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似乎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我懶得跟他解釋,直接打開背包空間,在有限的空間裡我發現了那塊曾經由旅行者轉交給我的,由鐘離修複的一塊刻着冰川文的石碑碎片。
我将它拿出來。
尤金看見我憑空手中多出一塊石碑也不驚訝。
此時那塊石碑不知為何有些破損,露出其中如同石珀一般的,含有及其濃郁的岩元素的結晶體,結晶體仿佛有生命一般,發出類似共鳴波動的岩元素振動,一陣又一陣,那顯然不是石碑内側自然形成的,明顯是有人在合并修複的過程中将它埋了進去。
存檔——
接着,我拿起那裸露在外的結晶,貼上了自己的額頭——
刹那間,許久未感受過的劇烈痛苦重新沖上我的感知,雙眼和頭顱被刺穿的劇痛還是和以前那樣熟悉,手上不自覺用力,将結晶體外側的石碑包裹捏的粉碎,我想起那雙粲然龍目,那雙總是沉着的,如同含金琥珀般深邃的眼睛。
這是摩拉克斯的岩元素。
隻有他本人的岩元素才能觸發這種疼痛。
我彎下身體,突然覺得這苦痛居然從某種角度是令人安心的。
“鐘離先生啊,您還真是……哈哈哈,還真是藏的夠深的啊。”
“真是,到底想做什麼呢。”
——
……
“趙瑞先生,您在家嗎?”
此時,千岩軍敲響了一間客房的門。
璃月港依舊和往日一般熱鬧,但今天的客棧老闆有些發怵。
趙瑞是前幾天剛剛住進來的一個小夥子,身上盡是一些驅魔符,看着像是個方士,也很老實,幾日相處下來也都不錯,沒想到今天就有千岩軍上門找他了。
在千岩軍後,又從客棧外走進一個少女。
“這麼吵鬧,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少女眉目銳利,是個漂亮厲害的模樣,一雙紫色眼睛亮如星鬥四下觀瞧,長長的紫發紮成兩個頗有特點的尖尖發髻,一身紫色衣裝,于她而言,那紫色顯得尤為可靠果決。
“啊,刻晴大人!”
幾個千岩軍望見了少女于是紛紛行禮。
“我們奉天權星凝光大人的命令來将一名叫趙瑞的總務司人員帶去調查的,但是……他似乎并不在屋内。”
刻晴目光掃向那扇緊閉的房門。
“不在屋内?”
居然是凝光本人直接下令……她心裡想着,原本隻是路過來問問,沒想到是這樣。
“這人犯了什麼事嗎?”
“啊,是這樣的,前陣子我們發現了此人與愚人衆勾結偷運貨物,涉及到稻妻的一樁殺人案案子,稻妻方面的天領奉行需要我們提供趙瑞先生的口供等資料。”
刻晴點頭。
“涉及到跨國事件,确實不好耽擱。”
他們正說着,那緊閉的房門内突然穿出很細微的一聲,如果不是刻晴足夠敏銳,幾乎沒人能馬上察覺出那個聲音意味着什麼。
聲音未落,下一秒,少女就已經将一枚雷楔刺入門鎖,淩厲的雷光直接将門鎖崩開,被彈開的大門咚一聲向内撞到牆上。
客棧老闆在後面發出心疼的歎氣。
晃晃悠悠的木門後,隻剩下空空的房間,和正在搖擺的窗戶——
“他跑了!”
千岩軍反應極快,留下四個守在客房,剩下的全都一股腦追出了客棧,把周圍看熱鬧的璃月人擠來擠去,一時間亂作一團。
刻晴也跟着要追出去,臨走掏出一袋子摩拉放在了櫃台上“老闆,失态緊急,抱歉損壞了門鎖,這些就作為補償吧,如有需要直接向總務司申請就好。”
“哪裡的話,玉衡星大人就———”
老闆客套話還沒說完,眼前的少女已經閃了出去,徒留下殘留在空氣中的那點雷元素劈啪作響。
對,打雷的那種閃了出去。
趙瑞逃跑起來幾乎很難跟得上,千岩軍好幾次被他甩脫——
璃月的建築叢,特别是屋檐屋頂這類風格都繁複精緻,雕樓畫棟之間,趙瑞的身影若隐若現,如果不是刻晴拍馬趕來跟上了他,今天非追丟不可。
“站住——”
刻晴看準時機,對着在房頂上竄的青年飛出一道雷楔。
沒想到趙瑞袖子裡抽出一道符紙輕松接下飛去的雷光,幾下就給化解了,破碎的符紙被随手丢下,顯然是一次性的。
一次讓你化了,難不成次次都化?
刻晴直接也飛身上房,拉近距離好消耗趙瑞身上的方術用具。
身後的千岩軍直接被甩下了一大截,算是短期内愛莫能助了,但該追還得追,保證随時能支援這位沖鋒起來就跟不上的玉衡星大人。
“……哎呀,玉衡星大人不搞土木的嘛?怎麼這麼能追?”
“呵,她能一拳炫飛三個你。”
“擦真的假的?”
“搞土木建設的都不好惹,惹到了說不定哪天就給你埋地基裡了……追啊,閑聊個屁!”
“在追啦——刻晴大人等等啊!”
——不說身後。
刻晴一路發現趙瑞的逃竄路徑大緻是向着玉京台的方向去,此時正是黃昏時分,玉京台的訪客已經很少了,守衛也都按部就班,她決定再逼近趙瑞些,将他逼到玉京台有守衛的地方去。
她這麼一想,身上的神之眼越發的亮。
鋒利鳴叫的雷元素包裹她手上的匣裡龍吟,劍一甩便是數道雷楔。
此招即是,天街巡遊。
少女的身影化作雷光,幾次折返便逼近青年身後,最近一次直接對着落到房檐上的趙瑞刺出一劍,将他逼的跳到台階上,刻晴再刺一劍,趙瑞轉身又從懷裡扯出幾道符紙甩向少女面門,重心壓低,一記橫掃掃向刻晴下盤。
刻晴閃身躲過,一劍劈碎那些符紙,又拉開了少許距離。
兩個人一進一退在台階上比劃了起來,遠遠能看見千岩軍已經跟上了,很快就要追上他們,趙瑞突然哼了一聲。
這次他再拿出符紙甩給刻晴後,直接後退向上方逃竄——
刻晴依舊以為是化解元素力的符紙,下意識一劍掃去,哪成想那新的符紙居然直接燃燒起來,順着她手中的匣裡龍吟就快速向上爬,駭的刻晴急忙甩脫手中的劍。
劍一落地就被火焰吞沒,像個滾圓的火球,一時無法靠近。
“啧,這法術真是麻煩。”
總務司的一般都不是什麼一般人,隻是沒想到以她的能力追了一條街,現在反而還被下了家夥,刻晴擡眼發現趙瑞确實逃上了玉京台,她吸了一口氣,幾步跟上繼續追了上去。
今天不抓到這個趙瑞她絕對睡不着——
等刻晴先一步登上玉京台的時候,事情已經在某種意義上結束了。
對,結束了。
那個方才還跑的起勁的趙瑞正趴在地上不省人事,腦瓜子後面老大一個包,顯然是被人給敲暈過去,而敲暈他的那個人,棕色衣袍繡着金色龍紋,眼尾殷紅,不是那位往生堂的客卿還能是誰。
此時這位俊秀的客卿正略顯無辜的放下自己的手,看向沖上玉京台的玉衡星。
刻晴一口氣不上不下,緩了半天。
“……多謝鐘離先生,這人是逃逸的總務司人員,麻煩您出手制服。”
鐘離颔首,還是往常的樣子。
後面的千岩軍陸陸續續也跟上來,見趙瑞已經被敲暈了,也就當撿現成的,謝過刻晴和鐘離後,把人架着要走,留下鐘離和刻晴站在那目送他們離開。
短短的站了一小會,鐘離說。
“既然如此,胡桃堂主尋我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刻晴趕緊點頭“好的,鐘離先生慢走。”
鐘離又點點頭,這才不緊不慢的走下玉京台,一點一點消失在刻晴的視野裡。
徒留在玉京台上的玉衡星大人站了快半刻才緩過自己追了那麼久卻被别人一敲搞定的事實,最後才一跺腳,痛定思痛,擰着眉毛就也走下了玉京台——
媽的,今晚絕對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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