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無極,他一定是第一個來的。所以,自己這些年收集的習劍心得,一定要最先給他看。
坤儀載星,他很忙,但也會來。他總是愛吃零食,這些果子和糕餅給他。
憶無心,堂妹,她會來的。她以前叫做石頭仔,會不會喜歡石頭?那就提前去河邊找幾個好看的,應該沒問題。
雨音霜,她送了自己那個護額。所以,回禮也要自己做的帕子……
幻境中房間的門驟然敞開,雨音霜拿着繡上燕子圖案的手帕,在月光下笑得燦爛。雨音霜?雪山銀燕轉過頭,坐着的新娘迫不及待地掀開了蓋頭,粉色的頭發蜜糖一般流淌出來。
那毫無疑問是雨音焱。
雪山銀燕轉回頭,看着眼前的雨音霜。月光照亮婚房的門檻,她站在房間外,始終沒有踏進一步。雪山銀燕的内心頓時如同月光般雪亮一片,他恍然大悟,守得雲開的喜悅充斥了他的内心。在這火熱純粹的情緒沖刷之下,他站起身,扳住李霸地的肩膀搖晃:
“我明白了!霜是我的朋友!”
不等李霸地回應,他又轉過去搖劍無極的肩膀。
“我是霜的朋友!如果嫁給蒼越孤鳴是她的幸福,那我要向她祝賀!”
他飛快地抄起一隻碗,在裡面滿滿倒上奶酒,翻過桌子朝儀仗隊伍大步走去。哎呀,夯貨!李霸地攔他不住,隻好和劍無極一道在桌子外圍迅速跟上,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當雪山銀燕來到儀仗隊伍頭前,衛兵和禮官也剛剛就位。衛兵紛紛出刀的聲音和蒼越孤鳴上前半步攔住雨音霜的動作,雪山銀燕充耳不聞,視而不見。織金紅毯上的花瓣香草被他的腳步驚起,雨音霜擡起頭來,驚訝地瞧着他。她的那雙藍眼睛,雪山銀燕終于能夠坦誠地面對。
于是他對雨音霜笑着,舉起酒碗。
“我來賀你!”雪山銀燕說,“從今往後,我祝你每一天都過得幸福!”
雨音霜長長的眼睫開始顫抖。終究,雪山銀燕還是比她先一步向前。她眼角沁出晶瑩淚光,伸出的手微微抖動,卻是平穩地接過酒碗。
“銀燕。”雨音霜說,“多謝你。”
她将碗中奶酒一飲而盡。接着,在觀禮隊伍的驚呼聲和起哄聲中,她摟上蒼越孤鳴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
人群爆發出陣陣喝彩,雪山銀燕轉身回到宴席。李霸地看着蒼越孤鳴摟緊雨音霜加深這個吻,拿起桌上酒壺倒了三碗酒,給劍無極和雪山銀燕分了,帶上自己一人一碗。
“這樣總算是塵埃落定了。”他說,“希望以後雨音霜好好過日子,離西劍流遠點。”
劍無極搖晃着酒碗:“雖然總覺得事情不該是這個樣子,不過倘若他們開心,那就好啦。”
雪山銀燕把酒碗湊過來:“幹杯。”
三個人互相碰了碗,将碗中醇香甘甜的奶酒喝得一滴不剩。
等李霸地放下酒碗擦擦嘴,發現有第四隻碗湊了過來。他側過頭,看到俏如來說:
“恭賀苗王喜結連理,也祝各位俠士武學有成,早日境界圓滿。坤儀載星少俠,待宴席結束,能否與我一談?”
李霸地驚訝道:“你怎麼坐這麼前面,我說之前沒看到你呢。好啊!這次可不要突然又消失了。”
劍無極說:“俏如來啊你輕點使喚他啦!堂堂一個盟主,後花園養傷這一個月,他哪裡過過安生日子。”
俏如來說:“無奈。非是俏如來不願,實是俏如來不能。”
李霸地安撫劍無極道:“好了,太閑了我還難受呢。聽說婚禮過後還有假期,你們想玩多玩一陣就好。”
劍無極不由抱怨:“人沒到齊,玩起來也沒意思。”
雪山銀燕在此時搭上他的肩膀:“你放心,不論有沒有意思,我都陪你一起。”
劍無極說:“銀燕,你的告白真讓我感動,你若是女人就好了。”
李霸地說:“那鳳蝶還不得用她的蝴蝶镖給你細細剁成臊子,不見一點人樣在上面。”
三人在劍無極的吵嚷聲中開心地笑了好一陣。待樂曲結束,禮成席散,俏如來将李霸地約到湖心亭内。
“本該讓少俠多休養一段時日。”他輕輕梳理着頭發,“可惜九界局勢風雲變幻,少俠需得早做準備。”
李霸地說:“你不用擔心我,隻管告訴我要做什麼準備就夠了。我知道不止魔世,各界都對中原虎視眈眈,不管是未雨綢缪還是斬盡殺絕,我都做得到!”
俏如來笑道:“倒不至于是斬盡殺絕。少俠隻需星夜兼程,與我一道回中原去。”
李霸地一愣:“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