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究竟是誰拿的呢……”
沈松枝也陷入了沉思。
兜轉了一圈,謝息塵一點頭緒都沒有,越是抽絲剝繭,腦子裡俞聞清趕他走的樣子就冒了出來,胸口跟窩了一包火出來,最後也隻能從方昭琦切入。
“你回去,待在俞家,”謝息塵發話,“袋子留下。”
“可是……”沈松枝滿臉猶豫,“這是我家傳的。”
謝息塵勾了勾嘴角,“那袋子留下,我送你一程?”
換做平日,謝息塵說這樣的話無論是袁野還是沈松枝都隻會當他說笑,可他現在明明是笑着的,他倆動都不敢動,周身好像被強大的氣場給壓住了,連喘氣都困難。
“……我把百寶袋留下,”沈松枝洩了一口氣,“算了,我把它變成袋子的口訣一起告訴你吧,它叫空空,裝東西送東西都行,頭腦簡單,不會說話,你别……弄丢了。”
謝息塵對着沈松枝挑了個眉毛,松鼠便不再多話了。
将鹈鹕化成的百寶袋疊了疊,謝息塵把它揣進了兜裡,對着松鼠揮了揮手,“你走吧,俞家要是有什麼動靜,像今天一樣拼了命的來通知我。”
“是……”沈松枝有些扭捏,走兩步一回頭,最終還是跑跳着回來站到了地上,努力仰視着謝息塵,“雖然說你是雷鳥,我不應該對你指手畫腳的,但我們栖鳴山鼠族就這一個寶貝了,你用完了……就還給我。”
“知道了。”
沈松枝見他應得爽快,跳跑着走了。
謝息塵手裡帆布袋的觸感很平常,一點都看不出這和不一樣的帆布袋有什麼區别,他沒有把這個東西交給袁野,而是留在了身邊,他想給俞聞清,然後告訴他,如果有危險就……到他身邊來。
“遊璃呢?”
謝息塵幾乎不太叫錦鯉的大名,袁野有些吃驚,立即恭敬了起來,還對着他行了個禮,“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安排地方讓他休息了。”
“好,他在落音泉的問題,算徹底解決了嗎?”
袁野搖了搖頭,“不清楚,如果沒症狀的話,暫且應該沒什麼問題。”
謝息塵歎了口氣,覺得有些疲憊,世界好像是一團亂麻,等着他慢慢發現。
月色下他站得挺拔,仰望着頭頂的星空,嘴裡念叨着,“我是不是應該回栖鳴山?”
“……少主。”
“我也不想做什麼,就是想問問那高高在上的主君,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兒子的,再确認下,她兒子在這人世間經曆的這些事,她到底在不在乎。”
袁野跪下了,“主君定然一切是為了少主考慮。”
是麼,謝息塵心裡苦笑了一聲,沒吃過熟肉還沒看過豬跑麼,他在俞聞清宿舍的時候,可是嗎诶少跟着對面的方昭琦看電視劇,潛意識就覺得他老娘是幕後黑手,不靠譜。
“哎,别跪,以後這種姿勢别再做了,”謝息塵扶起了袁野,“我不是君王,雷鳥這個身份,也沒誰和我商量過我要不要。”
袁野不再說話,隻目送着謝息塵下山的背影。
他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山,記憶最深刻的那次,是偷偷跟着俞聞清來這裡,看着他打開了放着烏骨雞骨頭的收納箱,當時覺得這人怎麼這麼沒腦子,又好氣又好笑,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他覺得自己能行,不就是幾個平庸的凡人,根本不必放在眼裡。
于是借着自己的能力去反彈他們對俞聞清的欺辱,甚至還對對自己“沒來硬的”表示洋洋得意。
可現在呢?非但沒把對俞聞清的保護做徹底,還給那些蠢東西鑽了空子去傷害了俞聞清的家人,讓他不惜趕走他這個剛交到的好朋友,甯可深陷自我懷疑,也不願意去當那個最核心的“倒黴人”。
“你哪裡是倒黴人,我才是那個倒黴蛋。”
謝息塵無力地笑了一下,但還是把這個笑話記下了,有機會的話,他要這樣說給俞聞清聽。
他沒敢直接就這樣走回俞聞清的宿舍,他也知道,這天晚上俞聞清一定回不來,宿舍門把和陽台門栓的開關裡都有他埋的一些雷電,開門輕而易舉。
這樣清冷的校園裡,謝息塵覺得自己真的有些走不動。
甚至有些害怕俞聞清會在明天看到自己在宿舍時的樣子。
不過幸好,他不止一個形态。
剛剛飛過來的時候并沒有準備衣服,那就直接飛回宿舍吧,謝息塵現在有些慶幸,他還能以另外一種形态呆在俞聞清身邊。
他要變回那個會撒嬌撒潑的紫色小鳥。
成為俞聞清的挂件,時時刻刻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