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珂一路下山走出一身汗,回了青鳥居又被郝寶兒一頓教訓。
她嘿嘿表示自己不過是閑得無聊到處逛逛。
洛靈師妹年紀雖小,比起蘇珂要努力許多,每日雷打不動的練劍。
倒讓蘇珂想起裴雲初剛被師傅收在門下的那些時日。
想來天才也需要勤奮。怪不得人家是天選男主。
日子閑得發慌,
一連好幾日蘇珂都在青鳥居曬太陽,瓜子皮吐了一地。
這麼過下去也太頹廢了,她好心跟着郝寶兒幹活,又被劈頭蓋臉的訓斥一頓,竈火不是大了就是小了,辣椒切得和毛筆一樣粗。
補的衣服跟乞丐裝差不多,繡的荷包針腳粗糙浪費了布料。
連洛靈都聽不下去,時不時給她找補。
“小姐不好好練武識字,黏着我做什麼?”
“我不是心疼寶兒姐姐嗎?”蘇珂弱兮兮地撒嬌,不敢得罪這個隻欺負她的哭包。
“我可是老爺千選萬選出來的丫鬟,做飯補衣,梳頭繡活,内務外活什麼不會?要不是這不适合種菜,寶兒我能給你種兩畝地。這些話還要小姐幫忙?就對不起老爺給我發的月錢!”
蘇珂敬佩地豎起大拇指,郝寶兒實在是事業心女強人。
她垂頭喪氣地被攆出廚房,又在梅花樹下呆坐一下午。
第二天,蘇珂實在受不了,一個人跑到青鳥居外面的雪堆裡滾了兩圈,吓得郝寶兒以為她瘋了,眼淚吧啦地開始控訴。
蘇珂為了晚上的陪睡服務果斷認錯。好在最後她給自己找了個事做。
她哼哧哼哧地拿着簸箕把裴雲初他們清的雪又給運回青鳥居,在郝寶兒不理解的眼神中開始堆雪人。
堆雪人屬于正常人都會做的。
郝寶兒想了想,這總比在雪地裡打滾好。就随她去。自己搓線準備過年的新衣。
直到傍晚,郝寶兒指着院中的雪,捂住洛靈的眼睛磕磕絆絆道,
“小…小…小姐…你…你這是堆的什麼!”
蘇珂擦擦頭上的汗,喘着粗氣,“沒看出來嗎?我推得挺形象的啊!”
說完在前面比個中指的樣子。
郝寶兒看看中指,看看雪堆,欲言又止,“小姐在院裡堆這…有…有何寓意!”
“我命由我不由天。”蘇珂沉思片刻,又在兩旁的手指上拍了兩鏟,立志于讓人一看就懂,轉頭就問兩人,
“你感覺到了嗎?”
郝寶兒僵硬地點點頭,沒敢放下手。她死死捂着洛靈的眼睛,話哽在喉嚨半晌才道,
“感覺到了。”
說完抱着洛靈進屋。
第二日,又在青鳥居裡堆個方塊,郝寶兒慣例問道,“這又是?”
“電視!”
電視是什麼郝寶兒不想知道,心裡隻念叨着雲初公子快回來吧,小姐快瘋了!
第三日,青鳥居已經被塞滿,蘇珂帶着工具霍霍到了青鳥居門口。
這次她堆了整整一天,郝寶兒已經問都不問。
直到快晚飯,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一輛風騷的小跑。
坐上駕駛位置位擰擰袖子的潮濕,開心半天沖着青鳥居裡面喊道,“寶兒,快出來看看,我這跑車酷不酷!”
郝寶兒想捂着耳朵,想了想還是出去看看,一到門口看着怪模怪樣的東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洛靈倒是開心地坐在上面東看看西看看,非常捧場,“師姐真厲害!”
蘇珂笑着摸摸洛靈的小腦袋。靠在座背上,面朝前方正是夕陽,冬天的落日被灰蒙蒙的天遮住,隻能看見雲層裡透出的光,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太陽升起落下。
她在山上混着日子感受越發清楚。
這一天一天的,怎麼從前沒感覺到這麼無聊,她突然出聲想要問一個答案,“你說他們明日什麼時候回來。”
郝寶兒最終還是靠近車将洛靈從裡面抱出來,狐疑地摸了摸作為,回道,“不曉得,也就這兩天吧。也可能是明天,長老們應該早上或者中午才會上山。快過年了,山上也該準備了。”
“小姐今年還不回去嗎?上次送東西的人說老爺跟大公子又置氣,這次氣得不輕。”
“明年回吧。”蘇珂從未見過這具身體的父親,不知該說些什麼,不過寶兒不一樣,她無聊地晃着手上的镯子好奇地問,“寶兒想家嗎?”
郝寶兒剛坐車跑車,心裡正新奇,聞言立馬别過臉,“不想。”
一看洛靈癟嘴,郝寶兒感覺屁股底下涼飕飕的又趕緊下車。
看着一臉失落的蘇珂,一時有個想法在腦海中凝聚,
“小姐想念雲初公子了?”
蘇珂停下手,木镯子晃晃幾下停住不動,她擡頭往前看,夕陽落下雲霧天色變得青黑,山上空空蕩蕩在雲霧間一片茫茫,
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變得緩慢。
也許是因為天氣的影響,好半天才像是聽到郝寶兒的問題。
她轉過臉,面無表情,告訴郝寶兒也告訴自己,
“沒有。”
她誰也不會想,誰也不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