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咬牙,嘶吼:“徐知薇!本王定要你血債血償!”在趕來的殘兵攙扶下,他倉皇撤向秦王府,背影踉跄,漸行漸遠。
夜幕低垂,秦王府的密室中,燭光昏暗,映得牆上懸挂的狼頭旗幟愈發猙獰。秦王半倚在錦榻上,面色蒼白如雪,唇邊幹涸的血迹透着幾分狼狽。戰敗的恥辱與胸口的傷痛交織,讓他眉間戾氣深重,指節因緊握劍柄而泛白。
徐知妤推門而入,一襲素衣如月光輕柔,手捧青瓷茶盞,步履輕盈。她低眉順目,聲音柔得仿佛能融化這室内的寒意:“殿下,妾身奉茶來了。您傷勢未愈,切莫動怒傷身。”她将茶盞置于案幾,擡眸時,眼底藏着三分關切,七分試探。
秦王的目光如刀鋒劃過她,冷哼道:“徐知妤,狼牙關一役,你可知内情?”他的語氣低沉,帶着幾分審視,似要從她臉上挖出真相。
徐知妤心弦微顫,面上卻波瀾不驚,淺笑道:“殿下,妾身不過一介女子,戰場之事怎敢妄言?隻是聽聞木氏舊部似有異動,恐與京郊商賈暗通。”她垂眸,語調更柔,“殿下若疑心,妾身願為您查探一二。”
秦王眯眼打量她,疑慮如烏雲盤旋心頭,可傷勢與煩亂讓他無心深究。他揮手示意她靠近,聲音沙啞:“罷了,過來。”徐知妤輕移蓮步,跪坐榻邊,指尖輕柔地按上他的肩頭。她低聲道:“殿下,您身子要緊,妾身一直都在。”語氣溫婉,似春水拂過枯枝。
秦王閉目,似在享受這片刻安甯,眉頭卻未舒展。徐知妤垂眸,指下力道不減,心中卻冷笑:*秦王,你的命,我留着還有用。*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見他疑心未定,卻無實據,心中暗安,繼續這危險的僞裝。
禦書房内,燭影搖曳,聖上枯瘦的身影斜倚龍椅,手指輕叩扶手,眼底藏着鷹隼般的銳利。案上一封密信攤開,信中直指太子為王延齡私生子,字字誅心。内侍低聲道:“陛下,王相已至。”
王延齡步入殿中,袍角微動,躬身道:“陛下,臣聞密信一事,特來請罪。”他語調平穩,額角卻滲出一絲冷汗。
聖上猛地拍案,怒喝:“王延齡,你好膽!竟敢染指皇室血脈,欲亂朝綱!”聲如雷霆,震得殿内回響不絕,威壓撲面而來。
王延齡雙膝落地,沉聲道:“陛下,此信乃僞造!臣忠心耿耿,絕無悖逆之心。”他擡頭,眼底堅定如鐵,“太子乃先皇後所出,宮中記錄可查,先皇後臨終遺言猶在。臣若有半分妄念,天雷可誅!”
聖上冷笑,起身踱步至他身前,俯視道:“僞造?密信言之鑿鑿,你如何自辯?”他的目光如刀,直刺王延齡心底。
王延齡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陛下,臣願受查。若有虛言,甘受淩遲。”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然臣以為,此信必是秦王一黨挑撥,欲亂我朝綱。徐知薇之姐徐知妤本就是秦王側妃,自然幫助秦王诋毀太子。陛下若允,臣願徹查此事,揪出真兇,以證清白。”
聖上聞言,眯眼沉默,心中權衡——禦書房的重簾之後,早有武士金甲若隐若現。
聖上緩緩坐下,語氣森冷:“好,朕給你三日時間自證,在此期間不準回府。如若查實,你王氏滿門休想活命!”
王延齡叩首:“臣遵旨。”起身時,他暗握雙拳,心跳如鼓,卻已開始籌謀如何在這生死博弈中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