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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鏡花水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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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司胤以手扣住玉煙的脖子,“要麼,你殺了你身後的人;要麼,我殺了她。”

神曦負劍立于中央,身後是最光陰和意琦行。

“這買賣不公平,我殺兩個,你隻放一個。”

“我相信以王姬的能力,殺他二人不在話下。”司胤手中又用上幾分力,“我那封信本就是破漏百出,一看便是陷阱。可王姬明知道是陷阱卻還是前來赴約,不就說明了一切?”

“你有什麼信用和我談條件?若我殺了他們,你不将人交給我,那我的劍下豈非白白多了兩條冤魂。”

司胤本就希望兩敗俱傷,于是将手中之人交給身後的月澈,“人質不在我手。如此,王姬可放心了?”

九霄蒼璧周身的雙璧環光再起,最光陰與意琦行也随之興奮了起來。

刀光劍影之間,盡是勃勃殺機。

難道神曦真的要殺了他們二人嗎?月澈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就在神曦背對司胤那一瞬,司胤趁勢偷襲而去,而月澈尚不及反應就被推倒在地,一道身影比任何人都要迅猛的奔向她。

火光電石之間,意琦行的劍和最光陰的刀同時刺中分神的神曦,飛奔而來的人為她擋下了這把充滿罪惡的百業鎖。

“該死!”司胤暗道不好。

那個人擋在她身前倒下,大片的黑血浸染了腳下土地。

殿下...

她聽到她喊她了。

神曦顧不得身上傷勢,憤怒與悲傷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一劍擊暈了司胤。

月澈見狀,連忙沖過來抱住她,“别殺他!”

神曦愣在原地,茫然的眼神像是無法理解她的話語,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殺了他,她要他償命。

“不可以殺他!你現在殺了他,我們所有的計劃就功虧一篑了!”她半跪着抱住神曦的腰,“最光陰,意琦行,快點攔住她啊。”

二人反應過來,分别在兩邊架住她,可神曦仍掙紮的厲害,“我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我還要在乎這個天下!”

月澈哭着喊道,“因為這是神族的使命啊!如果他死了,一切都會付之一炬的!”

神曦垂下頭,眼眶通紅的看着她,“我身處煉獄,早已是生不如死!我現在隻想要他償命!”

“那我也不能看着你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司胤那條死不足惜的命!”月澈抱緊了神曦,生怕她下一秒就會做出玉石俱焚的傻事。

“哐當”一聲,名震天下的九霄蒼璧瞬間落地,而它的劍靈像是一具失去所有生機的人偶,也失去了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勇氣。

“你放過我吧...好不好...”

纖長的睫如一折就斷的蝶翼般翕動,滾燙的淚如珠滾落,滴在月澈的額頭,劃過了她的眉眼,最後化作冰冷一片,滴入塵土。

那種溫度的流失之感,如她消逝的生命一般。

她在乞求她...

月澈怔怔的松開了手,擡頭看向她...

她像是戰火後的荒蕪,眼中一片空洞,滿身絕望;似雪的肌膚與飛濺的血花,像是蒼白廢墟中開出的血色曼陀羅,美豔又凄婉;斑斑血污早已幹涸,那深淺不一的枯紅讓人分不清究竟是誰的血。

最光陰與意琦行見此情形松開了控制她的手,月澈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企圖喚回她的神志,可神曦的目光始終不曾聚焦,心死如灰。

她隻好用催眠之法讓她強行陷入沉睡。

“先帶她回前輩那裡吧。”

“神族的使命,是什麼?”最光陰很在意她方才說的話,那句話讓他倍感不安。

“神族...是不應該誕生于塵世的。若是于降臨塵世,必是帶着天命而來。”

“你們的天命又是什麼?”

“消滅紅蓮聖池底下鎮壓的惡戾。”她頓了頓,“那是天地初開至今,萬物之惡所形成的禍根。我不讓神曦殺司胤,就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需要他以身引戾。若他今日死在這裡,那我們就算犧牲一切也隻能将其鎮壓,無法徹底消滅它們。”

意琦行看着沉睡的神曦,終于開始理解素還真所說的話。

世間唯有她們向死而生。

“我們的誕生就是為了一場犧牲。”月澈抹去神曦臉上的血痕,自嘲又悲傷的說道,“真是的,好爛的命。”

“你會死嗎?”最光陰艱難的開口。

“我不知道...我們的命,從來由不得自己。”

最光陰第一次恨自己還不夠強,不能保護他的月亮。

“意琦行,給我一劍吧。否則司胤醒來會懷疑的。”她閉上了眼,“我怕疼,最光陰會心軟的。”

【第二十二章】

司胤醒來時隻見到遠處一身劍傷的月澈和玉煙的屍體,其餘三人皆不見蹤影。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本以為自己花大力氣将雲煙制成降,會是一招好棋,沒想到她竟然還留有自己的意識,一招好棋成了臭棋簍子。

太可惜了!還搭進去一把百業鎖。

司胤頭也不回的抱着月澈離開此地。

素還真一言難盡的看着昏迷中的神曦。

意琦行見他想說卻又說不出口,在那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遭,終于沒忍住問道:“發生了什麼?”

“她封閉了自己的五感六識,陷入深度昏迷之中。”素還真握着扇子坐在意琦行對面正色道,“前段時日,你們倆...真的沒發生什麼?”

意琦行不明所以的盯着素還真。

“那...你是孩子的爹嗎?”素還真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問出口。

“...”這是什麼話...

“她明明還是元體,可卻是滑珠之脈,但是胎兒...也不算胎兒吧,就是活物,沒有在腹中而是在丹田裡...”

給素還真也整不會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等等...好像,也許,可能,真的是他的?

“她丹田裡,是不是有一葉光羽?”

素還真點了點頭,一副“果然是你”的臉色。

意琦行沉默,然後臉和耳根升起一片紅霞。

“說吧,怎麼回事?”素還真喝了口茶壓壓驚,方才真是吓死他了。

“她為我洗髓時,我的劍氣融合了她的光羽...”

有些事自然而然就發生了...就是兩位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離譜。

“那現在怎麼辦?孩子的娘半死不活的...”素還真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意琦行,壞心眼子的補了一句,“你要當爹了。”

大劍宿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月澈被包的像個粽子一樣躺着,兩眼憤恨的看向司胤,“大祭司,你可真有本事。上一次是素還真,這一次是意琦行,再來一次我還能有命活嗎?”

遇事不決先甩鍋,反正就是他的錯。

司胤陰沉着臉不接話。

“我運氣也真夠差的,兩次都是為了救你。”她哼哼唧唧的别過頭去。

意琦行這人還挺靠譜。以他的功力,動動手指都能要了她的小命,要他傷人卻不傷及根基反倒是為難他。月澈這次皮肉傷不少,看似嚴重但内傷不重,可以讓她借口需要将養而閉關一陣子了。

“那你是不是還應該慶幸自己運氣好,每次都能死裡逃生?他二人都急着脫身才沒對你下死手。”司胤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呵,要不是你非要拉着我下山,我會遭這個罪嗎?”

“強詞奪理。”

“那我受了傷總是事實。”

“我怎麼把你養的這麼嬌氣!”

“我是月神,嬌氣點怎麼了!”

司胤氣急反笑,“好好好,你嬌貴,那你好好養傷吧!”

月澈見他離開,心裡又開始打起了小算盤,畢竟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也不知道神曦怎麼樣了。

【第二十三章】

從前琅琊神曦的夢境隻是清冷,如今卻是一片枯敗,冰冷又令人窒息。

巨大的琅玕樹與秋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汪無邊無際的黑海。遠處随着海浪漂浮着一葉孤舟,她就睡在小舟上,平靜而安詳。

“神曦?”月澈拍了拍她的臉,毫無反應。

見她眉間神紋隐約圍繞着一絲灰氣,月澈注入一絲神力試探,那縷氣息受到吸引,如毒蛇一般繞住她的手指。

是惡戾...

月澈手指一捏,将那縷小小的戾抹殺,心中不由得驚疑,她究竟是何時中的招?

沒有了戾的糾纏,神曦理應很快就可以恢複意識,但她等了許久,躺着的人仍是一派平靜的沉睡着。

“你要這樣睡到什麼時候呢?”

月澈看着灰暗的天空,沒有日月辰星,沒有風雨雷電,第一次發現自然規律是那樣的生動可愛。

“你總是想把自己與世界隔絕,可已經産生的羁絆又要如何割舍?拿起了又豈能輕易放下?若你真的能夠放下,又豈會如此傷神?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正是因為心中有愛,才會有萬般貪嗔癡念。我們體内的琅玕神力系出同源,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與呼吸,也能感受到你的痛苦與掙紮,可是我真的無法獨自承擔起如此沉重的天命...所以,請你不要抛下我。”

神曦已經對外界失去了感知,困于一座巨大的萬華鏡中,每一面都是一個她。

喜悅、憤怒、悲傷、憂郁、愉悅,都是她。

走入鏡子迷宮,曾經鮮活的情緒逐漸消失,一切都化作了虛無與絕望。她望着彼端的少女,明明是自己與自己對望,二人卻倍感陌生。

“你是誰?”少女問着對面的女子,“你是我嗎?”

“我...不是。”

“那你是誰?你明明就是我。”少女無法走來,隻能微笑着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未來會經曆什麼,可是我很想抱抱你。因為你一定是太累了,累到承受不起了才會變成這樣。”

神曦不想告訴她未來會發生什麼,因為她永遠喜歡曾經那個明媚善良的琅琊神曦,厭惡這個什麼都無能為力的自己。

“我會有新的朋友嗎?”少女好奇的問道,“我聽見她的聲音了,像小精靈一樣清脆的聲音。”

“嗯...很鬼靈精怪的人。”

少女拍着手,串鈴與身上珠玉一同琳琅作響,“你喜歡她嗎?唔...聽起來是喜歡的,那我應該也會喜歡她。她是什麼樣的人?”

神曦與她訴說了這段時日發生的事,少女時而驚呼時而興奮,“那,你有遇到喜歡的人嗎?”不過說完就搖了搖頭,“應該沒有,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哥哥更好了。”

“嗯...哥哥是最好的。”提及琅琊神秀,神曦的眼角眉梢都柔和了起來。

“聽你說的話,那個壞脾氣白毛好像對你也不錯,像話本子裡互相看不對眼但最後會在一起的一對。”

神曦啞然失笑,“那是你的錯覺罷了。何況聖女是不可以婚配的。”

“也對。我長大了肯定會承襲聖女之位,白毛再好也不能嫁給他,我可是要守護琅琊台的。”少女點點頭,又搖搖頭,“真可惜,他得不到本殿下這麼好的姑娘了。”

神曦不由得笑了出聲,原來自己這麼幽默嗎。

“你終于笑了。”少女眼神亮晶晶的,沖她欣然一笑,“這樣才對嘛。”

琅琊神曦被所有人愛着,她不應該充滿陰霾,就算那些人都不在了,可她仍是被愛的。

即便雲煙被制成了降,也仍然記得琅琊神曦,拼盡全力保護她。

琅琊神秀去世前亦為她留好了退路,一劍斬斷天門洞的通天道,讓九霄蒼璧永遠立于九天神壇之上,不必被俗世所擾。

以琅琊王忠烈的性格,哪怕以身殉國也舍不得讓她一起陪葬,強行送走一雙子女,叮囑琅琊神秀一定要保護好她。

就算他們離開了,可是對她的愛還存在。

【第二十四章】

司胤聽了月澈“無意間”說的話,決心引戾入體增強自身功力。雖是兵行險着,但他自認可以用月冕駕馭惡戾,絕不會出現任何纰漏。

而月澈就是在賭,賭司胤到底有多貪婪。

盲目的自信隻會自戕,他一旦嘗到甜頭,就會開始肆無忌憚。而對于司胤的了解,就是她唯一的賭注。

為了驗證戾的力量,司胤在指月山瀑設下鎖山大陣,困住素還真等人。

“看來這就是阿澈說的戾了。”最光陰的刀法再快,也斬不斷這片無窮無盡、鋪天蓋地的灰色。

僵持的戰局讓人越來越煩躁,卻又不能發洩這股情緒,當真憋屈。

“僅僅隻是這一點就難以對付,按照月澈所言,一旦紅蓮聖池底下的戾盡數釋出,那簡直是毀天滅地的災難。”殊十二換上戰甲,盯着那些盤旋空中久不散去的陰霾,“難道就沒有辦法對付這些東西嗎?”

想讓我離開這裡,那就把王姬殿下交出來。這是司胤的原話。

“看來司胤确實傷得不輕,神曦那一劍隻怕也是往死裡打的,他急需力量來助他療傷。”素還真看着多日不見光明的天空不禁發愁,“也不知這麼耗下去能與他耗多久。但目前來說與他僵持是最好的方法,待他功體無法支撐,自然就會離去。”

此前倦收天與原無鄉聯合殊十二已嘗試破陣。可惜日落西山,時不我與,夜色增強了戾的力量,他們功敗垂成。且原無鄉發現此物殺之不盡,憤怒與焦躁的情緒會為它吸收,使其變得更強更棘手,故而衆人皆不敢沖動用事。

就在衆人困頓之時,一支金箭直沖雲霄,刺破指月山瀑上的陰霾。

戾似乎極為畏懼這股力量,隻敢盤旋圍繞在四周形成一股旋渦。而金箭勢如破竹,穿過層雲,劃開天際,終于得見天光。

“我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你還真有膽量再出現在我面前。”

司胤朗聲一笑,“王姬真會說笑。司胤既然敢做就敢認,難道王姬不滿意我送上的這份禮嗎?”

“我很滿意你這顆人頭,不如也一起送給我。”

衆人趕來時,隻聽到了神曦這句話。

好兇殘啊...

司胤将指月山瀑的戾盡數招回,化作千軍萬馬立陣于前,“王姬如果早早認輸,還可少受點罪。”

“夢想和癡心妄想,是不一樣的。”

“神曦,不可魯莽。”素還真看着如百萬雄師般的戾軍,“你若沒有把握,無須逞強。”

“九霄蒼璧不殺凡人。”琅琊神曦見司胤嘴角一僵,“我會手下留情的。”

九霄蒼璧是武器,但誰說武器隻能拘泥于一種形态。既然銀骠俠變可以變化多端,那麼九霄蒼璧也可以。

她是世間天賦最高,也是最出衆的天工鍛造師。

日月明珠中華光溢出,化作鳳凰,引天長鳴。劍柄一抽,九霄蒼璧瞬間化作長鞭揚起,起落之間,落下無數紫電青霜,惡戾也随之灰飛煙滅。

隻一鞭,就讓司胤意識到自己與神之間有着天壤之别,哪怕這個神虛弱至極。

“你退,還是不退。”鞭子化作一道弧光閃爍于袖中,“你退,我今日放你一馬;你若不退,就把命留下。”

再驕傲的人,也要識時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司胤隻能退讓。

即便大仇在前,神曦還是選擇隐忍不發配合月澈的計劃。因為她要讓他親自走向毀滅,這會比現在殺了他更痛苦。

她不會讓他就這麼輕易死去。雲煙的仇,一定要讓司胤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九霄蒼璧,玄妙無窮。司胤今日算是開了眼,來日必當親自領教。”

“那就趕緊滾。”

【第二十五章】

司胤走後,神曦也開始展現出體力不支之兆。

倒不是打不動,而是睡得太久,沒力氣了。

“你還好嗎?”意琦行伸出手欲扶她一把,但她袖中弧光化作長劍,略一點地撐住了身體。

“我沒事。困境已解,下山吧。”

“你将九霄蒼璧制成了武器匣子?”素還真饒有興緻的打量她手中長劍,“方才破天一箭,也是九霄蒼璧吧。”

“它是神兵,自然不必拘泥于某一種武器形态,那簡直是暴殄天物。隻要使用者想,它可以化作世間萬物。”

“所以那日與我們交戰的武器也均由九霄蒼璧所化。”殊十二不得不感概此物玄妙之極,天下兵器至尊,當真名不虛傳。

“難怪你會覺得它不夠完美,比之九霄蒼璧确實相去甚遠。”原無鄉看着手中銀镖俠變,考慮去尋江南春信改進的可能性有多少。

倒是倦收天與意琦行對她說的話若有所思。

若有劍心,萬物皆是劍。

“你們這段時間有見過月澈嗎?”她想起在夢境中的聲音,這段時間難為她獨自一人與司胤周旋了。

绮羅生點頭,“匆匆一面,她看起來很憔悴。”

“你什麼時候見到的?!”最光陰震驚,“怎麼不喊我。”

“你我分頭行事,我也是偶遇的。她當時行色匆匆,我喊她,她也不曾聽到。”

“看來,時間很緊張了...”她喃喃自語。

“什麼?”绮羅生沒有聽清。

素還真聽到了,卻也隻是沉默。

“先回去吧,今日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最光陰倒還算樂觀,“這段時間整日懸心,還真是沒睡過一個好覺。”

小蜜桃:你昨晚睡得可香了。

“你不懂,我夢裡也在想辦法對付司胤,所以睡的沉。”

衆人皆會心一笑。

“你的臉色很蒼白,真的沒事嗎?”意琦行還是沒忍住又問了一遍。

“...我沒事...我看你有事。”

這個人怎麼回事?老問她有事沒事,是盼着她出事嗎?

意琦行居然也會被人怼的不吭聲,太少見了!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聽他們的對話。

素還真捅了捅意琦行讓他别說了。

“可是...”

神曦有點生氣了,“你是覺得我很弱嗎?”

“不是,隻是擔心你和...它。”

“我不需...它?你在說什麼?”神曦不解。

意琦行看向她纖細的腰肢,欲言又止。

素還真無力的扶額,意琦行真是個呆子吧。

“劍宿...你這樣盯着人家姑娘,不好吧...”原無鄉開始打圓場。

“你不知道嗎?”他皺着眉,認真說道,“光羽融合我的劍氣後,生出了自己的意識。”

“極光凰羽本來就有自己的...”神曦頓時卡住,腦子裡将意琦行的話過了好幾遍,從驚到怒又到羞再到怒,臉色來回變化,手中長劍都感覺要被她捏個粉碎,一張漂亮臉蛋漲的通紅。

衆人紛紛退散卻又忍不住繼續圍觀。

驚天大瓜,不得不吃!

“素還真,你為什麼也躲起來看戲?”倦收天看着旁邊興緻勃勃的素還真,“你不應該去勸架嗎?”

“勸不住的。還不如一起看好戲。”

“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善良的十二有些擔憂,“王姬估計也沒想到好心救人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绮羅生饒有興緻的用扇子點着下巴,“究竟會如何收場呢?”

“神曦脾氣沒有阿澈好吧。”最光陰比較了一下,“阿澈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就是虛張聲勢一下。”

“但這畢竟是...相當于是...懷了個那個。”原無鄉比了比肚子,“誰的脾氣都不會好吧。”

“還是無意間發生的。”倦收天搖了搖頭,“姑娘的名節很重要,意琦行估計會很慘。”

神曦氣的人都在發抖,“我說為什麼這段時間感覺它消耗的力量比以前更多了,你!”

“抱歉。意琦行願一力承擔後果。”

因為怒意,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也跟着生動起來,微微泛紅的眼角,說明她此刻又氣又委屈。

“誰稀罕!”

極光凰羽本就會因她的力量滋養而生出意識,可意琦行這麼一攪局,反而被加速催化,将提前出世。

也許是他至剛至陽的劍氣與極光凰羽至陽至柔的特性之間互相吸引,所以那日他的劍氣才會有意無意的護着凰羽,不讓其回到她身邊。

“意琦行做什麼都可以,是我之失。”

她氣極反笑,“真的?那你轉過身去。”

意琦行依言轉身。

“給我下去吧!混蛋!”

她惡狠狠的踹了他後背一腳,差點讓大劍宿腳下不穩滾下山去。

【第二十六章】

“這是第幾百招了?”原無鄉抱着瓜子走來,一群人看的入神着迷,根本顧不上嗑瓜子。

“過五百了吧。”最光陰也不記得了,“這根本就是單方面暴打,意琦行隻能防守不敢還手。”

“能一觀劍宿挨打,此生不會有第二次了。”绮羅生認識意琦行許久也從未見過有人能将他逼到如此境地,樂哉樂哉。

“王姬真的很強。”殊十二話音剛落,神曦一把短刀轉過,差點削去意琦行一縷發絲,“僅僅是身法過招也與劍宿難分伯仲。”

“她的靈活程度令人望塵莫及,”素還真抓了一把瓜子“咔滋咔滋”起來,“畢竟昔日以舞驚天下,身骨柔韌程度之高,不是我們可以比的。”

說罷一招蠍子擺尾韌如彎月,與意琦行發頂擦肩而過。

“怎麼不還手?”她回身握着短刀橫于身前,“是覺得僅比身法,我比不過你嗎?”

“你消氣了嗎?”

“等你能打赢我再說。”她的攻勢越來越猛,像是要把所有怒氣都發洩出來一般。

“怎麼突然慢了一拍?”原無鄉注意到她的身形有瞬間停頓,像是受到什麼撞擊一般。

“動胎氣了吧。”素還真吐出一片瓜子皮,“打的太忘我,忘記還有一團光靈在體内吧。”

什麼鬼話!她不是懷孕!神曦氣的又想罵人了。

“到此為止。你若還未盡興,明日再繼續。”意琦行趁機收走她的短劍,“你該去休息了。”

殊十二和原無鄉隻覺得她恐怖如斯,自己居然和“孕婦”打了一架還覺得對方很強。

“再敢提,就滅口。”她用手劃過脖子,示意他們閉嘴。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會想到鑄造極光凰羽?”素還真饒有興緻的看着她,“是為了打發漫長光陰嗎?”

神曦腳下一頓,遲疑了一下才回複道,“若有一日我死了,它還能替我繼續伫立在神壇上守護九霄蒼璧和故土而已。”

素還真聽了此言,收回臉上笑意。

她早已為自己妥善安排好了身後之事,真是個溫柔又殘忍的人。

見她走遠,绮羅生打破衆人的沉寂看向意琦行,“所以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我無法左右她的想法。”

也許是在意的,卻又逼着自己不可太過在意。

“情關難過,隻可憑心而動。顧慮太多反倒傷心傷情,徒留遺憾。”

素還真看了看最光陰和意琦行,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皆是有情人,卻作無情樣。

暮色四合,原無鄉正打算回房吃飯,看到有人墊着腳在院子外張望着什麼。

“姑娘,你在看什麼?”

少女聽到身後有人,回頭瞬間,差點給原無鄉吓掉半條命。

“你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嗎?”

【第二十七章】

少女穿着異域服裝乖巧的坐在素還真對面,一身琳琅珠玉熠熠生輝卻不敵絕世容光,眉間赤金琅玕花襯的她既純且娆,衆人終于明白何為神眷之光。

劍靈琅琊神曦終日清淺裝扮,似瓊仙般清冷空靈,而盛裝之下的琅琊神曦才是真正的神王明珠,華光萬丈。即便在夜色之中,被世人所指最是下流俗物的黃金凡玉在她身上亦如天宮琉璃般散發着璀璨柔光,籠罩周身,而其他的稀世珍寶也淪為了神女的陪襯,無法奪去她的光芒。

日月光華,旦複旦兮。

她是高懸九天的曜靈,也是落入人間的丹曦。

“小殿下,這是跑出來玩了?”素還真和善的詢問。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知道這裡是我的未來,我應該算是...過去殘留的意識?”

“那你怎麼會撿到這個孩子?”素還真看着幾個大男人手忙腳亂的哄孩子,簡直目不忍視。

“我醒來之後就看到她了,好不負責任哦。”小公主頗為不贊同的說道,“這麼可愛的孩子居然也舍得遺棄。”

绯色的頭發,與丹陽一模一樣的長相,唯一不同之處就是這個孩子生有異瞳,一目赤金一目海藍。

她很乖巧,不哭不鬧,水靈的大眼睛看着面前一群怪人“群魔亂舞”,嘴裡發出“哦咦哦咦”的聲音。

“這會不會是那個光靈?”倦收天仔細打量孩子的面容,哪兒哪兒都更像神曦,和意琦行唯一相似之處就是那隻眼睛,真是毫無參與感。

“這麼快就生了嗎?”殊十二有些震驚,下午過招時人還好好的,睡了一覺就生了嗎?

“應當是未來的光靈。”素還真果斷的說道,“她的脈象一直是雙脈,且光靈降世需要契機,并不是經由分娩落地。”

神曦聽了半天,好似聽懂了,“你們不用亂猜了,不可能是我的。”

“為什麼呢?”绮羅生好奇她為何如此笃定的否認這個事實。

“琅琊氏聖女終生侍奉神樹不可婚配,我怎麼可能會嫁人生子。”她皺了皺鼻子,“這太荒謬了。”

“萬一你遇到了心愛之人呢?”最光陰不信她能如此笃定自己會一生無愛。

“那把他放在心裡就好了。身為王姬,享受身份帶來的榮光,就要承擔起與之對應的責任,”她說的認真,“一人之欲乃私欲,不得久長;天下大義為我之重任,恒以載之。若我連這點私欲都無法克制,如何對得起我的國家與子民。”

在滿是戀愛腦的時代,她有這個覺悟,素還真都要聽哭了。

真是個好孩子啊。

“所以,到底是誰家丢了孩子啊?”神曦指着正在手舞足蹈的糯米團子,再次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你的啊!

可是誰都不能明說。

“是我的。”意琦行默默站了出來。

“你...你夫人是不是不滿意你這個冰塊臉才抛夫棄子的?”神曦看了看孩子,又打量了一番意琦行,腦補出一場大戲。

“你的腦洞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奇。”素還真搖着扇子樂呵呵的說道,“不過他确實是被抛棄的那個。”

孩子她娘到現在都還沒消氣呢,他怎麼不算被抛棄呢?

“好慘啊,長得這樣好看也會被抛棄。”神曦搖搖頭,“真是世風日下。”

“你覺得他長得好看?”素還真試探發問,卻得到了神曦一臉不解。

“難道他長得不好看嗎?”

“那你覺得他有多好看?”素還真拽過正抱着孩子的意琦行。

“比我哥哥...差一點?”她比了比手指。

“那就是好看。”

“琅琊神秀,也長得這麼...超凡脫俗嗎?”原無鄉很好奇,這對兄妹長得是有多神仙顔值。

“那到沒有她這樣的程度,”素還真用扇子遮住嘴小聲說道,“這倆兄妹,一個兄控,一個妹控。是她自己覺得琅琊神秀天上地下第一好而已。”

幾個大男人都沉默了...好可怕且盲目的兄控。

突然孩子哭了起來,抱着她的意琦行繃着臉不知所措,僵在了原地。

“...”看不下去了!

神曦抱過孩子,輕輕哄着她。雖然止住了一時哭聲,可過後卻哭的更兇了。

“她...她是不是餓了啊?”她看向素還真求救。

既然是光靈,又是因意琦行的劍氣而生...素還真讓意琦行渡了一絲劍氣給孩子,果然止住了哭聲。

“還真是餓了。”最光陰第一次見光靈是要這樣“吃飯”的,看到那張一鼓一鼓的小嘴,忍不住伸出手戳了一下。

小光靈随即吐了個口水泡泡。

好軟,好嫩,好可愛。

待她吃飽後開始轉着眼珠四處亂看,見誰都笑,把一群人的心都笑化了。

“小光靈以後可以跟着我。”最光陰覺得自己雖然不太看得慣意琦行,但很看得上他女兒。

“她可以吃燒餅嗎?”倦收天想,收個女徒弟也不是不行。

“...”劍宿想把這群人趕出指月山瀑。

【第二十八章】

神曦見大家都圍着孩子轉,自己趁機出去溜達了一圈。雖然也是世外風水好地,但無人打理僅憑萬物造化,難免顯得有些空曠。

“這裡好荒蕪啊。”

“瀑布飛流而下,冬暖夏涼,風景宜人。”素還真笑眯眯的開始下套,“你覺得不好嗎?”

神曦想了想還是搖頭,“一年四季,十二月二十四節氣,每一時刻都應當有自己的風采。這裡太過單調了。”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你想忽悠我。”

“是啊。”他毫不慌亂,“你想想看,現在的你在這裡住着,得考慮到她的心情吧。如果你以造化天工之力将這裡改造一番,待明日醒來看到如此勝景,那心情自然也會更加舒暢。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素還真循循善誘的樣子,很像在誘拐無知少女。”最光陰面無表情的和绮羅生說道,“琅琊神曦這麼聰明都被忽悠了,下次不能讓阿澈接近他。阿澈被騙了還會感謝他的。”

绮羅生輕咳兩聲。細細想來,這話聽起來離譜,但不是沒可能。

小少女思索了一番。當下的自己确實心氣郁結、情志不舒,若是一番美景可聊以慰藉也好,反正不過舉手之勞。于是撚起雙手,一道淺金色光芒躍然掌間向四周散去,指月山瀑境内突然乍現一年四景:春雨飛花,夏池荷螢,秋菊晚楓,冬雪紅梅。

一瞬一夢,春華秋實,夏收冬藏。

“真是太神奇了...”殊十二不由得贊歎,“一眼望盡四季。”

而造化天工的神奇之處不止于此,所有植物都在迅速萌發,如汲取了日月精氣一般,争奇鬥豔、盡态極妍。

彌散在空中的光斑如精靈般躍動,時而聚成花團,時而散如流雲,哄得小光靈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神曦操縱着光斑,似忽然想起了什麼,悄悄歎氣。

“為何歎息?”意琦行站在她的身邊問道。

“想看煙花了。”她回憶道,“往年盛夏,琅琊台都會舉辦祭祀以祈求秋日豐收。琅琊樹喜光,為了讓夜如白晝,族人們點燃篝火,在琅水邊升起天燈,王庭會準備最盛大的煙花,希望神明能聽到我們的願望,保護這片土地永遠豐茂。”

意琦行略一沉思後,遠處天邊炸起一簇又一簇的煙花。斑斓的色彩比銀河更為絢爛,劃過夜空的光痕如流星陣陣,将指月山瀑的天空照亮。

“真好看。”神曦眼光灼灼,露出發自内心的笑容仰望着這片後世天空。

眉目舒展,容光璀璨。

她當是盛世恒光,應歲歲無憂,年年安康。

“我以為意琦行這輩子都要與劍陪伴,沒想到一夕之間越過拜堂成親,連孩子都有了。”原無鄉好以整暇的看着遠處煙花,“以劍氣相撞炸出花火,可真有他的。”

“她有一顆閃閃發光且堅韌的心,任誰都會珍惜她的。”绮羅生看她做着鬼臉逗弄小光靈,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一個溫柔的人,值得被愛。”

“是世道多艱,才讓她收起了本來的模樣。”素還真不無感慨,“她的心一直清明澄澈,否則這縷意識也不會存在了。”

世間總是創造出美好,卻又親手将其摧毀。

最光陰感受着此刻熱鬧,又看到獨自懸挂天邊的月亮,不由得想起了月澈,也不知道司胤會不會傷害她。

“你在想她嗎?”绮羅生見他突然變得落寞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司胤心狠手辣,這次铩羽而歸,不知會不會傷害她。”

“不會的。”神曦有些累了,抱着睡着的小光靈打算去休息時聽到了最光陰的擔憂,“如果她出事了,我能感應到。”

“這是神族之間特有的感應嗎?”

“更像是雙子之間的靈犀互感。”殊十二覺得據她所言更像是孿生子之間的感應。

“可以這麼說。”神曦對殊十二的話給予贊同,“月神為天地所孕的神胎,本應順應天時而生。但她的母親為複興月神之力,以琅玕樹枝鑄造胎體施展秘法,迫使她提早出世,所以我們算一樹雙生,互有感應。若她有不測,我會感應到的。”

她們本應為并存互遏的兩極,命運卻使她們一脈雙生,互相依存。

“隻要她無事就好。”

她是誰都不重要,隻要沒事,就好。

【第二十九章】

司胤回來多日始終閉門不出,月澈看着緊鎖的大門心存疑慮,身後幾位星宿使則滿臉擔憂。

“大祭司回來時臉色這麼差,是否遇到了什麼難處?”

還能有什麼難處,背着她出去打架輸得很慘呗。

“山下情勢如何?”月澈故作關心的問道,“其餘幾位星宿使可回來了?”

“素還真等人狡猾無比,且有強悍的外援,大祭司閉關前已下令召回所有星宿使,這幾日應當都陸續回來了。”

“你們的八方星鬥陣練的如何了?”

“已完成了。”

“那就好。”月澈點點頭,不再過多追問。

引戾入體卻首戰失敗,這對司胤想必是極大的打擊。他本就不喜她過問月神殿諸事,若是問的太多反而引他懷疑。此次閉關應是想要引更多的戾入體,她需想想該如何應對。

決戰之時就在眼前了。

“阿澈。”門後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你進來。”

月澈頓時心跳如擂,袖中的手冒出了滑膩的汗。他是否有察覺到什麼?

“你們都先退下吧。”聲音中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月澈獨自一人走進了那扇大門。

門後漆黑一片,她隻能憑借身後門縫中滲入的光看到司胤的輪廓。

“你别怕,過來。”

颀長的身影旁有一個壯碩的身影,空氣中傳來猛獸的粗喘聲和一股血腥臭味,這讓月澈捂住嘴幾欲嘔吐。

有什麼東西靠了過來...

那個物體每走一步,就滴下無數的水,濕漉漉的潮氣快要籠罩月澈。

“你到底...做了什麼?”月澈語氣帶有驚恐,她覺得自己低估了司胤的執念與瘋魔程度,他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阿澈一定是沒有看完那本書。”司胤低低的笑着,“引氣入體可強健自身,而引氣化體與之結契,可成獸。”

“魔鬼...”月澈顫抖着看他坐在寶座上陰恻恻的冷笑,她對這樣的司胤充滿了陌生,“你怎麼敢!”

司胤從寶座上起身走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月澈終于靠着背後那點微弱的光看清了他現在的模樣。

詭異的青黑色花紋盤踞了原本英俊的臉,銀灰色長發中夾雜黑發,人類的圓瞳如今已趨于獸化,不人不鬼。

“你...”月澈又驚又懼,抓着自己的衣襟不住喘息,“你到底要做什麼...”

屬于人的手上覆蓋着星星點點的鱗片,指甲變得尖銳鋒利,月澈覺得它隻要再靠近一點就會劃破自己的臉,連忙推開他的手。

“你别碰我。”

司胤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月澈捂住自己的臉,低聲笑了兩下,“也對,女孩子最寶貝自己美麗的容貌。”

“你一定要這樣做嗎?我們安安穩穩的生活不行嗎?”月澈雖然不喜歡司胤,但終究是有一份撫養之情在,自己也已習慣了那種平凡而庸碌的生活。甚至午夜夢回時,她會設想:若是司胤願意及時回頭,她可以封閉所有上山之路,讓月神殿從此與世隔絕,自己也可以繼續裝聾作啞當她的吉祥物,反正司胤還是寶貝她的。

至于紅蓮聖池下那些東西,大不了她咬咬牙豁出去半條命就是了。

可惜凡事沒有如果。

看着自己養大的孩子紅着雙眼請求自己,司胤有一瞬間想要答應她。可也隻有那一瞬間的心軟,一切終究敵不過他的野心與欲望。

以一介凡修之身爬到如今的位置上,他利用加害了太多人,早已抛棄了親情友情與道德良知。他無法回頭,隻能繼續往上爬,直至欲望之巅或粉身碎骨。

“阿澈,你會成為這天下獨一無二的至高之神,天下以你為尊,這不比呆在這座冰冷的神殿裡好嗎?你會一呼百應,受千秋萬代的擁護。”

“我不需要!”她指着那頭怪物,“你看看這是什麼?這就是現在的你!醜惡又扭曲!如果神權寶座要放棄自己的溫情,踏着萬人鮮血坐上去,這麼冰冷無情的玩意,我不稀罕!”

“可是我稀罕!王座之下本就屍骨如山!”司胤憤怒的說道,“你一生下來就被保護被呵護,衣食無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可曾嘗過世間冷暖!沒有權力,卑賤的活在底層,那就是誰都能踩一腳的蝼蟻,如此苟活不如死去!”

“呵...”月澈悲傷的笑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神,自出生起就不曾得到過母親的愛,我究竟算什麼?是她為了複興月神一族做出來的工具嗎!”

司胤聽到這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連他自己也驚呆了。

月澈捂着自己的臉,感受到血從破了皮的地方汩汩湧出,委屈的怒吼道,“你們又何曾真心愛過我?都把我當做一件工具而已!”

她再也忍受不了,推開大門跑出了神殿。

劇烈的情緒起伏讓她體内封印開始松動,腦中憑空出現了一個紅衣少女的身影。

她是誰?

“殿下,沒事吧?”女宿看着月澈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将她扶起時驚見她臉上的傷痕,“您的臉怎麼了?!”

像是被打的。可是人怎麼能刮出這麼多血痕?

月澈連忙捂住臉頰,“我沒事。要是大祭司找我,就說不見。”

她到底,遺忘了什麼?

【第三十章】

神曦第二日醒來後其實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但看到每個人都有意無意瞟向她的腰間,表現出對小光靈的巨大熱忱時,她決定還是裝作不記得的好。

“想吃荠菜餡餅嗎?”意琦行端着一盤剛出鍋的餡餅走來。

“一大早就吃餡餅...”她看着油滋滋的餡餅有點想反胃,下意識偏過頭捂了住嘴。

“是孕吐嗎?”

“快生了嗎?”

當她是聾子嗎!

武林靠這群人真的不會完蛋嗎!

“那你想吃什麼?”

“清淡一些的吧。”神曦伸出手,清輝蝶影正停在她的指尖,“方才月澈傳來消息,司胤不僅引戾入體,還以靈魂與之結契,化生出了戾獸。戾獸有形,與締約者性命相連。好消息是你們可以直接進攻戾獸,進而重創司胤;壞消息是戾獸威力巨大,聚萬戾為一體,你們需多加小心。”

原本輕松的氛圍變得凝重起來。

“殊十二,你與我來。”她突然喊住殊十二,“月澈有話請我轉達。”

“阿澈和十二有什麼可說的?”最光陰見殊十二乖乖跟着神曦進了房間,不覺有些奇怪,“他們倆認識嗎?”

“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神曦坐在桌案前寫下一個字放在殊十二面前,“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

一個憾字。

殊十二心中有許多憾事,可最為放不下的,是槐破夢的下落與霁無瑕之死。

“兩個故人。”

神曦又寫下一個寐字,“你認為這會是什麼意思?”

“寐,夢中空待,求而不得。”

“那你認為,是誰。”

“陰陽相隔,此生不可再見之人。”殊十二一直認為槐破夢仍活着,故而他選擇了霁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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