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斯妮和艾爾海森的對峙也不會持續多久,他們現在博弈的關鍵點是我,我又很明顯要和蠍尾十字一起行動,克拉斯妮爾後就給旅行者他們各自安排了簡單的營帳,因為食物和水不富裕,也就分了一些水給他們。
目前就将目标定在那個有祭壇的遺迹上。
我正躺在席子上面伸懶腰。
兩個青少年隔着我憑空對峙——尤金很正常的就跟着我進來了,坐在我身邊,卓拉也跟進來,死死盯着尤金,好像這個小子在她眼裡是個什麼騙騙花。
“……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夾着我在這用目光烤蒼蠅。”
[我喜歡烤蝾螈]
“駁回——”
“大人,可以讓這個小子滾出去嗎,他兩面三刀還很難對付。”卓拉咬着後槽牙。
“哦是嗎卓拉小姐,我想那時候放走你已經把我的态度展示的很明顯了,而且我才是米娅小姐現在的隊友,這個時候不應該給我下跪感恩戴德嗎?”尤金反唇相譏,面無表情。
“你也配?别以為這樣你就可以騙過所有人,你救我我會還回去,但你根本就跟肉裡的刺一樣令人難受,剔除難道不正常?”
“所以踢出我,米娅小姐不願意拿的那樣東西由我保管,我離開可沒有好處吧。”
“那就交給大人,或者我們——”
“不可能哦,卓拉小姐天真的令人驚訝,居然想讓一個愚人衆交出明顯很重要的東西,果然是年紀太小嗎?”
“……我勸你在我把你撕碎之前少放屁,那本來就是要交給米娅大人的東西。”
“那隻能責怪于實力不濟的卓拉小姐你了,擅自潛入被抓包拿走東西之類的事情難道不就是體現身為半個傭兵的你不合格嗎?”
在卓拉要丢開拐杖咬人的前一秒,我舉起手。
“停—————”
“你們要打啊不是,要吵滾出去吵。”
雖然話是這麼講,但其實這兩個人對現在的我而言就是兩個互相快要撕咬起來的小動物,随時就能摁住,也就不必擔心會不會把我卷進去……看尤金和小姑娘吵嘴也新鮮。
[看熱鬧不嫌事大]
誰會不愛看熱鬧呢?
“我還以為你就知道闆着臉被蚊子咬呢。”于是我調侃到。
尤金瞬間明白我的意思,用黑沉的眼睛看向我。
“米娅小姐看的很開心啊,那我和卓拉小姐應該再努力一點。”
“啊?”
“——她是好孩子,你就離她遠點吧。”我拍拍卓拉。
卓拉“啊?”的更大聲了。
仿佛這種場合下,我和尤金的打趣她反而隻能做出困惑不解的反應,蠻好逗的。
“我渴了,幫我拿壺酒?”我拍拍卓拉,半推半托的讓她站起來先出去,這小姑娘看出我的意思了,用餘光狠狠撇了穩坐在我身邊的少年一眼,快速爬起來走出去了,沒過幾分鐘,遞進來一個獸皮壺。
“杯子呢我的好姑娘?”
帳子外哼哼了一聲,遞進來另一個空壺。
[難說是刻骨矛盾,不大不小吧]
“嗯。”
我坐下來,把酒勻到另一個壺,遞給尤金。
“說吧——”
少年安靜的将壺拿過去,晃了晃裡面的液體“未成年禁止飲酒,米娅小姐。”
我撇他一眼,喝了一大口“我年紀都能做你媽了,别跟我來這個,你小子在至冬不可能不碰酒吧。”
他看了我一會,低頭喝了一點點。
“說吧,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隻是跟着旅行者就好了,那位總是能遇到不一般的事,比如這次身份本來就不一般的您。”
“少說這些,這不成立。”
我放下手裡的東西“你對他們如果也是這種說辭,空那個家夥不追究就罷了,艾爾海森暫時不做深究也确實有說頭,你要跟着我,就給我說實話。”
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圈。
之前在奧摩斯港我就很懷疑了,但當時我沒有确定——将這個臭小子丢在化城郭不帶出來,我的行程全部都是及時變動的,去沙漠也沒有計劃,他怎麼能知道我就在沙漠。
“尤金,你到底怎麼知道我在哪的?”
尤金沉默了。
他的皮膚是那種北地人特有的冷白,眉骨鼻梁都分明,那塊在眼角的暗色的胎記有些發紅,還是少年時期,面貌五官充滿了稚氣,但那雙眼睛……
“你多大了。”
“15歲,米娅小姐。”
“……那确實沒有成年,把酒還我吧。”
我剛說完,尤金反而沒有聽話把東西給我,他又看了我一眼,仰頭把那裡面的液體一口喝完了,将空壺丢到一邊去。
彭咚一聲,突兀而且不恭敬。
“米娅小姐——”
他坐直了身闆。
“我是在壁爐之家受訓三個月,在執行官【仆人】手下修行後,由執行官【公雞】介紹進入第二席執行官【博士】麾下的愚人衆士兵尤金.馬克西姆.德米多斯洛夫斯基。”
“我的任務由女皇直接下達,跟随魔神輪轉者,完成那件【偉大的事業】。”
尤金的聲音平穩,并不響亮,但是咬字清晰,仿佛這個少年正在軍隊中與長官報告一樣。
我沒想過得到的是這個答案,心裡被他突然的話語弄的心漏跳了一拍,連續呼吸幾次才平複下心情。
“我沒問你這個。”
“但是,米娅小姐,我想告訴你這些。”尤金說道。
“追蹤方式以及【偉大的事業】則是我不能告訴你的,米娅小姐見諒,這些我一個字都不能說。”
“說了會怎麼樣?”我問。
“罂粟花會開放。”
酒壺落地——
米娅.布魯伊妲突然站起身,一把将少年從地上拽起來,瑩綠色的眼睛從上到下審視了一邊,她的口型張開合并無聲問了兩個字。
被拎起來的尤金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女孩目光下移。
接着她又對上尤金的目光,略微有些驚愕。
“我記得岩元素神之眼很讓人安心。”尤金又說。
——在短暫的沉默後,我放開了他,心裡有些驚奇,尤金這小子居然跟我玩起了字謎……罂粟花和岩元素神之眼,如果以我的理解,說了那些他不能說的事,就會發生“罂粟花”,那很很有可能是和之前多托雷給我的提示信息是一樣的路數,他又指是自己的胸口。
說了就會像花一樣爆開嗎?
那岩元素神之眼是什麼意思?
我想再問,但尤金卻沒有再說什麼的意思,他垂着眼睛再次坐下來,撿起掉在地上的獸皮酒壺,或許是因為我的目光太灼熱了,少年看似很随意的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米娅小姐有過神之眼嗎,感覺很厲害,聽說神明降下視線時那個東西才會出現。”
“想要?自己也許個願呗。”
“——外置的東西感覺很容易丢失,我的兄長以前就經常會把士兵徽記弄丢,所以被軍隊當做沒有外勤記錄的外兵,後來他就會把那個放進不會弄丢的背包裡。”
他居然在我面前說起他哥哥的事情。
我擰起眉毛,也跟着他的話題繼續“神之眼不會弄丢的吧,它總是會自己回來的——至少大部分人是。”
“那麼少部分的人隻能自己随身帶吧。”
“啊,差不多,放進包裡或者貼身…………”
我說着說着,突然就明白了尤金的意思。
一個需要我随身帶的,像“神之眼”一樣外置的,放在我的“背包”裡的,岩元素的,丢了有可能沒有“外勤記錄”的東西……最重要的是,神明降下視線的另一種意思不就是神明給予嗎。
岩元素神之眼由岩神發放。
如今的岩神摩拉克斯化身鐘離。
那麼………鐘離曾經給過我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