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調回彩虹塔,是在那裡被屠戮一空之後!庇護所,搭建的太晚了……
“請讓我和他們通信,我不會和别人說的,或者最少……告訴我誰活下來了。”休倫似乎還在說些什麼,但蘇子述沒有聽,他感到視野一陣模糊,随後是劇烈的絞痛自胃部蔓延開來。
“抱歉!休倫!”蘇子述站起來,不顧禮節,一把抱住了面前年長的友人。
他想安慰他,又怕給他一個錯誤的希望。虛假的希冀會導向幻滅,可現實的冰冷又會凍傷靈魂。
“我不知道這些名字,對不起……我沒救過這些名字。”蘇子述哽咽着,選擇了殘酷的真誠。
在片刻寂靜後,兩位法師都抛下平日裡的體面,相擁而泣。最終,休倫攙着蘭恩,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連費讓也……哈,他的才華甚至不能讓你們聽聞。”休倫搖搖頭,在蘭恩面前強打出一個寬慰的笑,“不過至少,你不知道這些名字,他們不是你殺的。”
蘭恩伯格是那種,會記錄下每一個死者的法師……他太年輕,也太溫柔了。
休倫嘗試安慰面前的年輕人,卻幾次都沒辦法開口,最終,也隻能匆匆吃了幾口早飯,打着補覺的名義,給雙方以充分的空間。
他不該用那封信叫蘭恩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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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倫一回卧室,蘇子述就落荒而逃,他撲進一個沒人的巷子,對着牆角一張嘴,壓抑許久的胃酸就冒出了喉嚨。
熬了一夜來念咒語,又痛哭一場……把反胃感壓下去的時候,蘇子述感到眼前一陣發黑。
狀态太差了,這樣很難躲過派恩斯女士的眼線,順利出城的,得找個地方先緩緩。
蘇子述倚着牆半蹲着,感到眼前模糊,聚焦困難……一種不妙的感覺從心裡升起,他匆匆來了個水鏡術。
該死!他的眼睛又紫了!
頂着對紫眼睛從西紅城不留痕迹的溜走,這難度系數翻了不止一倍啊!
蘇子述迅速劃去幾個可行的落腳點,他把衣領豎起來,盡可能的遮蔽臉龐,在口袋裡摸索出手帕疊了兩折。
遮住眼睛,在腦後松松垮垮打個結……有點看不清路,下次出門前應該準備些透光性好的紗布條。
對着面前的水鏡,他自己都覺得身上這套學院風格的衣服搭配臉上盲人一般的遮目布條太奇怪了。
蘇子述把自己的頭發往前攏了攏,盡可能遮蔽一點臉龐。
我需要一頂帽子,寬沿的禮帽最好,合适的遮蔽處也可以,躲藏到黃昏再出城,會方便很多。
蘇子述計劃着,他把水鏡術解除,用流淌下來的水漱了漱口中的酸味,再沖走牆角那灘胃容物。
再次擡頭的時候,他看見一隻流浪狗從巷子裡探出頭來,不知道看了他多久。那雙眼睛目光深邃,仿佛通人智一般。
流年不利!怎麼躲誰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