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赤羽所吟乃是俳句。”赤羽信之介直起身子,“的确可以說,是東瀛的詩歌。”
“好句好句!”李霸地果斷調整措辭,“赤羽先生自東瀛遠道而來,是陪俏如來參選的嗎?”
“是陪俏如來,但不是參選。”俏如來說,“玄之玄不是一般人物,此番武林大會,定将風起雲湧。有赤羽先生在,俏如來可安心應對變數。”
李霸地抱起胳膊。
“你們老說玄之玄,但我還不知道他是誰呢。除了是尚同會的首領,還是什麼?作風蠻橫,獨斷專行?”
“你!怎麼敢這樣評價會長!”
一隊士兵跑了過來,看衣服也是尚同會的。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會場内也有了維持秩序的巡場士兵。
帶頭的士兵,也是朝李霸地喊話的那個,把長矛往地上一杵:
“這段時間,會長帶領尚同會為抗魔事業付出許多,不可輕慢!”
“啊,對不起,我書讀得不多,不太會說話。”李霸地說,“我的意思是,說一不二,雷厲風行,行事風格果決。”
士兵咂摸咂摸,覺得沒問題了,長矛一收再次警告:“不許再犯了!會長權威,不容任何人挑釁!”
士兵帶着隊伍走了。
赤羽在扇子後面笑。
“少俠反應十分迅捷。”他說,“就算是我,少不得周旋兩句,勸他消氣。”
李霸地說:“赤羽先生還是不要太誇獎我,你幫助俏如來的經曆,我在雀鳴林練武的時候都聽說過啊。大家都是為抗魔做出過貢獻的人,互相不要太客氣啦。”
“是啊,我們的共同點,就是有一顆抗魔之心。”
悠然聲線從李霸地身後傳來,他扭頭一望,先看到的是一柄綠如意。再擡頭瞧,藍發男人的溫和笑容才映入眼簾。男人的耳鳍和頰側閃亮的鱗讓他感到熟悉,仔細回想一番後——
“欲星移!”他嚷出藍發男人的名字,“為什麼你也來參加中原的武林大會啊!”
欲星移笑道:“少俠莫急,你讓吾想起家中某位堂弟了。吾來此,自然有欲星移的理由。而且,這一位……”
欲星移望向赤羽信之介。
“這不是東瀛西劍流的軍師,赤羽信之介嗎?”
西劍流?這個名字,自己是在哪裡聽過……
春江月……
李霸地想起的同時,臉色不由僵了下來。
倘若是那個曾入侵中原的西劍流,屬于它的軍師為什麼會在這裡?還跟俏如來關系很好?
龍曉月說過這段劇情嗎?還是自己沒有了解過?
赤羽信之介看到李霸地的僵硬,歎息一聲,走到李霸地面前。
“我的确是西劍流的軍師,也的确指揮西劍流入侵中原。”
他兩手橫握着折扇垂在身前,眼神誠懇真摯,是真心地感到歉意。
“赤羽此行,正是為贖罪而來。戰火傷害的隻有無辜百姓,赤羽信之介,為曾經的貪婪和偏執,道歉。”
他折下身子,鞠躬。他的腰深深地,深深地彎下去。
李霸地撐住他的胳膊,把他扶起來。
“你該道歉的對象不是我。”李霸地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冷淡,“實際上,也不是俏如來。不過既然你真切地有這份心思,日後會有機會,向真正該道歉的人道歉的。”
他把手從赤羽信之介胳膊上放開。
“而且赤羽先生是俏如來權威認證,欲師相應該不會懷疑俏如來的判斷吧?”李霸地朝欲星移說道,“我是真的好奇,你們一個東瀛,一個海境,上趕着湊中原武林大會的熱鬧,不會是為了買那邊的糖人吧?”
當真,已經有武者開始在會場裡畫糖人了。而且還在纏着巡邏士兵,讓他們買一個嘗嘗。
這一刻,欲星移笑得無比真誠:“少俠若嘴饞,我們自然不會阻攔。而我們來此的目的,等到武林大會開啟,少俠自然知曉。”
号角,擂鼓,聲威浩蕩。随着陣陣雄壯的鼓點,一點藍色的身影出現在高台之上。
李霸地不由踮腳去看。那會是玄之玄嗎?
他的衣袖被緊緊抓住。
怎麼回事?他回頭望去,俏如來的嘴唇在震耳欲聾的擂鼓聲中一張一合,他眼中焦灼的關切映入李霸地的心。
他好像在問……
“你當真,做好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