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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所以那把鑰匙是在凱奇帕羅奇的手裡？”
派蒙飄來飄去，撐着小下巴。
“米娅……米娅你在聽嗎？”
我猛地一激靈“啊？！啊你剛剛說什麼？”
派蒙轉了個圈對我指指點點“——明明是米娅你說的，半塊鑰匙可能在别人手裡的，結果你自己走神了？”
抓抓腦袋，我歎氣。
“那隻是個推論——而且在克拉斯妮說道偷走半塊鑰匙的人的名字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那個男人，在化城郭他不是總捏着拳頭嘛，所以我猜應該就在他那。”
艾爾海森點頭。
“那就麻煩旅行者跑一趟了。”
這句話從這個書記官嘴裡說出來是那麼的流暢，甚至标點符号都是一氣呵成，就連常年幫人打白工的旅行者空都愣了一下。
“啊？”
我也“啊？不能你去嗎？”
艾爾海森擡眼撇了我一眼，用一種理所當然的眼神又投向空“我隻是個文弱的學者，一天之内橫跨須彌還是太辛苦了。”
［出現了——文弱的學者］
我眼皮抽了抽“……誰家文弱的學者一刀一個小朋友，你看上去能用胳膊把我胃擠出來。”
他不緊不慢糾正“——言重了米娅小姐，論力量在場就算是旅行者也難與你抗衡，而讓你跑一趟顯然不在我的考量内。”
“過分！”
派蒙喊到“摩拉給我拿來！”
艾爾海森理都沒理她，氣的小精靈快變成氣球了。
“喂！！！”
空拍拍我的肩膀，看了一眼艾爾海森。
“——行吧米娅，那我先回一趟化城郭，你們稍微等一下……你别和艾爾海森打起來。”他萬分憂愁的看着我，好像他不在我就會爬起來去扯别人頭花一樣。
“艾爾海森确實性格上奇怪，不過他不會，嗯，做壞事？”
“你剛剛自己都說出問句了。”
“咳咳，米娅不要在意細節，總之我去去就回——”
望着旅行者和派蒙一步三回頭的身影，我該怎麼告訴他我确實有找書記官麻煩的想法的……嘛，看在空哥都這麼說的份上，如果這家夥不讓我心煩的話我也倒是可以不找他麻煩——艾爾海森隻要看他的書不和我說話就行了。
旅行者和派蒙離開後。
現在就剩下我，克拉斯妮和艾爾海森了。
克拉斯妮坐在我和艾爾海森中間正在給自己的腿纏繃帶，後者正找了個地方坐下抽了本書看，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
一種似有似無的尴尬緩慢的蔓延開，無關痛癢，但是讓我有點不自在。
——這種不自在的根源，可能就是艾爾海森一刀劈開怪物的時候正好看見我被怪物塞了一嘴一耳朵一鼻子的尴尬……那時候我正奇怪什麼東西在我腦子裡說話，這個男的就一把刀飛過來砍斷了那些黑色，接着就是無數道綠光就飛過來，跟超人的熱視線一樣欻欻欻削掉粘在我身上的黑色，然後把我提了出來丢給了空哥。
不好說，但有點小羞恥。
［怎麼，你稀薄的節操又在打你了？］系統不冷不熱嘲諷到。
我翻了個白眼。
這正好跟系統唠嗑轉移注意力。
我看了一眼他們，轉身走遠了一些，用餘光注意着艾爾海森的動态，一邊和系統悄悄說話。
“之前那個你聽到了嗎？”
［什麼？］
“就是剛才那個……找到我了的聲音，你沒聽到？”
系統呲呲兩聲［在腦子裡……那個玩意還跟你說什麼了？］
系統聽不見那個聲音，我意識到這點後就閉上了嘴——那個聲音的特征幾乎沒有，由于我腦子裡還有一位，我一時不敢确定那個聲音說的是不是我，如果要找我，那找我幹什麼？
我不确定要不要和系統說我的猜想。
如果這些東西也是污穢，不傷害我，那這些東西是從哪來的？
系統多半一問三不知。
……我下意識撇了一眼那邊端坐的艾爾海森，如果是教令院的人，會不會能從教令院裡獲得這些信息？
須彌的遺迹很多，之前帶着尤金離開沙漠時就遠遠的看到過，這片廣袤的黃沙以前不知道發生什麼，塔尼特部落又為什麼會出現這些東西，如果是詢問曆史的話，對方可能不會起疑——
“大人。”
克拉斯妮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小聲問。
“他有什麼問題嗎？”
我蹲到她身邊，幫她紮緊腿上的繃帶“小紅，塔尼特之前發生什麼？”
她愣了一下“那個地方的主母收留了一個女孩，之後那個女孩将她們整個部落都撕碎了，具體的過程我不了解……但是據我所知，那個主母一直在追尋永恒綠洲。”
“永恒綠洲？”
“對，據說是一個仙境一樣的地方。”
我坐下了“你們還信這個？”
克拉斯妮停頓了，她把手放到胸口“……總要有信仰吧。”
“她們信仰綠洲，你們相信早就被殺了的惡神的制度，感覺，都不太靠譜。”
“不，大人您就是證明。”女人有些緊張的握住我的手“您就是，您必然會成功，這都是命運注定的，就像預見的那樣……”
預見？我眉頭一挑。
“什麼預見？”
這句話不是我問的，而是不知什麼時候放下書的艾爾海森問的，他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着克拉斯妮，審視的目光沒有一點委婉的意思。
雖然也問出我想問的了，不過——
“書記官。”我笑道“你要想加入對話就别表現的那麼理所應當。”
艾爾海森思量片刻。
他走過來，坐下，然後嘴巴擠出一個字。
“請。”
我：………
克拉斯妮眼皮抽了抽“大人，您确定要讓他聽下去？”
“你們剛才說的我基本都聽見了，如果不想讓我聽見那就要更小聲點——我在下風口很難聽不見。”艾爾海森說，他看了我一眼“米娅小姐的默許很難得，所以繼續吧。”
我翻了個白眼。
“我可沒默許，書記官要是很想知道，就拿消息來換。”
他點頭，伸手摁了一下自己的耳機，示意我可以先問“比我預想中快——米娅小姐想知道什麼。”
“你早預料到我會問你？”
我雙手抱胸向後仰了仰身子。
“要是從這個問題開始問，那等到旅行者回來也恐怕說不完，米娅小姐可以直接問你最想知道的。”
我盯着他沉默。
艾爾海森也不緊不慢的等待。
我不想順着他的話走，但是我也确實有想要問的——“那好吧，書記官先生，我想知道的你都會全部說出來？”
那雙色彩分明的冷靜的眼睛看着我，不曉得在思量什麼，艾爾海森這個人的狀态一直都十分穩定，幾乎不會受到影響，我先前幾次試探他都不為所動，現在面對我進一步的要求也沒什麼反應。
我歪了歪頭，試圖催促。
他垂下眼睛“——視情況而定。”
［這人看着自有一套，油鹽不進］系統說［要不用存檔嚴刑逼供？］
系統說嚴刑逼供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一點點雀躍，但是不明顯，好像好久沒見我搞事了一樣期待。
嚴刑逼供嘛……
我先問問——
“那麼艾爾海森先生對冰川曾經的古國利吉恩知道多少？”
艾爾海森坐直身子“灰白眼睛的白石民族，惡神，覆滅，還有神明部分靈魂逃離的轉世。”
“太籠統。”我不鹹不淡評價道。
艾爾海森看着我“如果說的十分細緻，米娅小姐會直接殺了我吧？”
我聳肩。
“不一定，我平常很和善的——說說你知道的轉世那一部分，我對這個最感興趣。”
“利吉恩覆滅後，它的神留有一部分作為人類在提瓦特行動，過去百年都是這麼運行，但這次不一樣。”青年說，綠色與紅色分明的雙眼垂下，接着又看着我，他的手平靜垂在身旁。
“——米娅小姐，你出現，使代價的【支付】開始了。”
我眉毛一跳。
艾爾海森這句話暗示的東西相當多。
他說的支付代價讓我腦子裡有一種靈光一閃的感覺，但是又有些模糊，具體代價是什麼我還不能确定，如果說旅行者和這個艾爾海森是為了處理特殊死域而找上我，那麼【代價】是否跟特殊死域有關？
不能讓這家夥看出我的困惑。
“所以？你想說你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要做什麼？”我繼續問“那你來這想為了須彌阻止我？”
“不完全對。”
艾爾海森否認道。
“不是為了須彌，這是我個人的意志，米娅小姐，這次我是為了你而來。”
啊，是這樣？
為了我而來的字面意思後是為了阻止代價……那就是說，我把頭歪向另一邊“你個人和别的都一樣不重要，所以，根本上還是想要阻止我？”
艾爾海森颔首，算是默認。
“你怎麼發現我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手指撫過太陽穴，心裡湧上一股想要嘲弄他的欲望，這個須彌的家夥很聰明——如果艾爾海森确實不屬于任何勢力，完完全全靠自己和教令院的資源獨自調查到這一步，那他真的是個天才。
要知道迪盧克那種情報一線也是有背後組織的協助的。
可惜，艾爾海森對了一半。
——他之前口吻中神明部分靈魂逃離的轉世，這幾個字眼雖然合起來乍一看沒問題，實際上錯的離譜，在這個人獲得的情報中，阿爾斯特是有一部分逃過了七神的絞殺而降臨到了人中，轉世與輪轉者也完全是兩個概念，證明艾爾海森并不了解阿爾斯特的權能。
我的靈魂是阿爾斯特通過兩次分裂而留下的版本，為了執行那幾百次輪轉都無法成功的複活任務而配備的人選。
［——］系統補充到，完美銜接上了我的思路。
［這家夥的口氣倒是很穩，如果是要阻止你，在意識到實力懸殊的情況下，那為什麼不直接找這一任布耶爾？］
正解——
手指在沙子上畫圓。
是不找？
還是不知道要找？
這不就恰恰證明艾爾海森很可能不知道輪轉者會被初代執政滅殺的規定……但是如果輪轉者總是會以不正常方式死去，那他也沒理由注意不到啊。
手指在地上點了一下。
是因為這麼多年在須彌死掉的輪轉者少吧，而且之前我和布耶爾——納西妲相處的時候也相安無事，那個時候她還知道自己不是簽下契約的大慈樹王，人死的少，自然不如蒙德和稻妻容易被人查到。
我思索着，等待着艾爾海森将對話進行下去。
“——”
對方似乎因為我的态度而停了一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