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傳來的聲音驚擾了玩家,他抓住季聲聲的手腕幾步快步走到門前,側耳聽外面的動靜。
來人并不掩飾自己的存在,幾聲之後,又安靜下來。
司郁小心推門,隻憑着一條縫往外瞧。
略卷的粉發刺的司郁臉上發癢,他幹脆擡手把季聲聲的發尾當簾子蓋在頭上,鬼鬼祟祟做賊心虛的偷感油然而生。
季聲聲無語,但礙于目前的形勢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樓下的人走了幾步,正好走進他們的視線範圍内。
司郁眯眼。
是邱鶴。
他掀開沙發上的罩子,扯出藏在坐墊下的東西。
這一連串動作似乎讓他有些緊張,他抱着東西做了個深呼吸,随後擡頭。
在邱鶴的視線抵達樓上區域前,兩人便躲回了門背後。
留出一條的門縫間傳來一串腳步聲。
腳步聲像一道催命符,敲在玩家心上。
“……他要上來?”司郁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
季聲聲慘淡一笑:“顯然是的。”
司郁的視線在房間内搜刮一番,最後定格在手邊的花瓶上。
不太趁手,但至少比空手好。
他抓住瓶頸,屏住呼吸。
在極度的安靜中,他甚至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來人踩着他的心跳,一步一步接近這扇門。
“撲通、撲通”
司郁手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勒出青紫。
突兀的鈴聲打斷了司郁的動作。
他已經舉到半空的手頓住,耳朵貼在門闆,仔細聽外面的聲音。
“是我。”
“我在外面有點事情,怎麼了?”
“……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外面的人用力“啧”了一聲。
匆匆的腳步聲後,大門被帶上,躲在門後的兩人對視一眼,險些癱在地上。
季聲聲倚着門擡眼:“很刺激,對吧?”
玩家沉默地盯着她手上的钗子,試圖用視線表達自己的不解。
季聲聲轉轉手腕,钗子在空中甩出破風聲。
她把钗子收回口袋,理直氣壯道:“身為全能的助手,帶得東西多一些很正常。”
“…我隻是好奇,你是怎麼塞下這麼多東西的。”玩家說。
果然助手小姐的口袋是萬能百寶箱吧,他認為這絕不是單單收納合理就能解釋的物品收納程度了…完全是異次元口袋才對。
助手小姐攤手:“這位偵探,請不要過分探究助手的個人隐私——就像我也不會問你…你不想告訴我的事情。”
她的眼神透徹,像一汪水。
現在的遊戲npc已經仿真到這個地步了嗎?
司郁狼狽地避開她的目光,撇頭說:“我沒有瞞着你什麼。”
“哦?”
女生刻意拖長了聲音,探身到司郁身前。
眼底的戲谑不需要司郁多懂得解讀細微表情也看得出來,顯然,對于助手小姐而言,戲弄偵探是她的人生樂趣之一。
偵探突然覺得小小的試探也不是什麼問題,他難得忽視了兩人不同的性格,用手按住女孩的腦袋,淡然道:“逗我很好玩?”
她眼睛彎彎:“哎呀哎呀,被你發現就不好玩了。”
“那下次把不懷好意的笑藏得好點。”
她摸摸嘴角,似乎很感謝偵探先生的友情提示:“我還以為自己表現的沒太明顯呢。”
司郁心情複雜地把她的腦袋推開:“該幹活了,邱鶴可能還會回來。”
位于二樓的書房如同書籍的墳場。
過高的書架遮擋住窗外的光線,唯有一點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書籍中漏出。
長久無人打掃的房中彌漫着灰塵的氣息,整間房間像是密封的海洋館,有股難聞的氣味。
司郁反手關門,打量着這間屋子。
“格蘭鎮與紅色海洋、絨毛狗的尋親、未來旅途…”季聲聲的手指落在書脊上,“他們看得書還蠻雜的。”
司郁點頭:“怪不得邱鶴不奇怪為什麼書房裡會出現自己陌生的書。”
就算邱鶴再怎麼聰明,也不至于把書房内所有書都看遍并眼熟。
畢竟這個書房太大了。
書架大約兩米左右,一排排的書籍攘攘擁擠,被人折騰得歪七扭八。
季聲聲左看右看,搬出角落的椅子。
“這麼多書…我們需要時間,”司郁按着太陽穴,有點頭疼,“但願我們還有時間。”
誰也不知道邱鶴會不會折返,何況他們目前還是療養院的患者,倘若在該出現的時候沒有消息,護工一定會着急。
特别是旁邊在短短幾小時内就和療養院内工作人員打好關系的助手小姐,想必那些工作人員會很關注她的情況。
時間又走去一格,他們必須開始行動。
季聲聲撬開鎖死的窗,點點窗台:“二樓,你沒問題吧?”
“什麼沒問題?”
她露出笑容:“希望我們沒機會用上…權當我多慮吧。”
司郁面無表情地捏了下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