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顔婷的婚事又是陛下賜婚。若顔婷隻有兩擡嫁妝,之後出嫁的顔婉嫁妝就不能多,否則就是侯府對陛下不滿。
想到這裡,顔母有些不快,不過終究是為了清兒和侯府,多準備些嫁妝也罷。
謝均說:“不倉促就好,我想早些把日子定下來。”省得讓人在這裡受氣。
“女醫剛剛看過二小姐的傷了,再罰跪,她的腿就廢了。”
他不希望自己前腳離開侯府,後腳顔婷就被罰跪,有意提醒道。
夫人也希望這次婚事能給侯府帶來最大的利益,自然會讓謝均順心,她道:“謝大人放心,我會照顧好婷兒。”
謝均點頭,“有勞夫人。”
謝均告辭後,顔侯把院子裡的下人都遣退,顔婉撲到母親懷裡,哭着問:“爹娘真的要讓婉兒罰跪嗎?跪那麼久,我會死的。”
顔母期盼地看向顔侯,勸道:“婉兒的身體嬌弱,我們的家事,謝相不可能參與過多,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有母親求情,顔婉以為父親一定會答應。
可顔父放話道:“看看孩子都讓你慣成什麼樣了!你若再給她求情,懲罰翻倍!”
顔婷知道父親其實也想網開一面,但侍書侍劍就站在這裡,他就隻能公正嚴厲了。甚至父親希望她寬宏大量,勸父親原諒姐姐。
她對上父親期盼的眼神,心中愈發寒涼,唇角卻牽起一絲微笑,“父親還是不要對姐姐太過嚴厲。”
侍劍有些着急,二小姐這就要放過顔婉了嗎?她往前一步就要攔勸,被侍書拽住。
顔父跟着點頭,他以為顔婷為了讓他和夫人高興,也會松口:“為父聽婷兒的,你說怎麼辦?”他不願意寶貝女兒受苦,也不願意得罪謝相。
他隻想讓顔婷做那個不識好歹,拂了謝相好意的人。
顔婷繼續說下去,“父親剛才已經做了決定,女兒不敢置喙,隻盼父親不要罰姐姐更嚴重就好。”
謝大人為她争取來的公平,她不會放開。
顔侯臉色黑沉,甩袖離開。
很快,院子裡隻剩顔婷和侍書侍劍。
顔婷對二人說:“你們原本是謝大人身邊的,如今跟着我,不僅沒了前程,還會被府裡的人排擠。”她十分不好意思,想着謝均說明日會來,她問道:“明日謝大人過來,我再和他說你們的事,可以嗎?”
侍劍忙道:“這怎麼行?我們以後就跟着二小姐了。”
侍書說:“二小姐若将我們送回去,才是讓謝大人容不下我二人。”
侍書侍劍身手在這批侍衛中為最優,被調來照顧這麼個怯懦的小姐,她們自己并不甘願,但是主子下了命令,她們自當遵從。
“是我考慮不周。”謝均送來的人,哪裡那麼好退?她把外衫解開挂在屏風上,“兩位姐姐自便,我休息一會兒。”她在府裡處處做小伏低,所以稱呼謝均送來的丫鬟也尊敬的很,若不是長時間的打壓,哪有小姐會叫丫鬟姐姐的。
這半日時間發生的事情比過去十幾年顔婷經曆過的都跌宕起伏,從和張禦史議親到陛下賜婚,謝均求娶,不過才數個時辰。
今天上午她還在被罰跪,在想辦法怎麼才能躲過和張禦史的婚事,現在她的婚事已經落定,還是整個大齊最年輕的丞相。
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顔婷身上,她雖然會懷疑謝均的用心,但更加覺得自己身上沒什麼利益可圖,深得帝心的權臣,要什麼沒有?而且他真的很維護她。
顔婷一直待在自己的小院裡,不知道才半日的時間,相府和侯府就把三書六禮的流程走了過半,媒人來過,生辰八字合了,占蔔吉兇也看了,聘書當即就下了,聘禮也擡過來了。
這樣謝均仍然嫌慢,幾個良辰吉日被挑出來後,謝均看過一眼問道:“近期沒有适合的婚期嗎?”這樣一等就是幾個月,時間太長了。
顔婷還在侯府受苦,況且他不想等,從議親開始他就不能和顔婷見面了,中間的時間自然是越短越好。他早就盼着要娶她。
欽天監答道:“半個月之後,六月二十八也是個好日子,但時間太緊了些。”
謝均手指在紙上點了點,确定道:“就六月二十八,來得及。”他派人把自己定下的日期送到永德侯府。
顔侯看見這日期時覺得太過倉促,準備去和謝家人商量,夫人叫住他,“謝相想早些娶妻,你這樣橫加阻攔不怕謝相生氣嗎?清兒的仕途可還要靠謝相扶持。”
次日女醫給顔婷換藥,顔婷往屋外看了好幾次,心裡的希望落了空。她告訴自己,謝相事物繁忙,沒空過來很正常。
女醫換過藥後取出一封書信,“二小姐,謝大人讓我轉交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