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蜜桃:那你敢看嗎?
“你這女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你才是腦子有病。”愛麗絲白了他一眼,“沒事就趕緊拯救你的世界去,少在她眼前晃悠。”
“你暗戀廉莊。”老狗思來想去隻能是這個理由,“那你沒戲,這隻母的已經歸我管了。”
“少拿你腦殘的邏輯來思考我的目的。”她真的很想用洋傘敲碎這隻狗頭。
殿下到底看上他什麼啊!!!
就在愛麗絲設計讓暴雨心奴在聖魔元史中殺死绮羅生的時候,欲界人馬與宮無後在朱寒家起了沖突,朱三聞和前來辭行的廉鴻彧還是死在了欲界手中。
愛麗絲看着傷心欲絕的廉莊卻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任由她在老狗懷裡放聲大哭。
此刻唯有大哭一場才能發洩她心中的遺憾與痛苦吧。畢竟至親逝去是旁人無法感同身受的悲傷,說什麼都是無用。難道要告訴廉莊,殿下你本是尊貴無雙的月神,為融合落入凡塵的魂魄才一同入世,不必為這些凡夫俗子多費心神?還是直言這是殿下你的情劫,本就該經曆求不得,愛别離,怨憎會,貪嗔癡,生老病死?
她說不出口。
不過好在廉莊傷心過後決定離開此地重新生活。如此一來,也能脫離這場漩渦了吧,算是歪打正着。
隻要老狗和绮羅生從此不再打擾她,愛麗絲願意就此收手,不再針對他們。
誰知廉莊剛過上沒多久安生日子,又被迫卷入了逆海崇帆的陰謀之中。
她翹着腳坐在樹上,冷眼看這群愚民低三下四的朝那些僞神乞求所謂的福火,而逆海崇帆如跳梁小醜一般上蹿下跳,狐假虎威,心裡是越看越來氣。
就憑這群凡夫俗子也敢與殿下相提并論,簡直大不敬!
要是殿下本尊在此,直接一招破天了!
她愛麗絲從不針對某些人,而是平等的看不起除殿下以外的每一個人。
“我都明确拒絕了,你還來幹嘛。”愛麗絲懶洋洋的靠在搖椅裡,顯然不是很待見鷇音子,“來找我,不如去找城主。好歹他算半個生意人,我可不會開門做生意。”
“可是城主的條件太過艱難,我相信你的條件會簡單得多。”
條件?愛麗絲心念一轉。
“好啊,我可以幫你。那麼我的要求就是...”
啊——心頭大石放下,連天空都變得格外的晴朗呢。
但她做夢都想不到,鷇音子會出賣她。
“你胡鬧!”時間城主看着跪在眼前的少女,隐含怒意,感覺自己快要被氣的出現早衰。
自己未來真的不會被這群熊孩子氣到升天嗎?
“誰允許你私自出時間城的!世事因變而變,你仗着自己就是時間便能去塵世胡作非為嗎!竟然還擅自幫鷇音子調轉三兇時辰!”
飲歲第一次見城主大動肝火,而少女縮着腦袋一點都不敢還嘴。
“回你的時間線去!不許再插手這個世界的一切!”
既然城主發了話,愛麗絲也不能對其命令陽奉陰違。
但凡是時間,就當聽命于城主,哪怕她是神明的時間。
“這個姑娘身上有一種特殊的聲音。”飲歲在她離去時聽到了一陣與衆不同的指針聲響,如流水潺潺,而非一頓一動。
“她是神之時計化身而來的少女。”
“時...時計成精?!”飲歲的大寬檐帽險些掉了下來,“時計哪來的生命?”
“她因月神與時間城的羁絆而生,與尋常時計不同。且月神有鏡像顯化之力,她是她的時間,也是她的影子。”
月神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讓影子生出改變主人命運的意志,且這股意志強烈到能夠回溯時間...
要愛麗絲收手可以,反正鷇音子已經答應了她的條件。這個人雖然奸詐,不過算得上言而有信。
但要她現在就回到未來,不可能。
按照預計,少說得等這倆死男人回到時間城之後她才可以安心離開。
【第八章】
雖然鷇音子的确是言出必行,但愛麗絲忽略了一點:他的本體是素還真,而素還真被稱為...素老奸。
逆海崇帆之亂還是波及到了廉莊所在的學堂。老狗牽挂她的安危,顧不得一年之約,還是找了過來,把愛麗絲氣個半死。
鷇音子隻承諾阻攔二人相見,但不代表老狗不能在暗中保護廉莊。
好在她機智,利用旁人牽制老狗,又讓暴雨心奴出面纏住绮羅生。
呵,讓你們再來找殿下,死了也活該!
穿着洋裙的少女坐在高處,饒有興緻的看绮羅生與暴雨心奴決鬥。心情愉悅的她将腳腕上的時間琅環甩的叮當作響,引起了老狗的注意。
武力值超低的少女被呒狗利抵住脖頸,瞬間僵直了身子。
“你到底是誰!”
老狗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誰,這很重要嗎?”
不遠處的動靜引得暴雨心奴側目。他舉起鐮刀,露出邪肆的笑容,“九千勝大人,你不是奇怪為何心奴每次都能精準預判你們的動向嗎?”随後将鐮刀指向少女,“這當然得感謝我親愛的盟友。”
愛麗絲面色一沉。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老狗平日不殺女人,但你今日成功激怒我了!”
就在新仇與舊恨迸發的瞬間,蝴蝶假面忽然掉落,露出了那張與廉莊極為相似的面容。
“你!”
趁着老狗愣神的瞬間,愛麗絲一腳将他踹了下去。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她抽出月刃,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三人,“你們既然如此難舍難分,今日就由我送你們下地獄吧!讓你們死後都能永遠在一起!”
“愛麗絲!”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怒吼,少女驚疑不定的看着四周。
怎麼可能!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四下環顧,除他們四人之外再無其他,那果然是她的錯覺吧?或者是城主為了逼她回去的手段?
不管了!
正當她起手想使用時間秘法時,一把細長的刀穿越時空而來。
是江山豔刀。
绮羅生看着手中長刀與那把傷害少女的刀一模一樣,心中大驚。
“呵,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我嗎!别癡心妄想了!”
她如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拔下肩膀上的豔刀,揮向了老狗。
那兩個人來了又如何,終究是來不及的。
殺人,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人吧?
可為什麼當刀刺中绮羅生的時候,她會顫抖呢?
“你...”
绮羅生為保護老狗,擋在他身前接下了愛麗絲這刀。但绮羅生奇怪的是,少女似乎并沒有料到自己真的會刺中他。因為傷害他的瞬間,她立刻松開了江山豔刀。
“姑娘可否告知绮羅生,為何要屢次針對我們?”
“就算我們是盟友,我也不會允許你碰我的九千勝大人。”巨大的鐮刀即将朝着少女落下。
“都是你害得!”愛麗絲看着自己的雙手,回想起此前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與月澈所經曆的苦難。萬般情緒湧上心頭無法傾瀉,将錯都怪在了暴雨心奴頭上,“要不是你強行拆散這兩個臭男人,我的主人怎麼會被迫卷入到這場糾葛裡!你要是早殺了他們,就不會有後來的一切了!”
喂???話不是這樣說的吧???
暴雨心奴看着朝他發洩怒氣的少女,一下子被她吼的一頭霧水。
“你的主人是廉莊。”老狗冷靜的說道,“她到底是什麼人?”
“是你提都不配提的身份!”
【第九章】
就在四人呈現出一種怪異對峙的局面時,鸠神練施展異法使得天生異象。伴随着這一瞬間,幾個熟悉的身影落在衆人面前。
“你...你們...”看着眼前憑空出現的三人,愛麗絲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不可能...殿下被我困在時計之中無法逃脫...你們怎麼可能來這裡...”
“你還好意思說...”最光陰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你讓她做了那場噩夢,生出想要改變過去的想法,然後通過她的意志逆轉時空回到這裡的吧!還害得她力量耗盡,被你封進了時計!”
“那又怎樣!”
“愛麗絲,到底是為什麼?”绮羅生無法理解她的想法。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她對他們似乎有着無盡的厭惡與恨意,可他們并沒有做過什麼。
過去的老狗與绮羅生,未來的最光陰與绮羅生,月之時計化身而來的少女。
素還真看着這一幕,不覺有趣。
“我的殿下,是自由的鳥,可搏天命!她本該振翅高飛,覽天下衆懷!”說到此處,愛麗絲不由得悲憤交加,用月刃指向他們,卻不知是在說過去還是未來的人,“她當是受世人朝拜的天生神明,卻被你們囚禁在這方小小世界裡,變成了轉瞬即逝的蝴蝶!你們都該死!”
怒從心起,難以遏制。她終究還是選擇對那些曾關照過她的人揮刀相向,且刀法淩厲緻命,渾身滿是殺氣,一心隻想要他們死。
“愛麗絲!不要一錯再錯!”素還真見她是當真想要血濺此地,急忙出手制止,“你若殺了他們,又将月澈置于何地!你口口聲聲說為她好,那你可忍心見她傷心?”
“那種情感,她不需要!”
“她何曾虧欠這天下,是這天下負她太多!”
“素還真,你也是天命之人,難道就不曾懊惱自己太過多情而為情所困,無法掙脫泥淖嗎?因為這些情,生出多少不必要的麻煩,又葬送了多少無辜之人!”
一番話語如尖刀般紮向他的心中,勾起陣陣傷痛。
就是因為有情,才會與人結緣或怨,心生喜怒哀樂,貪嗔癡念,引出一段又一段的是非糾纏。
“可她已然生情!”懷羲代替月澈強行催動世界之樹耗費太多力量,此時才勉力趕來,“小月兒,不要一錯再錯,她不會希望你沉浸在這樣的痛苦之中。”
“痛苦?我因殿下而生,自然是為了保護她。”愛麗絲陷入了自己的心障,根本不在乎旁人說什麼,“隻要我現在殺了老狗和绮羅生,再将時間回溯到這個時刻,從此以後她的生命裡就不會再有你們!那我當然不會痛苦了!”
“他們是時間城的人!城主不可能允許你胡來!”
“那又如何!要怪就怪你們總是陰魂不散,為什麼總是纏着殿下不放!此前她已經離開這裡了,隻要你們按照時間線走下去,最後回到時間城,她就再也不會遇到你們了...你們為什麼還要找上她!”
看着愛麗絲怒不可遏又氣急敗壞的瘋癫模樣,暴雨心奴都沒想到這女人瘋起來比他更可怕。
“真不愧是我的盟友。”
“誰是你盟友!早知道當初還不如直接殺了你就好!”愛麗絲悔不及當初,月刃突然轉向他,“要是當初殺了你,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情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場其他人覺得愛麗絲說的很有道理。要是沒有暴雨心奴橫生枝節,九千勝與最光陰也不會有這段宿世之緣,二人自然不會再與月澈有交集。
“跟我們回去吧,你已經改變了很多事情,不要再一錯再錯。”懷羲朝她伸出手,“失之毫厘,差之千裡。一旦你真的改變廉莊的命運,很有可能影響阿澈的未來,若是破壞了她的劫數該怎麼辦!”
“不...不可以...殿下的劫數不能出事...”愛麗絲頓時慌亂了起來。一旦遇到與月澈相關的事,她就像是被拿捏住了軟肋,不再被情緒所蒙蔽,逼着自己一定要冷靜下來。
她不能傷害月澈。
而老狗與绮羅生也明白了過來:少女心心念念的主人是一位神明,廉莊正是這位小神仙下凡曆劫的化身。
她抹去眼淚,對着老狗說道:“那我要你發誓,此生不可再見殿下,也不許去赴觀音廟之約。反正等你恢複記憶就會忘記她了,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戴着狗頭帽的老狗而非最光陰,自然是不願意的。
“你!”見老狗沒有回應,愛麗絲剛壓制住的怒火又竄上心頭,“看來不是我不放過你,而是你執意尋死了!”
見她執迷不悟,懷羲隻好召出神劍制服她。
“你若殺我,殿下會永遠被留在時計之中。琅琊神曦,你下得去手嗎!”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愛麗絲此時卻猙獰如地獄魍魉一般。
“她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在此胡作非為!”懷羲終究選擇了出劍。
【第十章】
随着塵世暗夜的降臨,天外忽然飛來一道黑色鎖鍊。
所擊之處,地裂山崩。
“這到底是什麼?!”眼見那黑色鎖鍊似有意識一般朝着衆人攻擊,素還真不由得驚道,“你的主人以守護蒼生為己任,你卻要在此大開殺戒嗎!”
“這是什麼?”愛麗絲看着與罪業枷鎖纏鬥的衆人,臉上不知是哭還是笑,到最後淚流滿面的指着罪業枷鎖,眼神兇狠的說道:“你們難道不清楚嗎!”
“你這個瘋女人!”此時就算她是月澈的時計,所作所為已然激怒了最光陰。
“瘋?比起她所受的一切,你們承受的這些算什麼?”愛麗絲操縱着鎖鍊形成一座巨大的牢籠困住他們,“這十二條枷鎖都是當年從她體内穿過的天罰之鎖啊!隻一下便可讓人魂飛魄散的罪業枷鎖,她為了你們,為了這個可笑的世界,生生受了十二條!你說我怎麼能不憤怒?!最光陰,你命好,做什麼都有人保護你。可是每一次殿下受罰,永遠隻有我心疼她!她究竟承受過什麼你們全都不知道!為了保住她這條命,我不知多少次停止甚至是回溯她的時間,而你們...你們這群可笑又愚蠢的人憑什麼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用性命換來的和平!何其不公!”
“既然你們不肯聽我的,那就都去死!這個世界,隻要殿下活着就足夠了!”
說至怒極之處,愛麗絲召喚出月相神冕,注入月神的力量使十二道月相逐一亮起,想要使用神域至高無上的力量殺死在場衆人。
“你哪來的神冕?!”懷羲從未見過這頂閃耀着月暈光環的冠冕,難道這是阿澈的神王冕嗎?
“自然是殿下的。”她眼含憤恨的看向他們,“為了你們,她把這頂象征無上榮耀的神王冕都封印在了地心熔爐之中。可你們根本不配得到她。”
就在第十二道月相亮起之時,一隻蒼白的手握住了最後一顆月相寶石。
“收手吧。”
愛麗絲聽到這個的聲音,猛然回頭。
“殿...殿下...”
月澈舉着黑色蕾絲洋傘,一身黑色衣衫,連一頭及地長發也褪為了純黑之色。
但哪怕此時天地不見日月,一襲盡黑的她仍是這塵世暗夜中唯一的清輝月光。
“阿澈!”最光陰見她身形孱弱,想要上前扶住她,卻被愛麗絲一把推開。
“你别碰她!”
“小月兒,我有我自己的選擇。”
“選擇?”愛麗絲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你選擇保護這些人,那你自己呢?誰來保護你?他們誰都救不了你!”
“我還活着,不是嗎?”
“活着?”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月相神冕,不禁懷疑自己壞事做盡是為了什麼?好像一切就是一場笑話。于是憤而将這頂神王象征的珠寶冠冕猛地往地上一砸,“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千萬次了!都說了不要回苦境,這個地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差點害的你命都要沒了,你偏要回來!那九天九夜上的九萬級天階你忘了嗎!”
“别說了!”月澈并不想這些事讓别人知曉,就在她欲讓她閉嘴之時,愛麗絲抓住了她施法的手。
“你自己看看。”她用力拽住月澈,讓她看向因異法而晦暗的天空,“這就是你一心一意要維護的世界嗎!後面發生了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說神明隻要活着,于萬惡就是震懾,所以你一定要回苦境保住這些人的性命。那其他世界的人就不可憐了嗎!為了回到人間,那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天階是你卸去所有力量,赤足爬了整整九天九夜的死亡之路啊!為了阻止你登頂,漫天的雪,冰冷的雨,灼魂的火,碎骨的雷,哪一樣都能要你的命!就算從天階上滾落,骨頭都碎了,你卻還要繼續爬!如果不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溯回時間,你早就死了!”
愛麗絲根本不管旁人是什麼感受,像是将心底壓抑許久的話全都爆發了出來,“‘君子萬年,不改風骨;一生所求,至死不渝。’這是殿下你曾說過的話。可你看看這世界,哪裡值得你下跪求全!”
“逆海崇帆那些愚昧信徒跪在地上朝着僞神搖頭乞憐,而真正的神明卻被棄之如履,神像也被摧毀殆盡。此情此景,倒行逆施,有違天理倫常!”
“人之不廉,而至于悖禮犯義。這就是殿下保護的人世嗎!”
話及傷心之處,愛麗絲跌坐在她身邊,泣不成聲。
“君子萬年,不改風骨;一生所求,至死不渝。小月兒,你一定沒聽完我後面的話吧。”月澈望着遠處青山,想起了當年自己對天地許下的誓言,“縱我為蜉蝣之身,亦有高山松柏之心;願于有生之年,撥盡塵霭,得見天光,方不負此行。承受這些苦,并不是因為我愛某一個人才選擇在此處栖身,而是因為這裡是我的家。”
“狡辯!”愛麗絲虛空一抓,便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痕,裡面赫然是那座高大巍峨卻清寂無比的宮殿,“你的家在神域,在雲川瓊庭,神族怎麼可能以凡俗世界為家!劫數一盡,你就該斬斷塵緣!”
“有家人,方有家。就像我在哪裡,你就會在哪裡。”月澈緩緩坐下,對上愛麗絲的雙眼,認真的說道,“你還記得飛鳥逐月那個故事嗎?我亦是那隻飛鳥,在生命這條道路上追逐屬于自己的月光。隻是我比許多世人幸運,找到了那片月光。”
“可你本就是月光...為何還要苦苦追尋?”
“佛陀自己尚且無法勘破世間萬法,我一個小小神仙又能看破什麼呢?一步一生蓮,一花一世界。所行所求皆不過是明心悟道,得一處心安。你若覺得我此事有失偏頗,你我就此互換身份。哪怕千歲萬年,隻要你能感受到我的些許用意,就不枉我這個決定。”
“當真?”愛麗絲擦幹眼淚,“若是至生命終歲呢?你所有的任務,我都願意替你完成,隻要你此生不離開時計。”
“阿澈,你别搭理她!”
最光陰着急阻止她,绮羅生也唯恐愛麗絲真的要讓月澈在時計内呆上一輩子,眼含憂慮的搖頭。
“沒關系的。”
“無論我身在何方,隻要心是自由的,哪裡都困不住我。能困住我的,隻有我自己。”
随後她握住愛麗絲腰間的懷表,回到了時計之中,以證明她的決意。
【尾聲】
“我真的...做錯了嗎?”愛麗絲紅着眼,雙手護住那枚琉璃時計,喃喃自語,“我隻是想殿下斬斷塵緣,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你怎知她斬斷塵緣便不會身陷痛苦?”懷羲頗為感慨的說道:“有些人身在地獄,心似天堂;可也有人,身在天堂,心如煉獄。”
“你知道她那些事嗎?”素還真方才聽愛麗絲說起月澈做的那些事,僅僅隻是言語講述就已足夠震撼,還不知道那傻丫頭到底瞞着他們到底幹了多少這樣的傻事。
“她背着我幹的。”懷羲想起這件事就沒什麼好氣,“此前我還以為是她體内的琅玕樹枝保住了她一條小命,沒想到愛麗絲也在暗中保護她。”
看着失魂落魄的愛麗絲,最光陰忽然理解了她。
月澈太過獨立,骨子裡習慣了不求助、不求饒,獨自承擔所有痛苦。哪怕時至今日她已經在逐漸改正這個缺點,但對于身邊的人而言已經留下陰影,生怕她遇到危險不吭聲,所以去哪兒都想跟着她。
“好了,你此前闖下的禍她已經替你修正了大半,現在該你回去認錯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最光陰驚訝,“我們不是剛來嗎?她比我們更早出現?”
“愛麗□□導阿澈做了一場噩夢,讓她産生重回過去改變衆生命運的想法。這種意志依托于鏡像顯化能力能夠逆轉陰陽,并且消耗大量神力,”懷羲無奈的看向愛麗絲,“于是她趁着阿澈最虛弱的時候将她封進了時計,自己來到過去打算阻止你們相見。其實阿澈不是不知道,但因為力量耗盡,每次隻能以時計之影的方式出現一會。所以愛麗絲你每做下一件偏離過去的事,她就要給你善後一次。”
“那...那豈不是...”難怪自己所做之事總是不盡如人意,原來殿下一直在阻礙她,讓命運不曾偏離原本的軌道...
“這裡就交給你們幾個,我要先帶這個叛逆少女回去向城主負荊請罪了。”懷羲朝她索要月之時計,“把時計留給他們。”
愛麗絲不情不願的握住懷表,顯然不想交出去,懷羲見狀硬是搶了過去塞到最光陰手中。這場面像極了大姐姐搶小妹妹心愛的糖果,讓幾人看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臨走前,愛麗絲捏着一顆帶有指針的琉璃珠,猶豫再三後還是交給了最光陰,“我還是很恨你們,所以不想讓你們好過。畢竟你們這群人欠殿下的,生生世世都還不清,我...”少女咬了咬唇,“如果日後殿下還會在苦境遇到危險,我甯可永遠停止她的時間,也不會把她再還給你們了。”
“你沒有這個機會。”
“你這個臭狗頭少說大話!”
她是真的不想多看他們一眼,放完狠話之後扭頭就跟着懷羲離去。
經過過去的绮羅生身邊時,他忽然低聲對她說道:“你方才,沒有用力。”
愛麗絲渾身一抖,沒有吭聲。
歲月流轉,愛麗絲代替月澈執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任務。
原本稚嫩輕狂的少女逐漸變得穩重,越發像她的主人。
而因為月澈栖身于時計之内,最光陰與绮羅生也跟着搬回了時間城。
“你們兩個當時間城什麼地方?來了又走,走了又回來!”飲歲沒好氣的摁着帽檐。
“自己家啊。”
“呵,自己家?說得好聽,我才不信!”
“十二月相如今亮起來幾顆了?”還沒等飲歲說完,最光陰見愛麗絲又往時間樹的方向走去,忍不住問道,“阿澈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肯出來啊。”
“第十顆快要亮起來了,後面倆應該也快了吧。”
當時愛麗絲被懷羲帶回時間城,飲歲吓了一大跳。沒想到時計居然真的能成精,還差點釀成大禍。
幸好小月神給兜了底,留下轉圜之機,不然城主又要哀歎自己的容貌因為這群叛逆少年而衰退不少。
城主看着愛麗絲坐在時間樹下的模樣搖了搖頭。
神之時計在尚未現世前不宜暴露,當年光是抹去衆人有關愛麗絲和時間回溯的記憶可是花費了他不少心思。
這個少女,真是比小月亮更能折騰。
“殿下,您什麼時候才肯出來?我再也不會做那些事了。”愛麗絲擡頭看着那枚琉璃時計懇求道:“而且我已經開始明白您當日所言了。”
“哦?你明白什麼了?”城主聽到她說的話,端着一隻鳥籠走到她身邊,“不如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愛麗絲隻對着月澈有說不完的話,平日哪怕見到城主也不過是日常問安,或者公事公辦回答他的問題。
可這一次,她破天荒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世人相交,報以真心,以真心換真心,才是為人處世之道...”
“看來你遇到了許多人,發生了許多事才有此感悟。”
“雖然我還是不懂為何殿下執意要留在苦境,但是...”愛麗絲真的很愛哭,說着說着,又紅了眼眶,“好歹你們是珍惜殿下的...”
她的聲音越說越細微,可聽在城主耳朵裡,一下子就樂開了花,籠中的鳥兒也雀躍的發出啼鳴。
自己想通了,那是好事兒。
看來距離小月亮回歸之日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