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兵在府内橫沖直撞,驚得婢女們低呼不止。
夏近挑了個人拿出畫像:“見過她嗎?”
“沒……”
“你呢?”
“沒有。”
婢女們三三兩兩的抱在一起,驚忑而惶恐。
夏近又問:“你見過嗎?”
被問的人穿着玫粉色的婢女服飾,長的高挑,未染胭脂也風華自勝。
她垂着鳳眸,低聲搖頭:“沒見過,大人。”
夏近收了畫像,逡巡了一遍,才帶着人去下個院子。
小筝走上來,握着她的手道:“姑娘……”
扮作婢女的宣止盈搖了搖頭,唇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事出突然,方才她聽到動靜,急忙讓身形相似的小筝脫下衣衫換給自己,小筝則穿上她房中其他的衣裳,躲回屋子裡換上另一套。
宣止盈本打着趁亂躲去書樓的算盤,可惜夏近來的太快,她與小筝不得不避至此處。
沈濯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能改換容顔吧。
這次他注定要無功而返。
“小筝,她是誰啊?”
周圍有人緩過神來,沖着生面孔發出疑問。
“是啊,都沒見過這張臉。”
小筝勉力一笑:“綠泉姐姐,她是新來的,還沒做幾日活計,沒見過正常。”
綠泉皺眉:“是嗎?咱們府内還采買了新人?”
小筝:“是為着服侍大小姐。”
原本白鹭院裡隻留了幾個人灑掃,應遙祝現在回來住了,是需要人手伺候。、
可她長成這副妖媚樣,要真進府,第一日就該傳遍了。
片刻後,綠泉收起視線:“别亂跑,讓她回大小姐的院子去。”
“是,我先在就送她去。”
小筝牽着宣止盈往外走,即将出門時,有個人轉身進來。
“宛施姐姐!”
刹那間,小筝脊背一寒,将宣止盈往後擋。
宛施看了眼小筝,又看向喊她的綠泉:“怎麼了?”
綠泉腰肢輕扭,步步上前,指着人道:“那是大小姐院子裡的人嗎?”
宛施望去。
整座院子裡,一叢一叢的梅色裡站着一個人。
她低着頭,發絲在風中勾着,一擺一擺,直至劃過耳珠,讓人心癢起來。
“擡頭。”
小筝猛地攥緊了手。
宣止盈反倒安撫地回握,把手從她手裡拿出來,随後仰頭微笑。
“宛施姐姐。”
宛施:“名字。”
宣止盈行禮:“阿盈。”
日錄中一行又一行‘阿盈’從宛施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張了張口,本想問她是哪個盈,話到最後隻變成了一句:“好像聽過……”
綠泉皺了皺眉。
宛施想起正事來,遂移開目光,朝綠泉道:“你們來十個人同我一起,巡檢司要搜白鹭院。”
語罷,她看向宣止盈:“你也跟來。”
她們剛走,宛曲便來了。
她遍尋不到宣止盈身影,便将矛頭瞄準到小筝身上,一路問過來。
綠泉與她相熟,聽到她問小筝,将宛施領走人的事告訴了她。
說罷,她疑惑道:“宛曲姐姐,大小姐才回來第二天,怎麼會采買了人?”
宛曲心中一喜,忙問:“她長什麼樣?”
綠泉回憶片刻:“嗯……匆匆一眼,我沒怎麼看真切,不過站在那兒就跟朵花似的,很是好看。”
宛曲心說沒錯了,肯定就是她,那股招蜂引蝶的浪勁兒隔着十裡地都看得出。
她匆匆作别綠泉,往白鹭院的方向跑過去。
及至白鹭院,院門口已經站滿了人。
應常懷緊守大門,與沈濯各執刀刃,毫不退讓。
一刻鐘前,兵将搜查白鹭院被阻,與宛施動了刀劍。
雖是女子之身,但宛施一身功夫都是人海中厮殺出來的,兵将礙于她身上的品階不敢太過,隻好去請沈濯。
宛施心道誰還不會搖人,遂把應常懷喊了過來。
隻見到她跟應常懷說了什麼,應常懷便咬死了不放人。
落在沈濯眼裡,就是心虛!
他立即把人馬全都召集,圍着白鹭院,大有不搜一遍誓不罷休的意思。
他都做好大戰一場的準備,沒想到應常懷居然松了口。
說白鹭院畢竟是他姐姐的院子,女子的閨房不能讓人随意亂闖,必須先讓人收整,且搜查時有應府的人監察。
如果沈濯不答應,那他今天死在門口,也不會讓巡檢司的人進去。
沈濯早想動他,但顧秋聲不敢啊,搶先說了句好。
是以宛施才會遇見宣止盈。
在應沈二人默認下,夏近與宛施各領十人進院。
時間飛逝,夏近帶着人出來,面色不好。
“頭兒,沒有。”
顧秋聲立即大叫:“什麼叫沒有,你一個個都照着對了嗎?”
“顧大人,我都對了。”
夏近有些頹喪,真的沒有。
沈濯擰着眉頭,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人絕對就在應府,怎麼回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