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德侯府上下焦頭爛額,顔清被父親罰的早就忘了他本還打算趁着謝均不在的這段時間要顔婷的命。
蘇蘭卿素來寵溺兒子,這次卻沒護着顔清。顔清惹出來的事實在是不好收場,侯府因為這次的事情,連表面的光鮮都維持不住了。
但是,蘇蘭卿并不準備認下這個啞巴虧。
她清楚自己的兒子,雖然做事不着調,但卻沒有惹這麼多人的本事。那些傳言能傳的遍布上京,沒有人推波助瀾她才不信。
蘇蘭卿詳細問過清兒,她覺得清兒會明目張膽和其他家族作對,全是因為謝府車夫那日的引誘。
謝府的車夫自然是受命于顔婷。
顔婷将她的兒子和她的家庭害到這般地步還想高枕無憂?做夢!
蘇蘭卿一定要讨回這個公道。
夏季已進入尾聲,依舊暑氣難消,門窗都緊閉着,顔婷打着扇子,手裡是本古籍,眼睛雖然看着上邊的字,心卻不知飄去了何處。
她和謝均已經幾個月沒見面了。
這段時間朝中沒有北邊戰事的消息傳回來,謝均也沒有給她送信,大約是在秘密進行着什麼計劃。
甯晉人以草原為生,平時零零散散分局各處,時不時騷擾北方邊境,大齊能做的隻有防禦,即便追出去,圍剿搶掠的甯晉人,也不能永絕後患。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甯晉人大舉進攻,幾乎是舉國之力。
如果大齊可以把甯晉在外的軍隊全部誅殺,以後邊境便可太平。
甯晉人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們選擇在夏日,本該放牧屯糧的季節,和大齊死磕,背水一戰,勢必要拿下大齊北方的邊境三城。
大齊輸了尚有退路,甯晉人輸了這一仗,今年冬天可就真面臨着要餓死的困境。
周詠絮約顔婷出去玩,說家裡老是催她定親,她抱着顔婷的胳膊搖晃着,“晚上又要去赴宴,煩都煩死了,今天你陪着我,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她靠在顔婷肩上,“有你在,我爹娘肯定不能說我。”
到吃中飯的時候,她們一道去了酒樓。
馬車停下,顔婷挑開簾子看了眼,笑着坐了回去。
周詠絮疑惑地看着顔婷,“怎麼了,要這樣看我?”
顔婷不吭聲,隻是指了指外邊。
周詠絮從窗戶處往外看,然後臉登時紅了,她嗔道:“婷婷,你取笑我!”外邊站着的男人不是宿野又是誰?
顔婷歪頭,“沒有啊。”她碰了碰周詠絮的手,湊近過去,“你們的親事什麼時候定下?”
周詠絮笑着撓顔婷的癢,“還說沒取笑?你現在可真是太壞了!”
兩人在馬車上鬧了會兒,又把身上整理整潔才下馬車。
兩人剛一下車,宿野的目光就轉了過來,“好巧,周小姐也來這裡用中飯。”
顔婷笑了笑,的确是好巧。從她約周詠絮出來,身後就一直跟着宿野的人,可不是在這裡就見面了嗎。
三人一同進了包間。
顔婷觀察這兩人,相處不似往日自然,周詠絮總是躲着宿野的眼神。
周詠絮和顔婷貼的很近,點好菜之後,微微回正身體,卻又向躲着什麼一樣偏過了頭。
顔婷看得出這兩人不對勁來,難道這幾日還發生了什麼?
正這麼想着,就聽周詠絮說:“再來份烏雞老參湯。”
話落,宿野笑了一下。
周詠絮回瞪着宿野:“你笑什麼?不想喝湯?”
宿野搖頭,笑意還挂在嘴角,語氣些微帶着些委屈:“沒有,阿絮這可就錯怪我了。”
顔婷瞳孔放大,她可沒聽說過宿野還會這樣說話,調情似的。不是,這叫什麼?這叫勾引!詠絮要是被宿野勾走了魂兒可怎麼好?
她剛擔心起來,就知道自己白擔心了。
周詠絮有些不悅,咬牙說:“你一拳都能打死一個人了,做出這副委屈模樣來是又在算計我什麼?”
顔婷低頭失笑,所謂的媚眼抛給瞎子看,大概就是如此。
宿野依舊笑着,他點頭,“嗯。”就是算計你呢。他尾調上揚,身體離周詠絮挨的更近。
然後——
他被踹了一腳。
周詠絮站起來,抱着胳膊,低頭俯視坐在椅子上的宿野,“想算計我還這麼嚣張?”
宿野擡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态:“我什麼都聽周大小姐的,哪敢算計您呢?”
周詠絮微微眯了眯眼,重複道:“什麼都聽我的?”
她盯着宿野,看到對方點頭,她拍手道:“這就好辦了。”她坐下來,朝宿野招了招手,宿野慢慢貼過去,和周詠絮保持着極其近的距離,隻差一掌就挨住了。
周詠絮說:“我喜歡你。”
宿野身體怔在那裡,半響才轉過頭去,“什麼時候的事?我也……”
話沒說完,就聽周詠絮繼續說道:“今天晚上的事。晚上你和我去見我父母,咱倆把事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