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皓林下班比較晚,準備好一切,在固定的路口等林叔來接他。
他撥打對方的電話,“林叔。”
林叔激動地問:“小楊少爺去哪了?!”
“我今天早上比較早去上班了,昨天晚上沒有睡着。對不起林叔,忘記和你打聲招呼了。”
林叔心咽到肚子裡頭,轉頭就把自己的話原封不動說給周政屹聽。
周政屹的眉頭舒展一分,語氣還是冷冰冰的:“說給我聽幹什麼。”
林叔去接楊皓林了。
楊皓林覺得今天倒黴,烏雲密布。在他等待的時候,大雨就傾瀉而下,傘沒握好,雨水免費給他洗了澡。
濕漉漉的發絲黏膩在臉上,對此他郁悶了好久。
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地等來林叔的車,上車的時候,腳底闆虛浮,走路輕飄飄的,踩着一個石頭,摔了個屁股疼。
一拉開車門,更是天崩地裂。
周政屹坐在客廳吃晚飯。
楊皓林的身子浸滿了水,濕漉漉的像隻灰溜溜的小老鼠跑上了樓,手裡提着一個大袋子。
傭人剛要打飯,周政屹率先開口:“不用打他的。”反正他也不吃。
他覺得楊皓林在鬧小脾氣。
應該也不想看見他。
楊皓林在樓上折騰了一會,洗了熱水澡,換掉黏膩的衣服。清清爽爽的下樓。
周政屹還在桌上,吃得慢吞吞的。
看起來是飽了。
他糾結的眉頭擰在一起,之前遊刃有餘的态度在周政屹這兒屢次碰壁。
炸物放太久就不脆不好吃了。
周政屹餘光一撇,楊皓林提着他吃完的小垃圾下樓了。
楊皓林鼓起勇氣,屁股放在了周政屹旁邊的椅子上。
眼神閃躲,聲音壓得很低:“昨天晚上對不起,這些是我親手做的,給你吃。”
雖然周政屹可能不會吃,但是楊皓林心意到了,周政屹總不能繼續生氣吧?那豈不是太小氣了。
周政屹瞥了眼推到自己面前的保溫袋,挑眉驚訝地撇了眼楊皓林。楊皓林撕開包裝袋,站起來把東西擺正,一共四樣。
周政屹還是不說話。
“你吃嗎?”楊皓林推到周政屹面前,周政屹依舊不說話。
楊皓林垂頭喪氣,覺得周政屹真是矯情。他都這樣讨好了對方了。
就在他不抱希望的時候,周政屹問:“這是什麼?”
楊皓林真的很好哄。
周政屹捏着軟趴趴的醜魚形狀。
楊皓林眼睛都亮了,耐心地給他講解:“這個是鱿魚圈,那個是芝士球,最左邊那個是炸餃子,你手上這個是鲷魚燒!”他的眼睛雪亮,盯着周政屹。
周政屹喉結滾動,沉默地吃着手中這個怪異形态的小東西。
一個傭人不明所以,提着周政屹買來的小蛋糕走過來問周政屹:“少爺,這個……”
楊皓林專注的眼神偏離,漂亮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瞥了眼周政屹,接着轉向可口的芒果小蛋糕。
周政屹的耳尖有點紅。
楊皓林主動問:“這是你的嗎?我可以吃嗎?”其實他原本想問的是,這是給我的嗎,可是他害怕周政屹惱羞成怒。
周政屹點頭,冷冷淡淡說:“随便,”下一秒噎着了,猛地咳嗽。
楊皓林心滿意足吃着小蛋糕,眉眼飛揚,咬着勺子。
粉嫩的舌尖微微露出,他光明正大盯着周政屹,周政屹細嚼慢咽,吃東西有種有錢人的矜貴感。
楊皓林甚至想要模仿周政屹,視線轉移到對方的掐着的鲷魚燒的兩指。
楊皓林唯獨偏愛周政屹那顆鑲嵌在手心的黑痣。
那種和他本人高冷氣質完全不符合的,性感的痣。
小炸物是員工免費的,不用花錢。
周政屹專注的,每個小炸物都嘗了幾口,又不願意和楊皓林說話了。
楊皓林偏開頭,他甚在意,順着欄杆往樓上走,回到卧室裡頭。
這一劫難總算是安全度過了,悠閑懶散瞬間包裹回他。綿軟的床墊和香氣非凡的自己每個都讓他陶醉。
距離聖誕節的前幾天。
周政屹為了找年代已久的聖誕小物件,翻箱倒櫃,他半蹲下來。落地的紙張輕微煽動他的碎發,眼底泛起陰沉的漣漪,勾起的唇角平息拉直。
他的視線沉而鋒利地注視着那天被他匆匆塞進櫃子裡頭的要挾合同。
周政屹停留,嘴唇幹澀。手指搭在紙質合同的邊緣翻開。
“乙方需要和高度匹配omega結婚”
“乙方需要有一個高階級的alpha孩子”
“……”
這是周亦鳴設置的合同。
周政屹如果打算繼承周家,就得完成合同上的條條框框。
這一刻,他對楊皓林分毫的改觀,又跌回谷底。
周亦鳴在為他費勁心思尋找高度匹配的omega,随随便便就将一個毫無背景,愚笨,讨好的人塞進自己的房子,美名其曰培養感情。
在周亦鳴眼中,他不在乎楊皓林對他的工作是否有幫助,他是否會喜歡。
他的一切輝煌來源都會和一個毫無感情,毫不欣賞的omega勾連。
愚蠢的楊皓林輕巧的就能勾搭上他,而他也必須按照周亦鳴規劃好的藍圖前進……
周政屹是天生的商業天才,他完全可以執掌周氏,不需要這些虛的來秤砣出他繼承人的含金量,隻是周家許多項目、工程都是他一手推進的,是他從小到的心血。
周亦鳴迫切拿結婚威脅他,讓他倍感反感,有種被别人拿捏的不痛快。
楊皓林确實漂亮,信息素味道也幾乎可以和他融為一體。
假如沒有這個所謂的框架,或許他真的會低頭看一眼喜歡他的楊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