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zzle1】
“啊——————”
“呀——————”
杏花林上空爆發出一陣男女混合尖叫,使得整片山頭的驚鳥如群霧四散。
“嘔————”
“最光陰你怎麼了!!!!”
“最光陰你撐住!!!”
月澈吓到臉都變了形,卻在拿毛巾時一腳踩住裙子被絆倒,幸好绮羅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但還不等她起身,裙擺又被染上一大攤顯眼的黑色污漬。
小蜜桃躲在門後瑟瑟發抖,隻敢伸出半顆腦袋觀察房内的情況:
最光陰捂着嘴吐出一灘又一攤黑色液體,被吓傻的月澈半跪在地上,绮羅生一邊扶着她一邊企圖去夠架子上的毛巾....
“你這是要謀殺嗎?!”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月澈小心翼翼的又遞上一杯溫水,“你再喝點。”
“不喝了,喝的我肚子難受。”
見她身上臉上都是那惡心的青梅精,眼神戰戰兢兢像隻小鹌鹑一樣看向自己,最光陰氣消了大半。
“阿澈,你哪來這麼…恐怖的東西?”绮羅生默默用雪璞扇将那盒點心推開。
“這就是我平常買的夾心小蛋糕啊…”月澈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小蛋糕變成了生化武器,“一大早排隊去買的呢!”
“那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绮羅生語帶試探的詢問。
“什麼日子?”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然後猛的一拍腦門,“愚人節啊!”
看這反應,反倒讓二人笃定這事兒還真不是她幹的。
雖說今天可以免責捉弄人,但月澈向來隻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比如在肉包子裡放花生糖,或者騙他們出錢買東西…青梅精殺傷力這麼強的東西的确不像她的手筆。
那到底會是誰呢?
【Puzzle2】
換好衣服回到中廳,月澈望着那盒被動了手腳的點心開始沉思:
早上出門去集市買東西,自己遇見過哪些人呢?
先是遇見了無疆侯與恨劍少。恨劍少大概還記恨當年小月咪嘲笑他的事,沒給她好臉色,隻匆匆打了個照面便離開了。
難道是他掉包的?
不太可能啊,能在自己這個神偷眼皮子底下掉包的人,掰着手指頭都能數出來…他們顯然不在其中。
然後又見到了陰無獨。
但這隻是單方面偶遇。因為在看到她的瞬間,自己拔腿就跑了。否則被抓到的話,又要死命追問她到底和談無欲有沒有緣分…
可是…
等等?!
一道白光劃過,瞬間驅散蒙在真相上的層層迷團。
“你放心,我肯定會為你讨回公道的!”
月澈放下這句話,徑直離開了家門。
【Puzzle3】
“陰無獨——”月澈用手擴成個喇叭在魔界喊話。
“诶呀呀,這不是小月神嘛,真是稀客。”陰無獨嬉皮笑臉的出現在月澈面前。
還不等她繼續說什麼,月澈熟門熟路的截下話茬,徑直同她說道:“少跟我來這套。今日來,是有件事想問個明白。”
“天上地下,有什麼能瞞過無所不知的小月神啊。你來找我,豈不是找錯人了?”
“非也非也。”月澈搖了搖手指,“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是我怎麼都猜不透、想不到的。”
“哦?”陰無獨來了興緻,湊到她身邊,一副看好戲的三八模樣,“那本姑娘倒是有興趣了。”
“前陣子你用情報與閻君做交換,閻君答應幫你向談無欲施壓,逼他同你成親。這八字就差一撇了,你為什麼突然反悔啊?”
陰無獨一張俏臉瞬間僵硬,挪着腳步想溜之大吉。
“誰…誰說是本姑娘逃婚了,難道不是被賊人綁走的嗎?”
還沒得到答案的月澈自然不肯放過她,直接摁住她的肩膀,“别急着走嘛,跟我說說理由吧。騙别人就算了,騙我可沒用。你一口一個老公,我還以為你真的很想嫁給談無欲呢。誰能想到這麼恨嫁的人居然會選擇逃婚啊。”
“哎呀!我…”陰無獨捂住自己的臉,很是不好意思,“我隻是垂涎他的臉嘛!”
月澈在心裡偷笑:原來是口嗨,倒挺清楚談無欲不是良配。
自私自利是他的魅力,也是殺人的毒刺。
若沒有足夠的實力作為本錢就被貿然吸引,恐怕連小命都會被搭進去。
“所以你承認那天是做了兩手準備咯?”
“什麼兩手準備?”陰無獨擡起臉,似是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難道不是你設計讓人綁走自己,然後又引我将那箱東西送去無欲天嗎?!”
如此就能保證這場婚禮絕對成不了,還能讓談無欲無心顧及她逃婚之事。
“什麼?!”陰無獨吓得退後兩步,指着月澈驚訝道:“原來是你炸了無欲天?!”
“我收到一封信,說讓我把箱子送到無欲天,寄信之人不是你嗎?!”
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對方到底在說什麼。
月澈本以為今天這事兒應該是:談無欲買通點心店夥計進行掉包,又引陰無獨來到集市想讓她纏上自己;以自己的性格,為了避開陰無獨的追問,必然會用加了料的點心堵住她的嘴,然後逃之夭夭。
此計一箭雙雕,既能報複逃婚的陰無獨,又能整蠱炸了無欲天的自己。
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啊!!
【Puzzle4】
月澈帶着滿腹狐疑離開魔界,沒想到在回家路上又遇到了恨劍少。
該說冤家路窄嗎?
倒不如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最光陰看着躲在床角眼神警惕的月澈,恨不得用刀剮了恨劍少。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你要心中不滿就去找倦收天。把氣撒在她身上算什麼本事!”
“我真的沒碰她…”恨劍少無奈的舉起雙手,“我堂堂男子漢,氣量沒這麼小。是她自己不小心崴到腳,摔在地上把腦袋磕壞了。”
“好了,現在說什麼都無濟于事,等懷羲來吧。”绮羅生頗為頭疼的放下跌打損傷藥,“她現在人都認不清,别吓到她了。”
懷羲收到傳信時險些砸了手裡的藥,連忙帶着藥箱來到杏花林。
“估計是昏迷前一直想着事兒,磕到腦袋後導緻神經錯亂了。”
誰能想到,人是活蹦亂跳走出去的,回來卻是被背回來的。一醒來就對着最光陰喊談無欲,将绮羅生認成莫召奴,還問他們為什麼要綁架自己…
“施針能治好嗎?”
“隻能循序漸進慢慢來…她的神經脈絡異常纖細,不能用尋常方法一氣呵成。”瞧見白皙的額頭上磕出一大片淤青,懷羲不由得皺眉,“怎會摔得如此厲害…我先去配一些化瘀甯神的藥,等她醒來後再看看狀态如何。”
就在懷羲熬藥時,绮羅生默默來到了廚房。
“怎麼了?”見對方毫無喜色,她心下一沉,“還是認不清人?”
“不…你自己去看看吧…”
隻見最光陰帶着小蜜桃堵在門口,月澈一個人氣呼呼的在房内打轉。
她走到跟前,擡起頭同他對視,“你是不是記恨我在你成親那天炸了無欲天才這麼針對我?”
冷峻的眉眼倏然一怔。
懷羲猛地看向绮羅生,可他也是一頭霧水。
“是你炸了無欲天?!”
“怎麼你們...你們都說是我幹的!”她雙眼一紅,露出一副委屈模樣,“我又不知道那是箱東西炸藥!而且平白無故的,我有什麼理由非要炸了無欲天!”
【Puzzle5】
總之,小月神摔壞腦子這件事像病毒擴散一樣在苦境迅速蔓延。
可怪就怪在,她記得所有女孩子,偏偏叫不對男人的名字。
劍風雲摸了摸自己的白毛,總覺得他和琴心除了白發之外毫無相似之處。
月無缺更是氣歪了鼻子,因為月澈把他當成了意琦行...
他才沒有意琦行這麼讨人厭!
“我...有這麼黑?”被喊玄嚣的原無鄉有些摸不着頭腦。
“好友,她喚我解璇玑...”
不過倦收天現在已經能夠接受月澈亂叫人這件事了。
因為她剛剛把香六牙認成劍谪仙,淚眼汪汪的問他能不能在仙山安分些:要是缺錢,她可以給他燒一座山這麼多的元寶;要是想月無缺,她可以通過夢境把月無缺送過去,就是别再來騷擾山座的安甯。
香六牙對此都能處變不驚,他們這才哪到哪。
“不行,我去找談無欲。”最光陰拿起狗尾準備出門。
他可以接受月澈變成傻子、呆子,唯獨接受不了她将他們認作旁人。
被對象當成無關緊要的外人真的很難受:)
绮羅生也難以接受成天和他們形影不離的月澈現在總躲着自己,打算跟最光陰一起去無欲天。
素還真正在與談無欲下棋。
一黑一白,一進一退;
一瞬千轉,一息萬變。
高手間的博弈如這天下局勢般風谲雲詭。
二人本想耐着性子等這盤棋下完再談,可日漸西沉,縱然性格再好也開始心生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