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考當天,江馳收到來自江驿洲的傾情問候——你平時成績怎麼樣啊?還是吊車尾?
彼時江馳剛起床,耐着脾氣打字——想挨打?等考完。
他消息剛發出去,江驿洲就發來一個電子文檔,裡面是一些基礎知識點彙總。
江馳粗粗掃了眼,各個科目分門别類,連帶曆史和政治也面面俱到。
看不出來,江驿洲還是個熱心腸。
他正打算客氣幾句,那頭又發來一條消息——雖然咱不能上同一所大學,但你也别連着兩年上高三啊,那多不好看。
呵呵。
考完就讓你知道什麼叫開年紅。
江馳沒再猶豫,果斷将對面送進黑名單。
刷完牙,江馳用清水抹了幾把臉。
洗漱完畢,他将手機後台那份沒來及關閉的文檔轉發給了陳盛,順帶附言——英語考前可以看。
這東西自己用不上,但陳盛或許能用。
前提是他那顆擺設似的腦子能記點東西。
楚序不在,江馳連早飯都懶得買,随便在路邊小吃攤薅了兩個包子邊走邊吃。
今年春節來得早,高一高二早在一周前就喜提寒假。
他們放假晚,整個寒假加起來也就半個月左右。
好在今年留的作業不算多,似乎是想讓他們高中的最後一個年好過些。
聯考持續了三天整。
過程雖然不算累,但足夠熬人。
監考老師封完試卷,一衆學生卻沒有放假的心思,遊魂似的收拾好準考證和筆,迅速從考場撤離。
江馳動作快,趕在第一批下了樓。
一樓樓道口,陳盛丢了魂似的守在一側,見他下來,慢吞吞在書包裡掏來掏去。
江馳等了兩分鐘,陳盛還在掏。
他幹脆就揪住陳盛衣領往前走:“别堵路。”
走到校門口,陳盛才終于從書包裡掏出個信封。
看見信封的瞬間,那張臉也跟着恢複了些許活人氣息:“我就記得我帶了!”
他獻寶似的把信封遞過來:“馳哥,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江馳的生日在一月二十八,今年正好和除夕撞在一起。
陳盛解釋:“明天我就回老家了,就想着提前把禮物送給你。”
江馳接過信封捏了捏,很薄,似乎是票據。
他一挑眉:“介意我現在拆開嗎?”
陳盛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完全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江馳撕開信封,手指順着封口往裡探,捏住了兩張紙質票。
——溫泉之夜,三天兩晚,給予你不一樣的極緻體驗。
看清票上的内容後他動作一頓:“溫泉之夜?”
陳盛瘋狂點頭,眼睛幾乎要迸射出光芒:“這票可難搶了!白天泡溫泉,晚上看表演,賽過活神仙!”
江馳沉默幾秒,很想問上一句——你說的那個神仙,是正經神仙嗎?
在陳盛的熱情推介下,江馳還是收下了溫泉票。
勉強信他一次。
據說看的是經典舞台劇目。
分别前,陳盛還在拍胸脯保證:“放心吧馳哥,絕對合法合規!你和學霸剛好可以一起!
希望如此。
在陳盛的注視下,江馳把兩張票塞進了口袋。
本來陳盛還想騎山地自行車載他一程,但那車沒安後座,隻能踩在後下叉上。指不定往哪兒一翻,他們就雙雙進醫院。
江馳想都沒想就果斷拒絕。
謹遵交規你我他。
回家路上,江馳拿出手機給楚序發消息——手術做完沒?什麼時候回來?
消息剛發出去,他盯着聊天框看了幾秒,又長按第二句撤回。
兀自琢磨了兩三秒,他決定換個說辭——眼睛恢複得怎麼樣,出院了嗎?
直到他抵達家門口,楚序的聊天框依舊安安靜靜。
江馳把手機往口袋一塞,擡手按在指紋識别鎖上,腦子卻在思考要不要趁這兩天做個大掃除,再買副春聯什麼的。
剛推開門,一道高大的身影就撲了上來。
周身都被陌生的衣料香味籠罩。
楚序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歡迎回家。”
還挺會喧賓奪主,誰跟你一個家。
江馳沒推開,裝作不在意“嗯”了聲。
環抱着他的那雙手臂越收越緊,楚序低聲呢喃:“我很想你,江馳。”
“抱夠沒有?”
“夠了就撒開。”
才一個月沒見,扯什麼想不想的,肉麻死了。
半分鐘後,楚序才戀戀不舍松開手。
少了頭發的遮擋,清晰可見他泛紅的耳廓。
明明臉皮薄得要死,還學人擁抱講情話。
江馳看得好笑,忽然惡劣地想要逗弄一下他。
他伸出手,撚在楚序左耳上:“這麼紅啊,該不會在想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