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橡膠做的玩具,像一個小巴掌,後面一條長長的可以伸縮的橡膠繩綁在手上,玩法就是甩着小巴掌去粘在牆上——
現在扯着巴克的腦袋也可以那麼玩,并且我試圖讓他的臉沾到牆上去。
“——我真的生氣,你怎麼老是趁我存檔的時候害人,我都沒害過。”
“——你看看你殺個人都要把我搭進去。”
“——巴克你是屬什麼的,屬竹簡的嘛,這麼會連坐?!?”
“——還要把人的腦子整沒了,你是毒液嗎?”
[我覺得你可能是因為巴克做了你沒做過的事而生氣……?]
我被戳中了心思,一跺腳開始“你也是,系統系統,叫什麼鸠琉恩,沒用的系統,你就不知道勸勸他?”
[——我要是能做到的話]
我把手裡的腦袋往地上一丢,還好記得存檔把酒館門鎖上了,不然滿地細碎的數據塊的碎肢還是視覺沖擊很大,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加糖的冰牛奶。
神裡绫人與我達成了雇傭協議,但是沒有固定的合同。
他希望我可以在雇傭事宜上給神裡家一部分知情權和優先權,如果是他們家的任務,希望我可以盡量做到急事急辦,整個協議内容靈活性極高,讓我在自己可以決定的範圍内為神裡家提供便利,每個月都會适當給些好處。
這種不多不少的好處如果不收就等于否決神裡绫人的建議,不收就辦的不讓人信服,神裡家不會敢用我的情報。
神裡绫人在談話中将神裡家排在了社奉行的前面。
怎麼說我都答應了。
盡可能的讓我提供便利,這話術說的我很舒服,讓我心甘情願答應他的要求。
——所以即使我不提供便利也可以。
不過不提供就不夠意思了。
“現在咱們第一個任務就是去佟家處理新增的内奸,我看看——神裡家給的賞金是三十萬摩拉。”
根據神裡绫人所說,佟千裡在接管家族這方面還是有些吃力,社奉行雖然力所能及的幫襯,但是畢竟家族内的事并不好幹涉,希望我直接用最簡單的方式殺掉還在妄想接替佟家的人。
況且之前救我還用了佟千裡的人情。
“其實原本由佟千裡處理也不失為曆練。”那個水藍色頭發的壞男人笑道。
“不過作為第一個,米娅可以用它練練手不是嗎?”
言外之意就是看我幹的怎麼樣。
我用腳把巴克滿地亂滾的腦袋挑到懷裡,手指摁進數據人的嘴巴裡,捏住有些尖銳的犬牙“你明天開始得給我把皮繃緊了,如果再發生殺死誰被人懷疑到我身上的事情,你就不用在這當老闆了。”
“既然自己要殺,那就别被發現。”
巴克眨了眨眼睛,等我把手拿出去。
“——如果老闆困擾的話。”他的腦袋在我手上動了動“我不會再留下那麼多線索了。”
這家夥不是完全沒有在反省嘛。
“不聽話的狗,水爐都比你乖。”我把他丢了出去,在欄杆的洞中投了一個三分球。
被點到名的水爐哼唧哼唧。
“自己把頭按好,一會讀檔之後正常營業——還有,客人盡量别動,線索最好别留。”
滾了一地的數據塊呼啦滾動到酒保身體附近,剛剛還被打的稀碎的巴克就重新抱着自己的腦袋站了起來,他擦了擦嘴巴,看起來還是心情很好。
沒有痛覺真是方便。
“老闆。”剛剛被揍了一頓的家夥又嬉皮笑臉的湊到我身邊“要不要改一個每周特供?”
“細講?”我被巴克湊過來的身體蹭了一下,他就一定要用胳膊把我摟一下,我隻好用以理服人把他怼開。
“隻有老闆能做到的幾種酒品算為每周特供吧,不然現在已經是熟客的人還沒有喝過呢——他們還在跟我抗議。”
[你把他的手撕掉吧]
系統對巴克摸來摸去的手十分不滿[剁碎了丢出去吧]
我想了想,特供确實行得通。
于是我打飛了酒保的手,雖然好血腥,但是數據人。
——
日子一天一天過——
薰衣草酒館已經變得非常的熱鬧。
因為開在離島,所以金發碧眼或者别的什麼外國人都很多,看上去更像是一家蒙德酒館,門口刻着花的金屬牌子一晃就是一位客人走進。
所以當身材嬌小的和服女性走進酒館時,吧台後面的酒保就能看見。
——龍宮米娅。
黑色的頭發散亂披在肩膀上,面容不出彩,但是懶懶散散,氣質特殊,雙眼綠的混沌,像一灘幽深的死水,細白的赤足踩着紅繩裝飾的木屐,和服的袖子一擺一擺。
腳步就像遊街的遊女,但是幅度較大。
她晃晃悠悠就走了進來。
吧台旁的軟墊上趴着的大黑狗抽了抽鼻子,突然擡起頭,掃帚一樣的大尾巴邊晃邊跳着腳向女孩迎接而去,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在棕發老闆的示意之下,今天的特供可以點單了。
不少經常來喝酒的酒客挪座位到吧台旁邊,動作就像嗅到了魚腥味的貓咪,龍宮米娅的手藝隻在那少數十幾種酒品,火辣而酸澀的特殊味道嘗過一次就無法忘卻,但是這位特殊酒保卻不總是出現在酒館裡。
她出現的概率就像輪盤遊戲一樣,難得而充滿刺激,帶着掌管火辣感官的秘密。
“哦!米娅!”
金發的女士摘下自己毛茸茸的帽子——納西塔西娅夫人看上去意氣風發,風風火火的坐到吧台前面“米娅,給我一杯蒲公英酒,要冰的——”
“一杯苦寒雪國,許久沒見米娅姐來了,今天我要大飽口福!”
“這個是新品嗎?聽起來很苦啊——”
“米娅,我今天帶了楓糖漿,可以把它加到覆雪之吻裡啊。”
“當然當然,為什麼不呢。”龍宮米娅笑了幾聲,拿過酒杯站在吧台後面“好久不見娜斯佳,生意怎麼樣?”
噼啪幾塊碎冰就滑進酒器中。
納西塔西娅夫人很高興被叫作娜斯佳,她上次很強烈的要求作為自己異鄉友人的龍宮米娅造訪至冬,包括不許再叫她夫人這件事,以及關于長期合作的事情“當然還不錯啦,我和家人通過信了,他們還說要給我寄兩件大衣,我準備給你一件——”
“那恐怕會把我裹成野豬,你的衣服有多大你沒數嗎?”
納西塔西娅夫人思索了一會,接過她的酒喝了一點點,被苦的呲牙咧嘴。
“——說的也是。”
龍宮米娅伸出手去,手指捏出一條漂亮的雪塵落入酒杯,最後為每位客人的杯沿嵌上用蘋果酒凍結的冰花。
其他客人中有百分之六十都是蒙德商人,本來就嗜酒,見她露的這一手歡呼起來,有不少有些年頭的商人能叫出米妮拉的名字,運氣好還能得到一杯招牌雪國作為贈品。
“既然喝不了那麼苦的蒲公英,不如來杯咖啡?”
“這你就不明白了。”納西塔西娅夫人又嘬了一小口“苦有苦的好處,甜有甜的幸福。”
“……我不可能給你提供煎餅,你把你那個糖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