
一個聲張勢厲,一個相時而動。
應常懷輕呵一聲,抖了抖袖子:“尹征,給各位大人搬把椅子,别等累了。”
尹征依言而動,應常懷自己坐在書房門口,看着他們。
沒一會兒,去側屋搜查的下屬跑過來。
“大人,屋子裡全是毒物。”
蠱師煉蠱,便是萬蟲于皿中相鬥,最後勝者才為蠱。
沈濯手指微動:“繼續找。”
“大人!這裡有血。”
有人呈上沒來得及處理的布巾。
顧秋聲喜不自勝,越發肯定應常懷窩藏了周瓊:“還不快找人!”
“是!”
顧秋聲洋洋自得:“應常懷,看你還怎麼狡辯!”
應常懷勾唇一笑,并不回答。
隻是顧秋聲沒想到,找到布巾之後,再也沒有人奉上新的證據,這麼大的院子全搜完了,連周瓊本人的影子也沒瞧到。
他不由得焦急,問道:“你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要真沒找到人,别說明日早朝禦史口舌如刀,再拖下去應遙祝回來就能讓他們先死一遍。
後知後覺的,他開始疑心這消息該不會是應常懷放出來故意玩他們吧?
顧秋聲跟他打商量:“要找不到,就說是誤會算了。”
他可是深刻見識過應遙祝如何護短,那個瘋婆子日日發癫,誰都不怕。
沈濯轉頭怒斥:“閉嘴!”
顧秋聲也有些怵他,一言不發地坐了回去。
下屬都搜完第二遍了,始終什麼都沒有找到,一個個不安地站回他背後。
應常懷見狀微笑:“還不走嗎?再晚我姐姐就要回來了。”
沈濯抓着扶手,身子猛地前傾:“你以為我怕她?”
應常懷盯了他一瞬,反問道:“你不怕麼?”
他無所謂一笑:“那就都查查吧。”
沈濯像是隻憤怒的豹子,差點撲上來咬斷他的喉管。
“搜!把整個應府都搜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