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就這樣偷偷地随展昭進了一間客房,剛剛關上門就聽那婦人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大人可是常州武進縣的展家三公子?”
展昭聞言先是一愣,“三公子”?多少年沒聽到過别人這麼稱呼自己了,難不成這位小嫂子認識自己?略帶思索的他看向婦人,随後輕輕抿了唇并點點頭,“正是展昭。”
話音剛落,卻不妨那婦人“撲通”一聲跪在自己面前,展昭忙伸手去扶,隻聽婦人哭喊道:“三公子,冤枉啊!”展昭一時摸不着頭腦,隻得先将婦人扶起,又看看那孩子,自相遇之時就一直在咬手指,想是餓了,于是差張龍帶孩子下去吃些東西,順道再将包大人和公孫先生請上樓來。
交代妥當之後,怎想那婦人又跪在了地上,低頭颔首,小聲問道:“不知三公子可還記得奴婢?”展昭輕歎一口氣,繞至桌邊坐下。
“擡起頭來。”
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婦人應聲擡頭,雙目含淚看向展昭。展昭則是微微皺起眉頭,眼前這個女子,籠煙眉、丹鳳眼,抿唇之際兩側酒窩淺淺下陷,怎麼有些面熟?他試探性地開口,“你是,巧娘?”
婦人聞言心頭一喜,連連點頭,“嗯,是奴婢,公子離家多時,不想竟能在此處相見。”
展昭眉頭一松,虛扶巧娘左臂,“來,起來說話。”後者卻搖搖頭,說道:“奴婢有一事相求,如若公子應允,奴婢自當起身。”
二人正僵持着,包拯、公孫策推門而入,見此情形,不免有些疑惑,連忙發問:“展護衛,這是……”展昭起身,引包拯上座,也不忙着介紹,隻是來到巧娘身旁,屈膝蹲下,輕聲道:“所指何事你隻管說來,如有難處,我自當相助。”
展昭天性俠義,見此孤兒寡母着實可憐,巧娘又是自己舊識,既然有事相求,自當是應了下來,至于巧娘呢,聽到此處已是感慨涕零。
“謝三公子大恩!公子所問,奴婢不敢隐瞞,隻因奴婢夫君在常州蒙受不白之冤,不日便将斬首示衆,奴婢欲進江甯府替我夫君申冤,隻是小兒年幼,恐随我一道受了委屈,故而鬥膽請三公子代為照管幾日,望公子應允。”
展昭聽得此言,心裡很不是滋味,看來巧娘還不知道江甯府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甕中捉鼈了,至于包拯,雖說進門之時聽到二人對話,想這女子恐是展昭舊識,可人頌“青天”的他哪裡聽得百姓喊冤,于是也不等展昭介紹,便問起剛剛被展昭扶起身的人,“你說你夫君蒙受了不白之冤?”
巧娘朝出聲之處望去,卻着實驚了一下,坐着的一人面如黑炭,額有新月,一旁站立的呢則是面白須長,慈眉善目。
“這……”
巧娘有些怯懦,求助的眼神看向展昭,後者淡然一笑,“巧娘莫怕,你若想申冤,何須進江甯府,眼前便是一位青天大老爺。再者,江甯府府尹已然下令,要拿你歸案,你此去不正是自投羅網嗎?”展昭一語言罷,公孫策接過話來,“這位便是開封府的包大人,小嫂子有何冤情隻管說來。”說着不忘擡手示意巧娘,那端坐着的就是青天大老爺。
巧娘一時間不知所措,再次看向展昭,“三公子……”見展昭點點頭,巧娘破涕為笑,連忙上前行禮,“包青天”之名早已是人盡皆知,如今遇上了,自己夫君昭雪之日不遠矣。
“你且說說,你夫君是如何蒙上那不白之冤的?”包拯渾厚的聲音入耳,猶如吃下了一粒定心丸,巧娘擦擦眼淚,開口講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民婦夫君名叫秦豐,是常州武進縣衙門裡的主簿……”
數日前的武進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