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隻輕輕一躍便落在空地上,其餘人也陸陸續續跟着跳了下來。不消說,這便是疑犯藏匿私鹽的處所。這些個疑犯倒也不重物輕人,察覺異樣便棄鹽保命。空地前方又是一條狹長通道,正當展昭打算進去一探究竟之時,卻恍的冒出一個人影,正是一早追随疑犯而來的都頭趙義。
隻聽趙義言道:“展大人,這一夥鹽販約莫二三十人,由一個戴面具的黑衣人統轄,屬下眼見他們進了暗道,隻恐露出破綻,未敢即刻尾随而至,隻是須臾,便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頃刻間地動山搖,待屬下進入暗道後方知路口已被石塊封死,無奈之下,折返至此。”展昭一聽是這般光景,暗罵自己大意,自己确實沒想到鹽販會弄出這麼一招來,如今又該如何是好?再取炸藥轟它一次?即便山體支撐得住,可取藥一往一返又多有耽擱,待自己炸開石塊,隻恐鹽販已逃逸無蹤。展昭暗自歎了一口氣,命人仔細勘察現場,又派人騎快馬趕回府衙拿取□□。
卻說顔卿,擰眉思索片刻,心下已有計較,在黃琪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目送黃琪離去才轉身回到姜松家中。
“大娘,我要一句實話,姜松屬實冤枉?”見姜母點頭稱是,顔卿秀眉一挑,笑道:“那便好,大娘,你且去尋一件姜松的衣物,需是隆冬時節所穿衣物。”姜母雖不明就裡,可還是依言照辦,待取了衣物來時,顔卿已經命車夫往院子裡捉來了一隻花色斑斓的公雞,隻見他接過衣物鋪到桌上就示意車夫殺雞,并将雞血盡數滴到衣衫前襟。
“大娘,明日縣衙必定來人搜尋姜松殺人罪證,你便将此衫作為物證呈上。”顔卿說着将衣物雙手遞與姜母,一連串的作為是看得姜母越發滿面愁容,正待開口,卻不防叫一旁的綠珠搶了先,隻聽她驚道:“顔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人家姜松本是清白之身,你不幫着沉冤昭雪也就罷了,怎還僞造物證,陷人于不義呢?”顔卿面帶淺笑,應道:“姑娘有所不知,如今這黃縣可不是縣太爺說了算,此案看似簡單,但顔某以為必然牽連甚廣,保不齊,還是寶生錢莊案的并發案。眼下想要保全姜松,就隻有認罪伏法。”顔卿頓了頓,又看向姜母,輕聲道:“老人家寬心,你隻需将此物呈上,不日便有刺史到訪,屆時,再上告刺史,請求翻案。”
屋内之人聽的是雲裡霧裡,顔卿倒也不急着解釋,隻背過身淡淡問了一句,“端陽已過,眼下酷暑難當,哪有穿着冬衣的道理?”
再晚一些的時候,顔卿果真去尋了王林,交代了一番便匆匆離去。王林看着顔卿閃身沒入黑暗之中,念起其方才所言,不禁暗自感慨:“真不愧一大門派掌門人,果然足智多謀,此番如依他所言行事,黃縣可得太平矣!”
第二日,顔卿一行人便向姜母辭行,直奔登州而去。而黃琪、王林也紛紛依計行事。
隻說黃琪,一大早便開堂問案,雖說姜松一個勁兒地喊冤,可屍體确确實實是從姜松家後院裡挖出來的。而今仵作驗了屍身,正向黃琪一一禀報,“死者女,年紀在二十上下,胸前有刺傷,傷口兩寸,傷口兩頭尖小,皮肉突卷,是要害緻命所傷。”刁師爺一面記錄,一面搶走黃琪話頭說道:“定是你瞧那女子容貌秀麗,意欲強占,那女子不從,你便将其殺害,後恐遭律法制裁,便毀屍滅迹。”姜松一時接不上話,隻顧喊冤,倒是黃琪問道:“昨日,是何人報案啊?”不多時,便見衙役帶着一名男子上堂,那人本是姜松鄰居,名叫姜奎。拒姜奎所說,他是夜裡起來上茅房,聽到姜松家後院有動靜,擔心是進了小偷,這才翻上院牆打算一探究竟,這一看,可把他吓得夠嗆,隻見殘月下一名男子背對院牆,正在使耙挖坑,而在他旁邊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具屍體。
“如此說來,你并未瞧見那名男子面貌,如何敢肯定那人便是姜松?”黃琪這一問,不僅姜奎愣了神,連他自己都頓住了,想起前番顔卿所言,是要假戲真做,制造冤案,唯有如此方可保住姜松,也才能引蛇出洞。念及此,黃琪話鋒一轉,言道:“此案物證尚未尋獲,兇器亦下落不明,且先将姜松押回大牢,待尋得物證,再行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