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諾在風暴中扯了扯自己的鬥篷。
“——”
暴風呼嘯,翻卷的狂風和沙礫讓沙漠能見度隻在近一百米的範圍,如果不是元素視野中有那麼一股被帶路者刻意留下的風元素,就連大風紀官都不敢這麼輕易走進暴風中的沙漠。
戲稱“教令院的馱獸”。
那也不見得他們真是馱獸。
賽諾直直追着那個留下元素痕迹的人,防止元素力因為太久暴露在沙暴裡被吹散,從喀萬驿一路追過巨大的風暴漩渦,不知追了多久,渾身都疲憊不堪,沙礫就跟刀子一樣,就算自己這種經常穿梭在沙漠的體質,被沙子打了也挺痛的。
疲憊帶着心裡一股無端的煩躁,賽諾眯起眼睛,奮力行動。
媽的。
少年風紀官有些不文明的在心裡想到,他已經受夠了沙暴,臉皮都快要被吹掉了。
對方似乎慢了下來。
或者說,已經到了某個地方。
——原本從喀萬驿出發支援旅行者他們的人員一共有十幾個,分出前後兩隻小隊,都是很有經驗的風紀官和衛兵,但這些經驗都隻是在抓捕和對抗敵人方面,面對兇狠的自然環境,這些家夥帶着一個個敗下陣來,陸陸續續都退回到喀萬驿去了。
甚至還有個衛兵因為披風做的不好差一點變成人形風筝,挂到了巨大的防風壁上。
——賽諾環顧四周。
入目都是黃沙,隻有零星的一些大石塊散在地上。
窸窸窣窣……
風聲。
在風聲裡好像還有别的聲音,一些人的聲音。
賽諾平複下焦躁的心情,他閉上雙眼,體内的力量緩慢的在少年的身體外罩着一層淺薄的紫色,在狂風裡一次又一次閃爍……賽諾身懷祭祀之力,在撫平焦慮後,這位年輕但不莽撞的大風紀官感覺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下墜,風中被打亂的也不隻是黃沙和石礫,還有某種……某種粘稠的威脅感——這幾乎讓賽諾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怎麼會有感覺是粘稠的?
不過确實有人的聲音,而且聽上去還在不遠處。
——
“轟———”
賽諾被突然的一聲爆破聲驚動,他睜眼,彎下腰雙手顯現出巨大的紫色爪形,扣住沙地飛快的向聲音傳出的方向竄去,等到他找到聲音發出的地方,發現附近有十幾個傭兵打扮的女人正互相躲藏在石頭後,陸陸續續分散在周圍。
她們發現了他。
如果不是賽諾有相當豐富的追蹤經驗,甚至都發現不了這些近在咫尺的藏匿的女人們。
壞消息——
人……很多,起碼二十多個。
在這種惡劣環境下打起來,大風紀官又把握将她們全部打倒在地,但還有自然危害,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對方也并沒有攻擊的意思,所以他決定先不出手,畢竟在風暴裡打起來對哪一方都沒有好處。
女人們确實各自藏匿着,很安靜的暗中盯着他。
賽諾于是優先開始了自己的調查。
就看見一塊巨石後,有個被一股莫名力量沖開的大洞口……原本的洞口并不是這麼大的,而且有僞裝痕迹,在洞口附近明顯有被鋒利的東西切割開的痕迹,殘留着濃重的風元素力。
——是那個引發風暴的人。
賽諾迅速的将之前喀萬驿發生的事聯系了起來——毫無疑問,有個會用風元素的家夥多次引發風暴阻攔教令院的人手前往沙漠。
這下面是什麼?
少年将目光投進洞口深處的,發現被風絞碎的繩梯,碎石,還有無風的詭異氣息在洞口停滞。
像一張嘴,賽諾心想。
像一張深不見底的嘴。
——
……
地下。
金發的旅行者被打飛了出去。
很難能真的有人在持續強度的撞擊下保持手部堅定的格擋動作,就算楓丹最好的發條機關也不行,再抽象點來說,就算是艾爾海森的腦子也不能持續高強度抗壓思考,于是過程就跟機器過載蹦出一個火星那樣。
空在短暫的刺出一劍後被突然打飛。
他覺得自己一直在被打飛。
都沒有停過!
白石—白的拳頭不比那把刀差多少,結結實實吃了狠狠一拳的旅行者從地上爬起來,抹掉嘴巴角的一點血液,他的臉短暫擰在一塊,因為痛的。
肚子超級痛———
空胡亂摸了摸腹部,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給自己可憐的肚皮上一層護甲了,在他緩過勁的前一秒,就看見艾爾海森就以同樣的速度被重擊起飛,當然書記官比他好一點點,人家懂得再多躲幾次。
艾爾海森是被一腳踹飛的。
有刀擋着,卸掉了大部分力,他雖然飛的比空飛的漂亮,但是身上相對受的傷少。
“哇——哦——”
尤金手搭涼棚“很好的本壘打,不愧是書記官大人,飛得很漂亮。”
還沒落地的艾爾海森:……………
随着他無語到某種程度的情緒,艾爾海森也在卸力飛遠後接着靈活的一個後翻落地了,長刀翻了個花,活動了一下酸痛的手腕,重新集中注意力對付那個靈活起來的戰士。
“太張狂了,誰能去給他一拳。”
派蒙縮在迪希雅身後小聲辱罵。
她探頭探腦,并且很小聲的指指點點“——不行,我要給他取一個最難聽的外号,世界上最難聽最糟糕的外号。”
空覺得自己的肚子更痛了。
怎麼這邊打架那邊起外号?
白石—白的動作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快了,這個戰士明顯意識到是旅行者和艾爾海森的元素反應讓他不得不行動遲緩,于是他選擇對兩個上下翻飛的人肉路障舉起拳頭,開始像熊拍兔子一樣對付他們。
于是沒過多久,艾爾海森就又挨了一腳。
這次一腳沒有把他像隻足球一樣踢飛,反而踹到青年的肩膀上把他向下狠踩——
“啊!”
派蒙尖叫。
艾爾海森的兩把刀擋在肩膀上,肌肉崩的太緊,整個人被踩壓的快要跪到地上去,他咬着牙一點一點試圖卸開白石—白施加在腿上的力道,腿也很快彎了下去,刀背壓着肩膀和鎖骨。
這樣下去非踩死他不可。
艾爾海森的身體扛不住這種強度的壓力,踩到底,運氣好多斷幾根骨頭,運氣不好就變成扁□□——
緊要關頭,迪希雅暫時放下身後的卓拉和派蒙,快速将火元素聚在拳頭上,幾步上前,就像卓拉之前跳到戰士背上一樣,她抄起自己沙包大的火拳頭,開始全力擊打怪物的腦袋,一邊打一邊發出大聲喊叫幹擾白石—白。
比拳頭誰怕誰啊。
空趁機在手中切出雷元素,和迪希雅配合超載,一下子又炸的戰士向一邊歪,艾爾海森趁此機會,一鼓作氣用力向上擡刀把白石—白頂了回去,虎口裂出些創口,血液把手套染的發黑——
他成功脫困,怎麼的總比被踩死好。
三個人又齊力把白石—白逼退了幾步。
“他媽的,這家夥就不能一次性把他炸碎嗎!”
迪希雅低吼道,她一把扯起戰士的頭發,又狠狠給了他面門幾記火拳。
這句話像是稍微又有了一點新思路,艾爾海森和空交換了一個眼神——
“迪希雅!再來!”
空喊到。
少年手中雷光蓄滿,幾枚雷勾玉蓄勢待發。
熾鬃之獅于是雙腿用力鎖住白石—白的脖頸,又是一記火元素砸到這個不死怪物的臉上,火元素洶湧的瞬間,三枚甩出的雷勾玉撞進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